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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还突然就谜一般的不自信。“挺好的。”郑斯琦戴回眼镜,眯了下眼,又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嘴,“按你审美来就行,没那么大讲究。”上到官员老板下到平民百姓,乔奉天多少都在他们头上落过剪,从来也没见自己个儿这么心里发虚过。该说是自己喝多了酒,脑袋暂时不怎么灵光,还是说仅仅因为坐着的这个人,乔奉天无力分辨。“那就照着这个样子剪吧。”不再往外分神,乔奉天转正椅子,低头下剪。剪得过程当中没再来新客,店里安静地只能听见剪刀开合的“咔嚓咔嚓”声,和音响里正放着的一首,陈鸿宇哼唱的。乔奉天并不偏爱民谣,但这首他尤其喜欢。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你渴望的离开只是无处停摆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而热泪的崩坏只是没抵达的存在“那个孩子。”一曲终了,换歌的间隙,郑斯琦突然开腔,让乔奉天停下了手里的剪刀,“恩?”“我学生打了的那个,怎么样了,后来一直忘了问,抱歉。”说的吕知春。“他啊,头稍微往左侧一点。”乔奉天弓着腰,拿电推剪细心修理着郑斯琦一边的鬓发,“生龙活虎的,没事儿了,您不用搁心里惦记了。”本来就跟您没多大关系。“那就好。”修完了大概轮廓,乔奉天引着郑斯琦去隔间洗头。郑斯琦把高领往下多翻了一道,乔奉天伸手将干净的毛巾往衣领里掖了掖。郑斯琦往平台上一趟,脖子倒是卡着凹槽正正好好,腿往前冒出去一大截儿。乔奉天看他“无处安放”,不知是翘还是落的两只脚,没绷不住笑出了声儿。“您多高啊,床都盛不开了。”郑斯琦轻轻咳了一嗓,抻了抻压皱的衣摆,“去年体检量的是一米八八,今年感觉缩了点儿。”乔奉天在手背上试了下水温,接着乐,”没听说还能往回长的。”“岁月催人老,毕竟年纪大了。”郑斯琦合上眼皮,手搭上肚子笑道:“没辙。”说的自己像个如日将暮的白胡子老头儿。乔奉天一边淋湿郑斯琦的头发,一边打量他的脸,所幸人闭着俩眼,也不至于显得逾矩无礼。确实长得端正,随便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挑不出毛病。尤是双眉精致对称,莫名显出一股的匠气。当时店里开张装潢是乔奉天着手挑的灯具,没买白炽灯,装的是暖黄光的挂扣灯。亮度不高,胜在看着舒坦顺眼。此刻暖黄的灯光笼在郑斯琦的脸上,如同落了一层蜜蜡色的温煦阳光。在阳光下合眼小憩。“头皮痒么?”乔奉天的五指揉进郑斯琦的发里,勾起手背,用指尖的软rou在他的头皮上轻轻摩挲。郑斯琦的发质粗密,指尖在揉抚的过程中,能感到明显的摩擦。“不怎么痒,昨晚才洗的一遍。”捏了捏眉心。乔奉天没说话,搓干净了手上的洗发沫子,手贴到郑斯琦的太阳xue两侧,拇指施力顺势针打着圈儿揉了揉。瞧见郑斯琦鼻梁上落了根碎头发,乔奉天擦了擦手,没多想,伸过去拈掉了。郑斯琦一下子睁了眼。“怎、怎么了?”没料到能这么直直对视上,弄得乔奉天,手上一滞,连忙眨巴眨巴眼,“洗发水儿蛰眼了?”“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从刚才开始,就看你的脸挺红。”问得人一愣。“没。”乔奉天反应了几秒,才轻轻笑了一下,“喝酒喝的。不过您别担心,我手稳,给你剪不坏。”等剪完了头发,郑斯琦开车到家已经近九点了。郑斯琦捧着一沓材料,一路小跑从一层赶到四层,匆匆忙忙拿钥匙开完了两道锁。他站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开口喊:“小枣?枣儿?”拍开了客厅的壁灯,安安静静的没人应。放下资料,郑斯琦不由得皱起了眉,连着又喊了几嗓,一边步履颇匆匆地往里屋走。经过沙发时,低头一瞥,才看见郑彧脑袋底下垫了个大嘴猴儿的公仔,肚子上披了个小羽绒被,咧个嘴巴正会周公。两个小脚伸在被子外头,一只套了袜子,一只光溜溜的。茶几上七七八八摆了一圈儿凌乱的作业本,和一小盒没吃完的兔子蛋糕。郑斯琦一路飞到扁桃体的心脏终于跟坐跳楼机似的,又一把掉实在了胃里,稳稳当当。伸手温柔触了触郑彧暖烘烘的脸rou,郑斯琦蹲下来单膝跪在沙发边上,笑着凑在她耳朵边小声开口:“睡感冒啦,小丫头。”郑彧压根没喊醒,嘟着嘴巴软糯糯地哼哼了两句。给郑斯琦萌得心肝一颤,支着额头缓了好大一会儿。实在舍不得叨扰女儿的甜梦,郑斯琦就没继续喊,低头轻手轻脚地把小人儿从沙发上横抱了起来。看郑彧偏了偏脑袋在自己怀里靠实了,才稳着脚下的步子往小卧房里走。郑彧的小名儿是小枣,郑斯仪给随嘴取的。说是因为郑彧出生前是胎儿窘迫,有暂时性缺氧的症状,生出来一看是猪肝色的皱皱巴巴一小团,怎么瞧怎么丑。郑斯仪就说叫个枣儿,反正看着也像,顺便看长开了能不能瞅着甜点。后来两三月一过,脸上黄胆消了个精光,一下子变的粉雕玉琢,比谁都白净漂亮。郑彧喜欢粉红色,郑斯琦就把小卧房换了一水粉红。粉墙粉床,粉桌粉灯,要不知道一进门,一准得给晃花了眼。刚弓腰要把郑彧的小脑袋往枕头上摆,小丫头的眼睫忽闪向上一翻,一下子睁眼醒了。“醒了?”郑斯琦把声音放的低低的。郑彧不说话,耷拉着惺忪的眼皮一头扎进郑斯琦的怀里,搂着他用力磨蹭着不抬头。郑斯琦也不急,知道她睡醒后是要这么撒娇一会儿的,就任她用脸把自己胸口磨得生疼。“你说你一会儿就回来的……”“对不起对不起。”郑斯琦笑着摸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爸爸剪了个头发,就弄晚了。我做错了。”郑彧把脸一抬,睁着圆湛水亮的眼睛盯着郑斯琦瞅。“短了哎。”“当然啦,剪掉了嘛。”温温柔柔地说。“好看喔……”“诶?”郑斯琦笑着一愣。郑彧又把脸往他怀里一埋,嘟囔:“爸爸变得比出门前又好看了……”惹得郑斯琦的心肝又是一阵颤。第7章岁除逼近,乔奉天惯常的心慌,多梦,不好眠。梦里的东西,说出来还颇玄妙而文艺。梦里多是俯视前行,像在脊背上安了一对羽翅。由上至下,能看清鹿耳山苍翠一片的翘枝雪松,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