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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遵从内心的感觉姑且试试这个法子。”“如若不是呢?”纪濯云沉声道,“这少年毕竟是魔族的,他还让玉衡替他报仇,麻烦得很。”“仇恨是可以化解的嘛。”太河长老喝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若他真的有冤屈,咱们理应帮他主持公道,若查出来是他父母作恶多端,就让玉衡好生照顾他,努力化解他心中的愁怨,让他一心向善,好好做人。这样也不失功德一件。”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年,是殷玉衡的徒弟宓子昂。宓子昂先是很有礼貌地向众人问好,而后走到了自家师父侧后方的位置。天底下没有师父跪着徒弟站着的道理,他便在师父身后跪下,又朝着掌门做了拱手礼。“子昂斗胆进言,还望掌门见谅。”他极为冷静道,“依子昂之见,还是该留下那魏朝雨。原因在于,他出身魔族,身份特殊。正是因为他特殊,或许他就可能是师父缺少的那一份机缘。”他这般说,殷玉衡倒是有些惊讶,前一天宓子昂要死要活不让他收二弟子。现在却帮他说话,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想通的。太河长老也打趣道:“你不怕他抢了你师父的宠爱么,子昂?”宓子昂似乎早就想过这一点,马上小大人似的宽厚道:“凡事以师父飞升为重。再者,我聪明伶俐,天资卓越,向来最敬重师父,我不信他能抢走师父的宠爱。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师父一定会一视同仁的。”“嗯,”齐间跟着道,“我也赞同子昂的说法,数百年来从来没有魔族之人走上我们却尘台,那孩子是第一个,还刚好遇到了玉衡,这绝对预示着什么。”“能预示什么?”另一位长老冷冷道,“不过是巧合罢了。甚至有可能是他早知道玉衡要晚归,所以特地等在了那里,就抓准玉衡心善,所以死皮赖脸。他啊,说不定是其他三个名门派来的jian细!”他话音落,又有人表示反对,众人就这么吵了起来。殷玉衡插不上话,只希望师叔能赢。眼看着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愈发紧张起来。再看看他师父,从众人争论起来他就没再说话,而是绷着一张脸静静看着大家争吵。许久之后,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目光齐齐落在纪濯云身上。“你拿主意吧,掌门。”太河长老吧。室内一时静悄悄的,纪濯云看向跪在地上的殷玉衡,眉间拧起,沉声道:“就……让他留下吧。”那一刻,殷玉衡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多谢师父!”他眉开眼笑,又急问,“他人呢?”“屋后的荷塘边,”纪濯云摆摆手,“去吧。”殷玉衡对众人行了礼,而后转过身急匆匆跑了出去。到了屋后他定睛一看,只见少年坐在池边,阿花正站在他肩上给他唱歌。“小雨——”殷玉衡轻唤了他一声,而后他踏着轻快的步伐跑向他,跑向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师兄一定很后悔当年替我说话吧。”风吹散过完云烟,回到多年后的此夜,魏轻尘看向通往高处的百步台阶,感慨道:“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从上面踹下来。”踹都是轻的,宓子昂很可能会直接把他斩杀在剑下。只可惜他当年没动手,现在却是杀不了了。提到师兄,魏轻尘突然想到已许久没有师兄的消息了。殷无忧提醒他,那小子多半还在受罚。“时间也够久了。”魏轻尘道,“说起来,师兄恨我也不是没道理,明日我们去纪掌门那里给他说说情吧。”“说什么说,不说。”殷无忧道,“他差点把你害死,肯定要重罚才行,先别管他,免得他出来后又瞎折腾。”想想也对,魏轻尘便没有继续坚持。他打算过几日再去找掌门。次日两人闲来无事,于午后去了藏书楼找书看。却尘台有好几栋藏书楼,只有问剑阁旁边这座是专供掌门用的,普通弟子不得入内。殷无忧怕遇到其他人,就来到了这里。因为有禁令在,弟子们都不敢靠近,所以此地平日里也从未上锁。殷无忧从前还和纪掌门师徒相称时,掌门就发了话让他随便来,还允许他带上自己两个徒弟。因此他无所顾忌,直接带着魏轻尘进入,料想纪掌门也不会介意。二人入内后,在一楼随便转了转就上了二楼。他俩各自挑了一本书,而后在书桌边坐下,各看各的。魏轻尘看的一本武功秘籍,殷无忧翻着一本志怪集。前者看得极为认真,后者却是一目十行。把薄薄一本志怪集草草看完后,殷无忧就趴在桌上,侧着头看徒弟看书。魏轻尘感应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殷无忧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竖起书挡住自己的脸,魏轻尘就收回视线自己看秘籍,顺便脑内练着。见他的注意力回到书本中,殷无忧又极为不安分地sao扰他,先是用两根手指在他手臂上走路,又摊开他的手掌轻轻在他掌心画圈。魏轻尘配合他装作没感觉似的,继续盯着秘籍,目光不移开半寸。后来殷无忧开始在他手中写字,他写得很慢,魏轻尘分了神努力去分辨他写的什么,而后突然攥紧了他的手指。紧接着,他忍不住嘴角上扬。殷无忧也忍不住笑了。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说话,却已是心意相通。片刻之后殷无忧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拿起了桌上一支狼毫,开始在书里乱写乱画。他写“纪掌门真是修真界第一男神!”“纪掌门怎么这么帅?”“纪掌门真乃神人也”……之后又在空白处画了几个猪头和大脸猫,画上瘾了还精心画了一只阿花。画完后,他一边转动着笔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转着转着那笔飞了出去,摔在了桌上,又滚到了地上。他连忙钻到桌子下去捡,捡到后转过头正好对着徒弟的腿,他就忍不住捏了捏他结实的小腿。魏轻尘当他还想玩游戏,就还是装作没感觉似的,不理他,兀自端坐着看书。然后,他的双膝突然被分开了。他琢磨不透师父要做什么,继续不予理会。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一只手掩着嘴巴,另一只手紧紧捏着书页。生怕把秘籍毁坏,他又赶紧把书合上,放到一边,而后那只手摸起了桌上的折扇。这也不能弄坏。他赶紧把折扇放了回去。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能捏个什么缓解那只手的空虚和焦虑,他只好把手伸到了桌下。他快要疯了。然而就在他疯掉前,书桌对面的木门突然被打开。“魏轻尘?”宓子昂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