【李响x我】苦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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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bg,第一人称乙女向 *我流ooc,内含大量私设,情节等设置方面的问题都是我文笔差还没文化的锅(跪 (五) 我以往生活的地方的春天全不似京海这样磨人的潮湿。回南天无比漫长,和这里阴魂不散的黑恶势力们一起汇成一场恶战摧残着我的身心——我的皮肤因换季而反复泛起大片红疹,我的精神因连绵不断的阴雨和笼罩心头的疑云而无比压抑。 自打和李响确认合作以来,我们的交流多了许多。毕竟喜欢他这么多年,我本该因此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每每看到他因熬夜和应酬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在提起赵立冬王良等人时紧皱的眉头,我也没办法挤出一丝源于喜悦的笑。 我不得不承认,愈是了解李响的境遇,愈是和他交流得深入,我便愈是难抑对他的心疼和爱;与此同时,我对那些让他身陷泥淖的人也愈发恨之入骨。 那些肮脏的手已将无数正义之士和无辜人民拉下罪恶的深渊,令之命丧黄泉而无处鸣冤。我无比害怕李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的人,我不愿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因此丢了性命。 无数次我夜里惊醒,不是噩梦中李响牺牲,便是自己遭遇不测。我每天上班都顶着两轮黑眼圈,吓坏了一向关心我的六子。如今我身边只有六子一个人知道我和李响在合作,她起初也热心地想要加入,被我一口回绝。太危险的一潭浑水,我再不愿看到身边人踏入。但我拗不过固执的六子,最终只好同意她继续帮忙拍摄赵立冬贪腐现场的照片,前提是她不能单独行动,要去的时候必须带着我。 某个周末我开车回家时接到父亲的电话,便打了方向盘往路边停靠。他一开口我便察觉出他语气十分不对劲,再加上突然想起之前他和母亲莫名知道我请了长假,我不由得冒了几滴冷汗。 “囡囡啊,你最近在忙些什么?”父亲问道。 我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呀,忙工作咯,又换了个领导,比上一个好伺候多了,你们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让你妈跟你聊”,再有动静传来时便换成了母亲温和的声音。“囡囡,是这样,京海那边有个亲戚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你方便下周六去见见人家吗?” 我庆幸父母并不知晓自己近期动向之余感到一阵反胃。我之所以来到京海是因为不想再过被安排的生活,可我没想到如今二十七八的自己还是没能彻底摆脱。 我本可以拒绝的,但刻进骨子里的乖乖女魔咒让我下意识地说了“好”。 深深懊悔下,我听到母亲说她过几天会把约好的地址时间发给我,让我记得赴约。 电话挂断的那一刹,我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情绪顷刻爆发。我没忍住重重地把拳头捶在了方向盘上,没注意撞上了喇叭。鸣笛声在宁静的午后更显得刺耳,我几乎可以听到附近小区被吵醒的居民的抱怨。 我在心里给每一个被我的喇叭声吵到的人于事无补地道歉,叹口气后决定在车里闭目养神,不料这时“叩叩”两声脆响敲开了我沉重的眼皮。 我扭头看向副驾驶车门上的窗,一个无比熟悉的人站在那儿,屈起的指节还放在玻璃上。 意识到那是李响后我睡意全无,赶忙解开安全带,伸手摇下了那边车窗。 “怎么在这儿?”李响问着递给我一罐健力宝。我接过易拉罐时碰到他的指尖,想到那日在办公室里的“意外”,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李响当然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但他没什么反应。 我刚刚开机的语言系统尚在加载中,于是答非所问:“接了个带来坏消息的电话,心情很差,谢谢你的健力宝。” “哦?”李响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我知是他误会了什么,忙说不是跟“那些人”有关的,是家里让我去相亲。 李响闻言笑了:“好事呀,能有人一块儿过日子总是好的,万一你跟人看对眼了呢。” 他说时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的却因为那句“万一你跟人看对眼了呢”而与他恰恰相反:“可我不想去,我不想被家里安排。” 李响顿时正色道:“不想去就不去,能够安排你的人生的只有你自己。” 他说完这话后我们都愣住了。