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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招。”意外地,伊尹的回答很干脆,也很坚定。“不是招?”因为在马悦儿看来,这就是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会想到的万无一失的“花招”。“是因为心疼悦儿姐你,所以没能忍住啊。”“你把话说清楚。”“悦儿姐喜欢魏诺吧,甚至到现在都还喜欢着他。对不对?”马悦儿默不作声,伊尹便继续说下去,“你们是老同学,他还带着个孩子。在‘创沿’那种情侣和家庭约会聚餐的气氛下,如果他已经结婚,不可能不把另一半一起带来。”马悦儿的表情变得严肃非常。“没结婚或者离了婚的老同学,孩子却那么喜欢你,你们一定在毕业之后有过交集——不管是他回答我的问题也好,还是偷瞄邻桌也好,都刻意地传达一个信号。”“传达什么?”“他不是我的竞争对手,他尊重你,但很难爱你,没办法回应你。”“然后那个孩子说出了‘领养’两个字,答案就很明显了,他是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伊尹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马悦儿的伤疤,马悦儿的软肋,居然被一个小她六七岁的孩子如此轻易地揭开了,她一时不知道是哭是笑。伊尹没有回答,“本来我以为魏先生爱着的,是邻桌那个红衣女人,这也就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关系而已,直到听见了你们在厕所里的对话,还有他刚才一鼓作气,豁出去的气势……我猜,他喜欢的是那个叫陈要宇的男人才对。”伊尹看得如此透彻,简直宣判了马悦儿的死刑。“对不起,悦儿姐。”“不用说对不起,除了当事人之外,现在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了。”“就是害怕看见你露出现在这种表情,我才这么做,这么说的。魏先生虽然什么都没做,可就是这种‘什么都不做’,才更加让人心疼你了。”其实自己也一样啊,伊尹想。“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得多。”马悦儿流着眼泪,伊尹说得没错,连她自己都有点可怜这个不知道希望在哪里的姑娘了。“对不起。”“你抱抱我吧。”“这样……吗?”“抱紧一点。”“是。”完全相反的方向。“陈要宇你站住。”刘君媛还没从巨大的担忧中缓过来,她还是太小看魏诺了,如果不是那个叫伊尹的小孩歪打正着的话,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过虽然这颗□□没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爆炸,它闪烁的红光和危险的□□味也已经让刘君媛意识到事态失控的可怕后果。“怎么了?”刘君媛一肚子的火被一句轻描淡写的“怎么了”堵得找不到出口,干脆停在原地,深深呼吸,“陈要宇,你真当我傻了,是不是?”陈要宇没有马上回答,街道上长长的沉默和路灯下长长的人影先后打在刘君媛的身上,她的脸渐渐被阴暗掩盖,偶尔有风,拨动她的头发,带去一丝烟味。“你早都知道了,不是吗?”“是,我早都知道,我早都知道……”没错,从马悦儿开始在她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开始,“魏诺”这个名字就是横在他们婚姻间的,敏感的禁忌。没错,从他们一前一后从酒店出来,她光鲜的婚姻就已经开始腐坏了。没错,她早都知道,早都知道。细碎的事实此刻随着刘君媛的思绪连结在一起,她不得不承认,她早都知道。为什么除了重复这句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陈要宇,我们可是结婚了的,我们是夫妻啊。”说完这句话刘君媛哭了,渐渐地眼泪也出来了。“君媛,当初我们是为什么结婚——我很感激你能帮我,所以我现在尽力帮你。”看陈要宇并没有转身安慰,刘君媛知道眼泪是毫无作用的。她收了啜泣,“难道你就没有,没有一刻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君媛,你对这桩婚姻,原本就期待太多了。”有,当然有,还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刘君媛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第二次就在刚刚结束。陈要宇当然不能这样回答她,既然心中的疑惑已经消失,他对魏诺来说,仍是一杯烈到难以忘怀的酒。他还没有残忍到继续给予刘君媛希望的地步。太……多……了?“如果没有和魏诺重逢,我的期待是不是就不多了。”她像在对陈要宇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她说的没错。在陈要宇选择和刘君媛结婚的时候,他就接受了以后将要面对的人生。这并不是随便说说的。陈要宇是真的坦然接受了——争执,出轨,分居……所有婚姻中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即便都发生,都发生在他陈要宇身上,最后他还是会回到刘君媛身边——他们可能还会有一个,甚至很多个孩子。但陈要宇知道,这不是忠贞,只是选择。选择接受这种结果,是因为除他之外的东西都不再重要了。“多……少……多——陈要宇你真的什么都不顾忌,什么都放得下吗!星辉和星宇,你也都可以放下吗?”感情牌被刘君媛打烂了,如今她声嘶力竭,只能拿点陈要宇在乎的东西,做赌注。“你想把星辉和星宇怎么样?”陈要宇终被牵动,刘君媛还是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软肋。转身的瞬间,刘君媛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啪。“你总算肯转身了。真是不容易啊。几年来好不容易靠着星宇走上正轨的星辉,如果被爆出持有人是个骗婚骗财的同性恋,光明的前途是不是又要毁于一旦?不知道到时候魏诺能不能像我一样,拉你一把。”“你不会这么做的,星宇对星辉很重要没错,但它对你的公司来说同样举足轻重,如果你对媒体说出真相,同样会元气大伤。”陈要宇居然捏着这样的心思,就表示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甚至考虑得更远。刘君媛现在没有时间追究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念头,“陈要宇,你可是惯犯,是有‘前科’的,舆论会站在哪里,是作为受害者的我这一边。你觉得我敢还是不敢,会还是不会?”刘君媛狰狞的面目让陈要宇彻底死了心。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魏诺,放弃这两个星期来的忍耐。但他清楚地知道,刘君媛已视魏诺为障碍,如果不能打消她此刻可拍的念头,即便他和魏诺在一起了,也无法给予魏诺依靠。“君媛,你的确会这么做,也敢这么做,但岳父不会。也不敢。”“你!”陈要宇的话不无道理。以爸谨小慎微的个性,对公司有害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你错了,你太低估我在爸心中的位置了。”“是,这是我唯一拿不准的东西——但你想试吗?试试在他心中,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公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