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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很受用,虽然没有豁达到可以马上离开美人,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心急如焚,手足无措。若是相爱相守,即便一瞬,亦是一生。这样想,他便可以和美人在一块好多好多生,真的是赚大了!一定要将每天要做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一刻都不浪费!他没有直接回府邸,而是奔去了“奇货居”。那日,他与美人游长生街,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好地方。既然不日便要分开,那当然应该留个念想。让美人想他的时候,可以掏出来看看,睹物思人。不对,睹物思妖。“客官,可是瞧上了这支簪?”掌柜年近五旬,阅人无数,一眼便看穿了苌夕的心思。苌夕别扭了一会儿,点头。“客官买来送人,还是自己戴?”两句话,便看出掌柜为人谦和。苌夕双颊泛红,莫名娇羞。道:“送人的。”掌柜道:“这墨玉簪通身黑亮,儒雅又不失尊贵,适宜男子。公子要送佳人的话,不如老朽,给您看看另外的?”苌夕态度坚定,“不,就要这个。”这支簪比平常的簪体更瘦,十分修长,离头端一寸的地方,有一圈细细的突起。很简单的样式,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却让苌夕,看过一眼,就再放不下。他总觉着,它像极了美人沐浴之后,身披玄黑色睡袍,俊美无双的模样。嘻嘻嘻......掌柜也不废话,只点点头,笑道:“看来这簪子也是投了公子的眼缘,老朽也不好强人所好。”语罢,朝柜台一邀,笑道,“公子随老朽来付账,便可带回家了。”苌夕一凛——今时不同往日,他后面那个永远给他付钱的沭炎,没跟来。装模作样地,转了转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琢磨道:“你......你们这家铺子,除了拿银子,还可以用其他东西付账么?”“可以的。”掌柜笑得和蔼,“这簪子价值白银三千两,若公子付黄金的话,二百两便够了。”咵啦——晴天霹雳。苌夕强行倚在桌边,不让自己瘫坐在地。强颜欢笑,道:“这个东西......有点小贵哈......”掌柜看出他囊中羞涩,却也没变脸,仍是笑着,道:“这价格确实是不好商量,老朽可为公子留下一段时间,待公子回家取盘缠。若公子觉着不合适,不如老朽再给您看看其他的样式?”苌夕眼巴巴地,看着那支躺在银丝帕上的小心肝,那个死贵的东西,仿佛不停在朝他招手,说:“买我呀~买我呀~”苌夕一惊——妖怪!绝对是妖怪!“不,我就要它。”坚定不移地一指,苌夕回头看向掌柜。一只喜鹊飞进铺子,叽喳了一圈,又欢脱地飞出门。苌夕撑着柜子,尤其佩服掌柜的脾性,居然还没把他赶出去。一个时辰后,慕夕城沐入夕阳。苌夕跨出“奇货居”,后面跟着热泪盈眶的掌柜。“公子,请再受老朽一拜!”说着就要跪下。苌夕赶忙一个健步将他扶起,“别别别,我就是抬抬手的事情,掌柜才是帮了我大忙。”掌柜无比真诚,语重心长道:“若不是公子拿出那银狼的毛发,老朽可真要以为内子,再没得救了!”掌柜的夫人染了恶疾,看了多少郎中都没用。直到碰上个阳巅的道士,才得知一个偏方——拿赤谷银狼的毛发三缕,明火烧制成灰。兑一百年的状元红饮下,方可药到病除。一百年的状元红不好找,银狼的毛发更是难于登天。虽然家中优渥,却没有丝毫办法。苌夕偷偷扯下几根头发,掌柜的便立马着人烧药,不出一刻的工夫,掌柜夫人便清醒了。作为答谢,掌柜便将那墨玉簪,送与了苌夕。掌柜由衷竖起拇指,赞叹道:“老朽真是没想到,公子身形清瘦,居然还是降妖的好手!”“还好了,我也是意外中得到的。”苌夕挠头,要是掌柜知道他就是那头银狼,不知道,会不会吓得昏过去。“但是这簪子这么贵,你,你真甘愿送我?”他仍旧十分不确信。“千金难买还魂丹,莫说一支簪子,就算公子看上我这家店铺,我也会拱手相让!”掌柜感激涕零,拿袖子摸了摸眼泪,“我与内子说好白头偕老,这还没到头,我断不会让她先走。”“你,怕她死吗?”苌夕问了一句首南问他的话。掌柜的回答,与苌夕的如出一辙,“自然是怕的。”“如果,我没来,没给你那撮银发呢?”掌柜抬了抬耷拉的眼皮,声音泛着枯叶的沧桑,深深道:“内子去时,我也便随她去了。”苌夕一怔,“你,你要殉情!”掌柜望了眼西沉的斜阳,道:“若内子不在了,这人世委实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最后这话,让苌夕沉思了许久。掌柜的想法,与首南的截然相反。一个觉着,不可同生,也要同死。一个觉着,生则顾惜,死则长忆。若放在自己身上,百年过后,美人撒手人寰,他会怎样?他会追随美人亡魂,殉情么?那样的话,师傅便又要再陷入争议,首南又得出来,拿命帮师傅。而且,关于他和美人的点点滴滴,再没人记得。那样的作为,自私。不同的人,自然想法不同。但是苌夕最后的最后觉着,他比较适合首南说的法子。美人死了,他一定要活着,多活些,活久些。他爱美人千百年,美人才会活千百年。.................................“公子回来了?属下这便去禀报主子!”墨章在门口迎接,仿佛一直盼着一般。苌夕蹦跶过去,朗声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谢谢墨管家!”“如此更好。”墨章侧身,一边将苌夕迎进门,一边道:“公子此番出门,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吗?”苌夕侧头,道:“还好了,不大不小。墨管家怎么这么问?”墨章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道:“没什么,只是,墨章以为公子昨日便会回来。”苌夕汗颜——他总不能说,他被罚跪了一整个晚上吧?“哦——确实棘手,不过很快解决了。”墨章展颜,道:“解决了便好,公子高兴,主子也高兴。”苌夕乐呵呵点头,“嗯!”左右看了看,问道,“美人在哪儿啊?”墨章咳了咳,意有所指,道:“主子......在后院沐浴。”苌夕狠狠咽了口口水,思绪飘飘然飞远,立马想入非非:“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