我见他神情中带了些苦意,来不及思考更多,只想赶紧把话题拉到不会令他感到不快的另一处:“你在这儿干啥?” “难得有空可以休息,过来走走,”李响答,“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回家呀,开车的时候电话响了,就停在路边接咯。”我打开手中被自己从常温捂到温热的汽水喝了一口,橙子味的海洋霎时将反胃的恶心淹没。 李响笑着指了指我车的挡风玻璃:“下次注意,不要乱停车。” 我心中警铃大作,猛然抬头看向自己斜前方—— 雨刮器上赫然夹着一块纸片,我不用细看也能猜到,那是张罚单。 我赶紧热车准备去交罚款,走之前没忘问一声李响他要不要去哪好顺便载他一程,他说不用,让我路上小心。 “以后你开车的时候电话还是静音吧。”他说。 (六)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母亲发来的关于相亲对象的信息。对方是京海本地人,在水利局工作,是个科长,年纪比我大点,比李响小点。 这样的年龄加上这样的职位也算是妥妥的青年才俊了,怎么落到要相亲的地步?我不禁开始乱猜起来。 信息的最后附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母亲叫我自己和人约时间。李响那句“能够安排你的人生的只有你自己”犹萦绕耳畔,我很难不想退却;但在莫名想到这个相亲对象说不定可以为我和李响的合作事业添一块砖的那瞬间,我决定跟他见面。 转眼到了周六,我提前到了报社楼下的咖啡馆,坐在靠窗卡座上边写着工作日里遗留的稿子边等待着相亲对象的到来。对方准时赴约,还带着一束花——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普通身高普通长相普通发型,戴着眼镜的样子看起来挺斯文,属于混在人群里完全不会被注意到的那种人。 可惜他一张嘴说话,那层儒雅的伪装就尽数脱落了。诚然,在这样年轻的年纪里坐到这个位置是值得自豪的,但如他这般夸耀只显得掉价。 听他滔滔不绝地吹水令我直想掏出耳塞来堵住耳朵。但出于礼貌而无法动作令我无比煎熬。 “我跟你说,我们市的赵立冬赵市长啊,那可是相当看重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昏昏欲睡的我立马惊醒,心道自己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对方见我这幅来了兴趣的模样便说得更起劲了:“赵市长还约了我今晚去他那吃饭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指示。” 我简直想拍一拍眼前这位赵立冬的猪队友的肩膀——老兄,你可真是帮大忙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笑吟吟地送走了这位科长兄,又是怎么给六子发了一条吐槽这次荒唐的相亲的长信息。我没有在信息里和她提相亲对象和赵立冬有勾结的事,只约了她明早十点在咖啡馆见面。 当晚我独自来到了上次蹲点的地方,静候赵立冬一行人出现。 在手表的时针又一次要划过“9”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再因为李响出现在那群人中而感到诧异和恐惧。 他们没让我多等,几乎只是在我做好心理准备后,熟悉的一群人便出现在了远处的赵宅门口。我连忙掏出了相机和望远镜。 为首的是王良,笑得一副jian诈的样子搂着我那位相亲对象走了出来;紧跟在他们后边的是我不太认识的几个中老年男性,但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在最后的是李响和赵立冬,似乎在低声谈着些什么。 我的私心并不打算让李响入镜。刚好赵立冬就走在李响前脚,再拍几张前者和前边几个人的照片后我便放下了相机,换上了望远镜。 透过放大几倍的镜片,我更清楚地看到李响因醉酒而红透的脸和眼睛,看到他强装奉承时扯起的嘴角,看到他不得不弯下的脊梁,看到他走路时摇摇晃晃的脚步。 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这时只想狂奔到李响那儿拉着他跑掉,去随便一个很远的、无人可以再将脏手伸到他身上的地方。 但是还不行。乌云依旧笼罩在京海上空,令人民无法安宁生活的暴雨随时都可能袭来。 京海的天一日不晴,李响就一日无法心安。 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己所能,和他还有其他有志者一起让太阳快些重回京海。 不多时便只剩李响一个人还杵在那儿了。我连忙翻出压在包底的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走到前面拐角那儿等我,我送你回去。 望远镜里的李响似乎是察觉到手机的振动,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手机摁了几下。我的手机屏幕随即亮了起来: [李响:好] 我把手机盖好塞回兜里,迅速检查了一遍周围有没有遗落的东西,然后撒开腿跑下那座小山坡。 