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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派人细细查探,多花些时间便能找到他所在。连竹烟儿都能查到的事,这群人没理由查不到。祁云又想起他最初离开大狱那夜,他见到玄机教人聚集起来向城门去的场面。这样看来,或许玄机教是因为别处有要事,不得不撤开人手,他们才没有找到地牢里去。却不知玄机教究竟是被什么绊住了脚。还没将思绪理清,祁云便听到竹烟儿一拍手,道:“好了!”原来她已将手中物事尽数涂抹在祁云脸上。祁云的思路随之一断。他接过竹烟儿递来的一面小镜,见镜中人面色微黄,下颌有须,已是换了个模样。这副容貌却有点儿熟悉。祁云多看两眼,认出这正是那狱卒的样貌,登时吃了一惊。他记得谢清迟在碧苑春曾施粉易容,却没想到竹烟儿也这样擅长易容之术。竹烟儿自己也乔装打扮了一番,衣衫外披上书生长袍,换作了少年书生模样。两人出了地牢,去马行买了骏马,向洛阳快马加鞭,赶路而去。21二十·风怀二十·风怀不知是玄机教人手尽数被绊住而偃旗息鼓,还是竹烟儿的易容术起了作用,两人路上并未生出波折,只三日便顺利接近了洛阳。离洛阳城还有百余里,竹烟儿忽然拨马向北。祁云问她向哪里去,竹烟儿懵懵懂懂,答不上来。原来梅姬知道她不擅处理太复杂的事件,便只给了她一条路线,教她记住行至哪儿又转向哪儿。祁云无法,只得跟着她走。再行得数十里路,周遭景色渐渐熟悉,是到了祁云去过的那处邙山脚下小镇。祁云疑道:“梅姬让你与我来这小镇?”竹烟儿摇头道:“还没到呢,要进山的。”祁云心中有数,知道这是要去邙山上的原家祖屋了。他不知梅姬为何让竹烟儿带他来此,但他本就是要找原知随询问消息,对这路线自然也没有异议。二人将马儿停在镇上,稍作休息,便准备动身上山。祁云拿不准原家在此事中是个什么角色。他知道原知随与玄机教有牵系,恐对方要对自己不利,便想着夜里去一探究竟。竹烟儿却道:“梅jiejie说了,到地方便直接向山上去。报上我名字,有人来接哩。”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梅姬与原知随有旧的意思。在红袖故事里,原知随既然能做那个见证人,他们应当的确是旧识。祁云将这念头在心里转过一遍,仍存有疑虑,但他自信凭两人功夫足以在寻常原家护院面前自保,见竹烟儿坚持,便跟上她,不闪不避从大道向山上走去。行不过数百米,前面便出现了一个护院模样的男子。对方一见两人便斥道:“山上是原家祖屋,不得擅闯。”祁云道:“我们是受邀而来。”又一指身边人,“这是竹烟儿姑娘,你家主人该同你说过的。”那护院视线在两人之间一转,警惕道:“此人形貌与我听说的不符。”竹烟儿闻言嫣然一笑:“这好办。”护院见这么个少年书生发出女子嗓音,登时一惊。竹烟儿也不理会他。她抽出水囊,将一方锦帕浇湿,在脸上细细擦拭一遍,又解下束发的青巾。此刻再看,除却一身书生衣衫,竹烟儿已完全恢复了少女模样。护院惊讶地盯着竹烟儿上上下下查看一圈,却看不出端倪,只得道:“二位请随我来。”原家祖屋占地甚广,护院将二人引至门前,又有一管家模样的人来,见竹烟儿披头散发,也是诧异了一刻。二人被请到小花厅上稍待,有婢女上了茶点,礼节周到。祁云并不去碰,也叮嘱竹烟儿别碰。他想瞧瞧那原知随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花厅后传来脚步声。祁云紧盯着入口,却见屏风一转,走出了一名容貌昳丽的红衣女子。竹烟儿见到她便弹簧似的蹦起来,一叠声唤道:“梅jiejie!”梅姬笑道:“辛苦烟儿了。”她又转向祁云。他想起自己的易容还未卸除,正要介绍,她却毫不意外他此时形貌,颔首道:“感谢祁少侠拨冗前来。”祁云感念梅姬救过自己性命,起身同她见礼。寒暄完毕,梅姬落座在主位。祁云惊讶地一挑眉。梅姬见了,解释道:“本该由知随招待二人,但知随此刻有要事不能前来,便由我越俎代庖。”她同竹烟儿招呼几句,让她自己去后院玩,又屏退了服侍的婢女。小花厅里再无旁人。梅姬望向祁云,道:“我冒昧将祁少侠请来此地,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祁少侠可一一问过,但凡是梅姬知道的,必言无不尽。”这句话实在慷慨。祁云疑道:“为什么?”梅姬道:“我有事拜托祁少侠。”祁云问道:“何事?”梅姬却微微摇头:“待祁少侠问完,我才会说。”祁云略加思索便答应下来。直觉告诉祁云,梅姬所求之事必然棘手。然而梅姬出现在原家祖宅,这本身便是一个她知晓内情的信号。祁云此行原本就是要找原知随问清玄机教与祁家堡之事,此刻不过是将原知随换作梅姬罢了。祁云首先问道:“你为何在此?”梅姬一拢鬓边长发,道:“前些日子,清迟忽然飞鸽传书叫我来洛阳,似有急事。我之前已从他那里听说你在申城,正巧竹烟儿来访,便让她去找你,自己先行动身来了洛阳。我与知随乃是旧识。祁少侠见过红袖,想来也知道这一段旧事。到了此处,我来拜见知随,他却不在。我向原家管家出示信物,他说公子已有安排,让我先离开洛阳,在邙山住下,我于是在此处等你们来。”祁云察觉了一丝不对。按照梅姬的说法,自她到洛阳至今,怎么算也有十来天了,可原知随仍然没有出现。这不是待客之道。且他将梅姬安置在邙山,似乎他也对事态有所预料。祁云问道:“原知随现在何处?”梅姬摇头道:“我不知。”她停顿片刻,又道:“但知随不在原家各处宅邸,且原家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处。”即是说,原知随失踪了?祁云不禁皱起了眉。他刚想到找原知随查探,原知随就失踪了。若不是梅姬恰巧来到这里,他恐怕要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说到梅姬来邙山的理由……祁云犹豫片刻,问道:“谢清迟飞鸽传信,信上写的是什么?”梅姬自袖里取出一根指节长的芦苇管,递给祁云。那芦苇管中乃是一张折成小块的字条,展开来看,其上字迹已为祁云熟知。谢清迟以蝇头小楷写了四句话:“知随见我,玄机已至,洛阳将乱,速来原家。”这字条非但没解决祁云的疑问,反而更增添了许多谜团。祁云眉头皱得更深,问道:“洛阳为何而乱?谢清迟如何知道?他又跟原家有何关系?”梅姬听见他直呼谢清迟名字,抬头看了他一眼。祁云没有回应,梅姬于是也不予置评,只是答道:“此事清迟未与我说起过,但结合这些日子来我在原家听到的消息,我心中也有个猜想。洛阳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