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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知道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对陆青乔好到极致的人。这个让陆青乔一见就毫不隐藏开心不已的人。人家护犊子,他护主子。从心之深处,阿九对蒲风别怨的不行。可他也希望陆青乔永远都可以打心眼里的那样开心的过日子。痛苦折磨煎熬无望来自蒲风别,快乐无忧安心踏实亦是来自蒲风别。而两人又是生出了情思。浓烈到无人不知。远远看上一眼,都觉得这二人,契合极了。压根就是不会有人挑出来哪里不合适的神仙眷侣。让阿九怎么去怨?可又怎么能不怨?这几日,看着蒲风别为了不忘记陆青乔,哪怕就算是付出了命,也要修复砂鳞,哪怕就是死,也要带着这情去死。这般情深,阿九这个小孩子都动容。他就觉得,公子都不计较圣元的事,自己一个小小书童,有什么资格替他不值。“蒲公子,我真希望,你只不过是莫大哥,能让我家公子开心多久算多久。他本是打算在凡间不离开的,他对我说,他哪怕就远远的看着你,都觉得很满足了。”这话听得蒲风别心里绞痛。紧紧爱上眼一言不发。阿九默默离开,去寻陆青乔。慢慢展开手里的纸,蒲风别一眼就看到了曲子里,上下两行「风」「别」二字。继而扫视,跃然眼里的是「我心悦你」!风别,我心悦你。那夜琥珀杏林的诉情:乔儿,我喜欢你!有了回应。他喜极,也悲极。说不清个情绪,他只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的他承受不住。何用?你陆青乔,很快就不记得我了。看你今日的模样,是接受了要抹去记忆。我在你心里,不过是句无关痛痒的心悦?还是你觉得于我不忍这般情痴,搪了句心悦让我得愿?不,你是不知道我护着旧鳞,你是知道了砂鳞重生断情,所以你是怕我不理你了,你会伤心是不是?在长安,你怕我忘了你,那般的情真切急,怎么都是心之诚然吧!你那个时候对我绝然不是你所谓之亲情,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的选择是对的。乔儿,许是从此以后,远远望着就满足的人,要换做是我了。他脱下尾戒,攥在手心,朦胧双眸看不清楚眼前一切,那心里一片一片的被刀子割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前日,陆老太爷与他长谈了一番。与其说是谈,倒不如说是给他下了不可违抗的命令。——————是夜,寅丑交接之时,蒲风别会准时醒来。是因他体内砂鳞在他十八岁之前必须每夜此时收月之精华,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固定不变的习惯。以致他去了凡间,都会每夜必然醒来一次。睁开双眼,眼前混蒙,依稀觉得床前有人守着,那人手撑着头,皱着眉头,闭目休息。过了一会,蒲风别看的清了,是二哥蒲风庭。“二哥…”听得这声似是飘在云雾里唤,蒲风庭猛的睁开眼,眉皱的更深:“六弟,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醒来的第一句,就听到指责,预料之中。自是他被救回来陆府,每夜这时醒来,都会听到二哥的责骂。因他第一个晚上醒来做的事,就是把额间的新鳞毫不犹豫的挖下,将快要消失的旧鳞嵌了进去。那可是含着对青乔君所有的情思的砂鳞。当时还是元灵的蒲家人皆是觉得蒲风别走火入了魔,万般叹息!蒲风庭若不是看他重伤未愈,奄奄一息,可真就是想痛抽他几个耳刮子!因一情字如此失心,因一人而没了分寸!这般没出息,连尊严都下贱起来!接着蒲风别便是只要醒着,就要护着旧鳞不落,续着情思不断。“二哥,回去休息吧,无需夜夜守着我。”虚弱的人,面色青白,唇干色浅,眸子都有些深陷了。还知道紧着心疼别人,说的话虚的都飘忽了。“你以为我想守着你?你真是要把二哥气死是吗?他陆青乔到底把你给怎么着了?他是把心掏给你了吗?!!”蒲风庭一拳打在床边:“他本是不打算与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吗?在苍桐林里,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可以与你在一起!人家能规规矩矩的考虑两族祖训之事,为什么你这般迷途不返?”蒲风别身子弱的,连摇头都吃力,他不信。在蒲府,陆青乔明明与他心之相交,意之相通。怎么会不想与自己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你用不喝药之事,胁迫了人家去了咱们雾霖,你也知道他是个性子好,心性软的人。他不会让你虚弱致死,他只能顺着你的心思哄你喝药!人家不过是逢场作戏!!”这话他听不得,听不得,心里紧着一针一阵的痉挛,冷舌软齿的辩着:“二哥,不是的。我与他朝夕相处那几日,我能确定,他对我,情真意切。”这话说完,他觉得晕悸恶心,闭着眼缓着气力。“那几日,他可曾对你亲口说过?,他着实对你心有悦之!?”蒲风庭给他送入法灵,缓他难受。“未曾…可这,这并不能就否决了他对我之心。”“六弟!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悟!怕是不止雾霖没有了,你会不会将灾难带给不周林都未尝可知!!”一句炸雷滚滚!没错。现在的圣域,表面相安无事,可实则谁都想要独大,不然也不会纷纷扰扰的总有大征小战不断。他陆氏,被推为首,却也是几千年前的名头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想要顶了他们的位置,统一了这圣域。像凡间皇帝那般,一掌天下。如今因他之事,害得陆青乔身体受重伤。若是此时真有个什么仙族趁着他体弱,不能挥使圣元之力,前来挑事,蒲风别觉得自己岂不是罪上加罪!他痛苦不已,怎么总是做些个害人害己的事出来,从那颗石头开始算起,他与陆青乔之间,似乎就没什么好事发生过。门突然被推开,夜色下,一脸肃然的陆老太爷卷着些愤怒跨步进来。蒲风庭收起来爆发的火气,楞楞看了一会来人。十分歉疚的扣礼:“陆老太爷,怎会这般时辰而来。”“我知他每夜此时会醒,端端熬着没睡,就为来与他谈些事。”陆老太爷关上门,坐在椅子上,语调生硬。蒲风庭看了看撑着身子坐起来的蒲风别,兀自摇头,又对着陆老太爷扣礼,出了房门。他站在门口,并未离去。房内陆老太爷声音响起:“蒲六公子,今夜我来,长话短说。你与我孙儿之间,揪扯不清的恩怨,我不想再提及。终归结底,是你导致了这所有事情的发生,是你欠了我孙儿诸多!你可认?”蒲风别点头,他怎能不认。他就是这般认为的。“好!那你听好了!于八日前我孙儿为救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