要接英雄归家,我得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他身边。 我赶到时李响正倚在墙边抽烟。 烟雾缭绕在他脸的四周。他一吞一吐,路灯洒下的光便一明一灭,只他一双眼始终清澈明亮。 我只知道他抽烟,但从来没真的见过。今天这是头一回。 我过去最讨厌父亲在自己面前抽烟,弄得他自己满身和屋子里满室呛人的熏味。可是很奇怪,看到李响抽烟时我并不觉得反感,反倒有夺过他手中的香烟放进自己嘴里的冲动,只是想试一试他吸过的烟是什么滋味。 李响把烟灰掸进一旁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后才发现我已经到了。他急忙灭了烟丢掉,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他脑后的头发:“不好意思啊,才发现你来了,我记得你最讨厌烟味了。” 这一刻有许多记忆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比方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李响,上一次见觉得不好意思时会挠脑后的头发的他似乎还是五六年前;我很久以前随口跟李响提过一嘴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而他居然记到了现在。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我晃了晃我的车钥匙,“走吧,送李大队长回家。” 我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想过去拉他走。还没近他的身,就听到他闷闷地说了一句:“送我回局里。” 我不由得皱起眉:“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加班?李响,你赶紧跟我回家去!” “我在这里没有家,我没有房子没有车子,送我回局里,我住宿舍。”李响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把我打得没法思考怎么他的酒劲一阵落一阵起,这会还上头成这样。我只觉得无比心疼。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那我就送你回宿舍,我们走。” 他一向矫健的步伐现在迈得略显蹒跚,我只好紧紧抓着他往我停车的方向走。 我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把车开到了市公安局,好险没冲红灯或超速,不然说不定又得在李响面前吃几张罚单。 走到宿舍楼梯口这会李响酒又醒了。他叫我先回家,不用管他,但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留他一个人。 “我没事儿,别担心,早就习惯了。”李响还想站起身去给我倒杯水,还没动作就被我摁在了他那方窄窄的行军床上坐好。 “不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看到他床头摆着好几盒药——清一色的胃药,还有半杯早就冷掉却没来得及倒掉的水,“你这样会把自己身体搞坏的!” “我没办法,”李响站起身,走向他的书桌,垂着眼摩挲着他挂在椅背上的警服的肩章,“我不能再对不起这身警服了。” 我心如刀绞:“李响,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这身警服,更没对不起过任何人。” 李响没再答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良久的沉默后,他先开了口:“你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信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抱歉,这次没法送你回去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憋了半宿的眼泪终于滚落:“李响,我喜欢你快六年了,你要我怎么不在乎你?”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住了。我分明一滴酒也没喝,却做了醉酒后畅想过无数次的事。 李响好像也愣住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离他很近,可以轻而易举地闻到他身上尚未散全的酒气。 “李响,但凡你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我听到自己这么说,“抱抱我。” 下一秒,我落入我朝思暮想的怀抱。 李响一只手臂箍在我腰上,另一只环着我的肩胛。