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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夜晚。清晨,虞舒曜一人立于笙阙台,虞凄辰找到了他。一时间,两人无言。“方才,我想起了儿时的许多过往。关于清和,我很抱歉。”这一声,是虞舒曜对虞凄辰说的。自己曾承诺不会伤害到清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懂他。”虞凄辰苦笑着,像在哭泣。“不过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会教训他千万遍,让他长点记性。”又是一段沉默。“对了,这个该物归原主了,是叶初空托我交给你的,应该也是觞引的主意。”虞凄辰递给舒曜一件东西。原来是碧落卷。觞引为何要将此物交给自己?“这次,谢谢你。来之前,我没想过自己会活下来。”“之后呢,什么打算?”“回到西北,击退竘弋。”“再之后呢?”虞舒曜哑然。“我假称你英勇殉国,然后你和你的觞引浪迹天涯去吧。”虞舒曜转头看他。“既然你要欠我人情,索性就欠到底罢。这帝位,我知道你向来不屑,替你顶上就是。”“凄辰,这会很痛苦。”“那又何妨。”虞凄辰望向远处即将升起的圆日,“失去了他,我已痛苦至极,也该让我个富贵闲人忙起来了,好让自己少想起他一些。”“况且,每一段修成正果的感情都需要有人去成全。能成为这样的人,我能荣幸。”虞凄辰看着虞舒曜,笑得真诚。清和啊,你一定也希望我这样做,对吧。与凄辰告别后,虞舒曜打算立即回到西北。赶路途中,被一对老夫妻绊住了脚步。在城郊的一座茅草屋前,一位老翁拦下了他的马,上前请他帮忙。“这位公子,您一看就是读书人,我和老伴啊不识字,远方寄来了一封信,您能否帮我们读一读。”“好。”虞舒曜下马,接过那封信。原来,那是自己写下的信。自己在西北时,会定期给每位英勇殉国的战士家里寄去一封慰问信。他看着两位老者期盼的眼光,不忍读信。“其实我和他都那么老了,哪会有什么人给我们写信啊。公子,你尽管读,我们听着就是。”老妪的眼眶突然湿了,声音也哽咽起来。老翁也说:“是啊,您读罢,我们心里有数。”虞舒曜将两位老者扶进屋坐下,终于开始读信:“这是西北军营寄来的信,信上写道……”读到儿子战死沙场后,两位老者只是默默地流泪,他在桌上放下一些财物,默然走了出来。接着,上马,赶路。只怪风吹红了他的眼。在西北期间,他写了无数封信寄给素未谋面的他人的父母,却单单没有一封是给自己的双亲。除了悔恨,还有醒悟。就如告别时虞凄辰对他说的那样:“你若再这样闷下去,怕是又要错过了,要学会珍惜啊老兄。”虞舒曜回到西北,又用了五日。一进军营,他便见今雨和顾浅莞冲了过来。“该死的,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要让觞引找不到你!”今雨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他就一顿喊叫:“要不是觞引让我坐镇后方,我肯定要在战场上护他周全的。”“发生了什么!”虞舒曜莫名心惊。“觞引他……”“我们边走边说罢,时间紧迫。”顾浅莞见今雨已经乱了阵脚,连忙提议道。“走!”虞舒曜跃上马,心急如焚。觞引,不管发生了什么,请你一定平安。☆、离人泪三人纵马赶赴竘弋的军营。期间,风声呼啸,大雨滂沱,但虞舒曜听清了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觞引说,他知道你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他本可以去找你,可是为了曜国百姓,更是为了你,他要留在西北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知道你出征西北后,他不惜违抗师命,潜入竘弋当上了军师,为了助你获胜,他猜测你可用水攻之计后有意将竘弋军队驻扎在近水处。”“你走后的这段日子里,我们才知道竘弋与恭亲王里通外合,打算趁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将曜国军队杀个片甲不留。觞引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你的军营,主动与席若升商量好了战略,明里他继续在竘弋军营里拖延时间,暗里让席若升将你早已备好的沙袋放置在河流上流,只等时机一到,就放水淹了竘弋大军,助你获胜。”“他怕你杀戮太多会造恶业,所以他自愿帮你担着这些命债。你走后,他怕虞曜仪的记忆再来折磨你,就去找了无妄真君,以自己的仙体做交换,从此他成凡人,换你不再忆起那些往事。”“为了不让竘弋士兵起疑,他到现在还留在竘弋军队里。而现在,他该是在进行最后一役了。”“你快去寻他,如今他非仙非魔,已为你削骨成人。是人,就不似从前那般无痛无伤了。一刀一箭,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啊——”悔恨来势汹汹,正如这风雨大作,让他一身凉透。当他赶到,两军已酣战多时,竘弋军在做最后的困斗。“觞引——觞引!”虞舒曜冲进这片雨水与血水混融的天地,四处哀嚎惨叫、铁马铮铮、金戈相鸣……他深知,如谪仙般的觞引本不属于这里,他是为了自己,才涉足这片人间地狱。所以,自己要将他毫发无伤地带回去。“舒曜你快看!觞引在城楼上!”今雨提醒他。他立即望向城楼,发现觞引被束住双手,站在他身后擒住他的,是竘弋军主帅魏玺。他高声喊道:“虞舒曜,我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竟安排这么个细作玩里应外合的招数!现在我军死伤无数,我要这个细作陪葬!”“不要!”虞舒曜向自己承诺过,他要带觞引毫发无伤地离开。“不想他死,就退兵投降!”他无法犹豫,几乎马上答道:“好,我……觞引!”电光火石之时,一只离弦的箭断了他的所有退路。那只箭射进了觞引的身体,毫无偏差。接着,觞引要反手将魏玺推下城楼,不料被他发觉,两人在城楼的护栏边打斗起来。虞舒曜不可置信地转头,席若升还保持着射箭时的姿势,可眼眶里盛满泪水。“觞引说,若最后他被发现,魏玺定会以他为人质相要挟。真到那时,请我一支箭了解了他,好让皇子您无牵无挂。”“啊——”觞引给他的爱,永远比他认为的深。虞舒曜眼中已没有旁人,他一把抢过身旁不知是谁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