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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齿地坐了回去,“哼,老虎还是教主大人送的呢,怎么不怪你自己……”又被身边的清源捂住嘴,没的说了。叶逐尘沉默。他怎么可能不怪自己?害周楚泽的人,他从来没少忘记算上自己。秋叶看了看叶逐尘的脸色,还是将心中的想法统统说了出来:“属下在进山洞之前,同夫人曾经约定呆在原地别走……属下猜测,可能……夫人是后来听到了真的雪球的叫声……才走的……那时清渠和清源少爷正在内湖边逗着小虎。”叶逐尘借着地形上的优势,扫视了一遍大大小小的水蚀洞。“你的意思是?”“夫人恐怕现在还在洞中。”叶逐尘看了一眼林枭。林枭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道:“山洞和山上都有人在找。水蚀洞里面弯弯道道太多了,就算找了一遍,也很有可能会有疏漏。”“这次的事情有一些巧合,如果不是有人设计,就是老天故意要刁难我。”叶逐尘感觉头脑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杂乱,一半清醒,“楚泽的确可能进了山洞,但是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人,只有两种可能。”林枭并没有问是哪两种可能,只道,“他当年来过这里。”“对。”“他失忆了,但是忘尘散一受刺激,很容易就会失效……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地方在他记忆中亦是最可怖的。”对于周楚泽来说,脑海中最可怕的记忆,莫过于十四岁那年,父亲周任风死在东凉谷。而东凉谷,就藏在山中,确切的说,是在异教东凉宫的正门口。叶逐尘的手握紧又松开,他赶路了一夜,身体很疲惫,这时精神却无比的活跃,只觉得一切历历在目,眼中景物看得清清楚楚,几乎纤毫毕现。“往里面找……他要是不在山洞里,大概已经进山了。”他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为了寻找周楚泽,整个叶宅都已经无人看守了。这种时候,东凉宫的守卫肯定是最薄弱的,如若人真的在那里,那么他平日里向周楚泽掩饰了多少,如今就有多少是赤裸裸地展示在了周楚泽的面前。呵,自作自受。第52章回溯行(一)周楚泽的确进了山——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外面的世界成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所有事物、所有的人、所有的话都是假的,他无法在听到清渠与清源的对话之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叶逐尘给他的“家”。所以他只能往前走。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时间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周楚泽手脚发软,费力爬进了小水池边停靠的小舟。他隐约意识到这一路有人指引,划着小舟顺流转过一个弯,转而又进入另一条暗河,不知划行了多久,眼前出现了狭窄的一线天。周楚泽这才发现天已经全然黑了,月光冷清,照出一线光明。小船卡在山石缝隙之间,左右过不去,周楚泽只能弃舟而行,然而甫一上岸,就发现被月光照亮的方寸之地上,恰恰摆放着火石子与火把。这人若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就必有匪夷所思的缜密思维与算计能力。到底是谁在指引他?这个人究竟想让他看见什么?难道两个少年的对话亦是被安排好的?前方还有路,那么答案只能在前方。周楚泽没有多做犹豫,用火石子点燃火把,又将火石收入袖中,穿过窄窄的一线天,顺着暗河的方向继续前行。这一次他并没有走很久,很快听到了隆隆作响的水声,似是奔腾江河被铺天盖地地倾倒下来。瀑布——四面宽广的瀑布,由形成东凉湖的四道水渠交汇形成。周楚泽站在一面瀑布下,被飞溅的水花溅到,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四面瀑布中间倒是形成了一片空地,要去那里吗?周楚泽微微蹙眉,正想要灭了火把直接穿过瀑布出去,忽然却在火光之下,瞥见了突兀冒出的一道阴影。他的心猛地一跳,往那个方向走了半步,火光移过去——照出一块碑。墓碑。周楚泽的手抖了一下,火光摇晃,清清楚楚照亮上面的字。——周任风之墓。他的父亲,周任风的墓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一瞬间整个大脑成了一片全然的空白,又有无数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想要往里面钻。周楚泽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字,一遍又一遍地看,像是不认得。父亲的墓就在此处,为什么叶逐尘不告诉他?周楚泽想起笑忘生关于父亲死因的讳莫如深,周任风当年就是死在这里的吗?这一切又跟叶家有什么关系?周楚泽越是去想,越是头痛欲裂,他跪倒在周任风的墓碑前,几乎是想要用眼神洞穿墓碑上的字!不可能!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他的天真!叶逐尘在骗他……他究竟欺骗了他多少?过去他所接受的一切,几乎全是叶逐尘给的,那人说的话,究竟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脑海里无数东西在翻涌,杂乱的场景一一闪过眼前。年幼时喝过的药看过的书,坐在叔父的腿上听他讲解军事地图,风雪中独立檐下的师尊,军营里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冬霜……甚至耳边响起了女子哭喊的声音,她哽咽着说:楚泽,求求你,不要死……周楚泽眼前一黑。坠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光华炫目动人的一剑,劈开混沌,流畅如水银泻地,又挟着无人能匹的锋芒。那是他此生见过最灿烂的一剑。那一剑刺入了他父亲的胸膛,终结了一个武林神话。那一剑,来自如今的异教教主,叶逐尘。※周楚泽再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温暖的阳光甚至穿过瀑布照耀在了他身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醒来。水声一刻不停地喧嚣着,周楚泽看着眼前的墓碑,开口,声音涩哑无比:“父亲。”他应该有无数的话要说,然而仅仅一句称呼后,已是无从开口。他当真是傻得可笑,同样的把戏,四年前他被叶逐尘骗过一次,如今有傻乎乎地上当,这回索性连身子都交付给人家,沦落到要同两个男宠争一个男人。他怎么会这么可笑?周楚泽不是坚强的性子,跪在父亲的墓前,应该哭,眼睛却只是干涩一片。他始终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