他稍弯下腰把下巴轻轻抵在我肩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额角散落的碎发正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蹭弄我的脸颊。我用环抱住他的手轻拍着他的背。 我闭上眼睛,渴望时间就此暂停。我只想沉醉其中,永远不要清醒。 这晚以后我和李响除了合作关系以外又添一层关系——恋爱关系。 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六子,我那天早上本可以不迟到的。我醒来时是八点半,李响已经去上班了,我躺在他床上默默回味起我们睡着前发生的一切: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你猜。” “比我喜欢上你要晚吧!” “你猜呀。” “李响!” “睡觉了,晚安。” 那张行军床实在是太小了,李响一个人平躺着才刚够大,再加我一个实在是拥挤得不成样子,所以我只好边暗喜边把自己塞进李响怀里。他身上的酒味已经散干净了,只剩下洗衣粉淡淡的皂香。 “李响,我们还没洗澡。”趁意识还尚存一线时我说。 “我是可以去洗,你在这儿哪来的衣服换。”李响说着就坐起身来,俨然一副随时准备好翻身下床冲进浴室的模样,被我一把重新摁回床上:“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睡觉要紧,澡可以起床再洗的。” 李响非常听话地躺回了我身边。 回过神来时已经九点半了,我连忙起床准备出门,火急火燎地赶到咖啡馆时刚过十点二十。六子笑吟吟地坐在窗边喝着热巧克力,说姐你一向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 我点好单后才落座,托着腮看着她:“有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六子一脸疑惑:“你也没告诉我分别是哪两件事啊?” 我于是把它们合二为一:爱吹牛的离谱相亲对象跟我炫耀他是赵立冬的走狗之一,拍到他参加赵立冬组的饭局后我和李响谈恋爱了。 六子听完这短短半天内发生的种种后,捂着嘴显出震惊的表情:“那你今天迟到是因为……” 我扶额:“躺在他床上发呆发太久了。” 六子长长地“哦——”了一声,我看她是根本没信。 (七) 京海的秋季很短,这会儿已经近冬,天凉了不少。我见李响又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就要出门,着急地叮嘱他再多套件外套,他笑着摆摆手说没事儿,出任务跑来跑去的不会冷。 今天是个阴天,也不知道晚点会不会下雨。李响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出门了,连把伞都没带。 不知何故,李响前脚刚迈出家门,我后脚就跟着心悸起来,一种莫名来的不祥预感袭上心头。不安攥紧了我的胃,我突然又觉得想吐,连忙冲向阳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稍微感觉好些后往楼下看了几眼,正好看到李响正迈着大步往前走。他突然站定几秒,回过头来正好与我遥遥相望。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朝他挥手,他也笑着朝我挥手,嘴巴张合几次,是说了四个字。 我分辨出来,他说的是“等我回家”。 很快李响的背影就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又开始感到没顶的焦虑,胸闷气短,饶是在室外也难顶。 这样的闷,不像秋冬,反倒有些像我一向忌惮的春夏之交。我总觉得要下雨了。 几个小时后我坐在手术室外捂着脸痛哭,不敢出声,只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诘问自己——为什么你不再多坚持一下,让他穿厚实些?会不会多穿一件外套,他就不会摔得这么重这么疼? 安欣张彪杨健三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陆寒施伟狗子大刘急得汗湿了满背;小五和英子一人坐在我一边的椅子上搂着我的肩膀安抚我。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同小异的苦涩表情,我想无人会不牵挂李响。 黄昏的余晖从窗外洒进医院里来时,“手术中”那盏灯也暗了下来。 小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连忙用手擦了擦脸,站起身冲向手术室门口。 不幸中的万幸,李响只是在鬼门关的入口外徘徊一遭,没真的进去。 英子告诉我,害李响摔下楼的高启盛当场死亡。 入夜后我便让大家都先回家休息,自己留在医院等待李响苏醒。 