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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乱,墨熄这几日始终是早出晚归,无法陪伴在顾茫身边。他不敢将顾茫交与其他人医治,这几日守在顾茫身边的人都是慕容梦泽。与旁人不能说的秘密,墨熄都与梦泽说了。对于顾茫是卧底之事,梦泽知晓后亦是大为震惊,随即因自己先前对顾茫的种种态度而倍感悔愧。这几日墨熄愿意让她守着治疗,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梦泽见他回来,神色憔悴地抬起头:“大事暂时是没有的,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因为释放过黑魔绝招,所以神智受到侵蚀,变得有些不受控……不知道还能压制多久。”墨熄闭了闭眼睛:“当初燎国送他回来,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不敢留,不敢杀,不知道他完全被黑魔吞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才隐瞒真相,把他当做一个烫手山芋丢回给重华。”梦泽:“……”“不说这个了。”墨熄叹了口气道,“他今日醒来过吗?”“醒来过,但是头脑一直不太清楚,喝了些药之后就又睡过去了。”“……”墨熄喉头发苦,沉默一会儿道:“他的记忆……是不是快留不住了?”“我说不好。”梦泽轻声道,“不过他醒着的时候,我与他讲了会儿话,他大致都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墨大哥,你也不要太悲观。”墨熄见她眼睑之下隐有青灰,显示这几日来并未睡好,于是低沉道:“梦泽,多谢你。”“我是药修,行医救治本就是我的本分之事,又有什么谢不谢的。”墨熄摇了摇头:“多谢你没有介意我在军帐里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梦泽静了片刻,低着梨花浸月般柔婉的脸庞,嗓音微微沙哑道:“那些话……我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明白你不喜欢我,只是……只是真的听到你有意中人的时候,多少有一些过不去。”“……抱歉。”梦泽沉默着,依旧低头瞧着自己的足尖,半晌道:“你不用和我道歉。感情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勉强不得的。该说抱歉的是我,那天晚上是我失仪,一时冲动,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教墨大哥瞧了我的笑话,也让你为难了。”她顿了顿,垂首道:“是我对不住你。”九州大陆能给女修地位的国度屈指可数,重华并非其中一个。但即使是这样,慕容梦泽依然能被破例尊为“戒定慧”三君子之一,显有她的不同寻常之处。她虽也会有儿女私情,柔弱之态,但最后她总是能明白事理的。梦泽抬起脸来,有些勉强,却也很尽力地笑了一笑。“大哥,以后若你愿意了,就把你的意中人……告诉我吧。哪怕是……有诸般不妥,我想若是你喜欢的……便也不会是错的。”墨熄没说话,望着她柔软的眼神。最近军中的传言太多了,有不少人都已经开始传,说他与顾茫早有私情。这话舌都已经抵至他耳中,他不知道梦泽又听到了多少。但他也不知该如何与梦泽再说些什么,这些年她为他做了很多,他该道的谢,该说的话,该许的诺,都已奉上了。唯独情爱不能予。两人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是穷途末路,墨熄纵使心里有再多的歉意与谢意,也都说尽了,再反复地提也毫无意义。于是最后只认认真真地道了一句:“好。”顿了顿,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他。”梦泽眼神湿润,瞧着墨熄,又瞥一眼墨熄身后的顾茫,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军帐。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余污和二哈一起更吧~~~~余污先更,二狗10点嗷~另外我终于知道为啥二哈能设置自动生成一键感谢霸王票而余污不能了,因为余污是我提前很多很多天设置好的存稿箱,而晋江的系统很笨==只有当天新加入存稿箱的章节,或者直接发表的章节才能设置自动生成霸王票感谢……服了==不过没事,二哈可以自动生成的话,就木有那么大压力,整理滴时间可以拿来赶一赶存稿……这样可能就不用更二狗期间一直隔日啦--我尽量八~~~啵啵~~~第155章阿莲遇刺营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墨熄走到榻前,在顾茫身边坐下,抬手摸了摸顾茫的额头——触手仍有些偏烫,但终归比前几日好许多了。“梦泽说你白日的时候醒来过,但许是我运气不好,每次来瞧你的时候,你都昏睡着。”墨熄低低地对他说,像是希望他听到,又像是希望不搅扰到他。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挚爱时,无论平素有多强大,都是软弱的。“血魔兽的残魂已经被重新封印起来了,封存得很周全,你又一次完成了你的任务。”墨熄轻声道,“你啊,无论旁人给你的任务有多难,要求有多苛严,你总是能够完成的。君上从来就没有看错你……你比谁都更能成事。”他低下头,额头轻抵着顾茫的前额。“只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多关心自己一些呢。”躺在榻上的人安安静静的,柔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垂落浓深的影。墨熄低声道:“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黑魔之息已经压不住了,却还是要解封妖狼之血,就为了拖住国师,让慕容怜能有时间把锦囊交到我手里。”他闭上眼睛,眼珠在薄薄的眼帘子之下不安地动着。“师兄……”睡熟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墨熄就这样与他额头相贴,良久之后说:“所有能做的事情你都做完了,等我们回到都城,你就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再忧心,一切都有我。”“……”“我不知道我能护你多久,但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教任何人欺负你。”“……”“你安心休息吧。”墨熄说完之后,又陪他坐了好一会儿,待到有传令官急报城东灾民安置情况,他才起身离开了帐篷。外头的风刮得湍急,帐帘一掀,带起猎猎风声,一落,帐内又复归阒静。在这无声的静谧中,躺在床榻上的人睫毛轻颤,泪水顺着柔软的脸颊淌落到鬓发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