我坐在李响的病床边,微弱的白炽灯光和细碎的月光交杂,点亮一室的暗,却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 “李响……”我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脸上小幅度地摩挲着,就像以往他爱抚我时那样。我想让他感到哪怕只有一点的温热,我想让他看看我,我想让他不再觉得孤单寒冷,我想—— 我想告诉他,江河激流或许会冲垮泥菩萨脆弱的身躯,但再暴烈的苦雨也不能使血rou灌注的慈悲神——你,李响,被腐蚀半分。 纵使黑暗逼迫你的rou身卑躬屈膝,你的灵魂始终如一地在光明里坚挺屹立。 李响醒来是三天后的事情。当时我刚从外面吃了早餐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李响正侧着头往窗外看。他听到开门声后便将脑袋扭回了面向我的这一边,眼见他急着想坐起身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着他坐好,自己也在他身侧坐下。 我们对视了好久,没有说话,只是笑。最终还是我没忍住先开了口:“终于醒啦,我知道你这些年来睡得少了,但这一次可真的睡得太久啦。” “怎么能不早点醒,有人在等我,”李响说着又把脑袋靠在了我肩膀上,我立刻心领神会地把手放在了他发顶,轻轻地揉了几下,“还有人在等着被我抓,我可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好,这几天谭思言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晚点咱打回去给人家报个平安呗,”我替他按摩起了太阳xue,“还有,你们队里大家都很担心你,禁毒支队的杨队也没少关心,待会我帮你和大伙儿说声……” 李响头一回打断了我讲话:“那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我很无奈地拉起他的一根手指头蹭了蹭我的黑眼圈:“你说呢?” (八) 一转眼又过了好久,今年已经是2023年了。 2007年我结了婚。在那之前我丈夫因对扫黑除恶工作作出重要贡献而立了大功,之后一路顺利地晋升,现在已经是他们局的局长。唯一不变的是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忙得连轴转,我每每抱怨他老不着家、错过女儿好多个重要的成长瞬间时,他都从我背后抱住我,亲昵地用下巴蹭一蹭我耳侧,说马上退休咯,可以专心陪你和女儿啦。我回过身去捶一下他肩膀,说少来,你今年才四十八岁,离退休远着呢——还有可能越来越远!我捂着嘴偷笑,这时我丈夫也会笑。 我心里十分清楚他有多爱他的职业,也知道他并不想这么快就退休。总之,我是会永远支持他一直干下去的。 我丈夫又出差了,一走半个月。他离开家后的这十几天京海阴雨连绵。我和女儿都很想他。 女儿正值调皮捣蛋的青春期,有时很需要有威严的爸爸来阵阵场子——比如说现在,她班主任刚跟我通电话,说这孩子在学校外边的小巷里打架。真不知道她从哪儿遗传来这点暴力基因,我猜是我丈夫老家地名里的“莽”干的好事,毕竟不可能关我们夫妻的事。 “妈,你不懂,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有群小瘪三正准备欺负我们班一个同学,我拔刀相助把他们都收拾趴下了。”我女儿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她绝对没让那群小瘪三受什么重伤,只是让他们长长记性别再动什么伤害同学的歹念。 这时我知道我女儿遗传了我和我丈夫的什么基因了。我从未如此觉得当初送她去学跆拳道是个明智之举:“mama懂!我宝宝真棒!但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先告诉爸爸好吗?爸爸是警察,是抓坏人的好警察。” “哎哟,妈,你这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起茧了,”我女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一定先告诉老爸,让他来抓坏蛋!” “叮咚——”女儿话音刚落,门铃声适时响起。我感到疑惑,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了,自己和女儿刚刚都没点外卖,会是谁呢?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如果是坏人隔墙有耳,说曹cao曹cao到,那就糟了。 我小心地凑到猫眼上往外瞅,只见一张熟悉的俊脸被看似是装着夜宵的环保袋遮了一半,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嚯,还真是有外卖。我笑得可欢,不再犹豫,打开了家门:“好久不见呀李大局长,欢迎回家!想你啦!” 来人一把抱住了我,一身雨水的青味儿:“好久不见,我也想你啦!” 欢迎你回家,李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