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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得像是一触即碎的玻璃娃娃,小巧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血色,令他鼻尖上那颗小红痣显得愈发醒目。凌牧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感无力的冷血动物,无论是对家人还是朋友,相处起来都淡淡地像是一碗清茶,从来做不到亲昵。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内心也是有触动的,只不过因为习惯,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表现出来的,仍旧是一张冷冰冰的面瘫脸。但就是有人能够做到让他彻底颠覆过去的自己,让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人的病床前,满眼的焦虑和心疼。凌总攻的内心是抓狂的。若不是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还在睡着,他非要把人按在怀里,狠狠揍他的屁股——自己对巧克力过敏都不知道?你是小糊涂虫转世吗?然而姜小糊涂虫才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在药物的作用仍旧睡得很沉。细密的眼睫毛仿佛两把精致的小扇子,一丝颤动都没有,软软的嘴唇白得几乎透明,可以看到上面细小干裂的纹路。凌牧自顾自地生了一会儿闷气,抬眼看到姜萌恬淡脆弱的睡颜后,又不知不觉变成了心疼。他伸出手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床边。姜萌其实在昏过去那刻就灵魂出窍了,根本就没有受多少苦,在一片混沌的地方漂浮了一会儿,只觉得对于韩初身体的知觉一点点回归,眼前一亮一暗,意识清醒了。一回到这个病歪歪的身体里,姜萌觉得全身开始乏力,神智也像是浆糊一样不太清楚。他难受地拧了拧眉毛,小声地嘟囔了一声:“好,好痛……”凌牧慌忙从床上站起来,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哪里痛?我去叫医生好不好?”姜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你怎么在这儿呀?”凌牧抬手按了铃,顺势抓起姜萌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你吓死我了。”鸡小胖没有告诉过他韩初这具身体不能吃巧克力,姜萌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晕过去呢。他瞄了一眼手背上扎着的针,慢吞吞问道:“我这,这是什么病呀?”还敢问自己什么病?凌牧的动作一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体里那股想要揍人的劲儿又涌上来。可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满是无辜与茫然,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曲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刮了下他的鼻子:“你没病,是巧克力过敏。”姜萌小声地“哦”了一声,又回忆起晕倒前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心有余悸道:“都怪楚秦天给,给我了一盒那,那么好看的巧克力……”凌牧“啧”了一声,伸手在他的臀侧拍了拍,口气有点严肃:“还怪别人?若不是你自己不注意,用得着进医院?”姜萌可怜巴巴地吐了吐舌头,心想韩初竟然不能吃巧克力,命可真是苦呀。这时候,地中海医生和他的助手走了进来,一番常规检查后说姜萌已经没有大碍了,身上的小疹子也很快会褪掉,又重复了一遍过敏的严重性,强调一定要注意。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姜萌有点害怕被训,怂怂哒转移了一个话题:“我,我身上有点痒,痒痒……”凌牧自然看出了姜萌生硬的转折,好笑道:“屁股痒了?”姜萌茫然地“啊”了一声,不赞同地摇摇头,随即把自己另一条胳膊伸到男人面前,露出手腕上的红点点:“是手腕痒,痒了,帮我,帮我挠挠。”对方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其中掺杂着“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忍心怪我”的潜台词。凌牧心里一软,用手把他的手腕握住,柔声道:“乖,医生说会越挠越痒,忍着点。”男人的手心有点冰,正好有止痒的效果,姜萌一愣,奇怪道:“咦?你大冬,大冬天的只穿一件,一件毛衫?手都凉了。”凌牧的唇角划过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故意凉嗖嗖地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出来的时候着急忘了。”姜萌直愣愣地盯着男人脸瞧,听到这话心尖一颤,苍白的脸上立即攀上两抹可疑的绯红。他在心里悄咪咪地想,这个冰山邻居撩起人来可真是要命,他都觉得有点害羞了。凌牧趁机俯下身在姜萌的脸上吻了一下,眼底弥漫开狡黠的笑意:“偷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呢?脸红成这样。”姜萌假装生气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后把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咕咕哝哝道:“你才……你才不正经呢……我困了!要,要睡了!”凌总攻暗自得意,像是哄小宝宝一样拍了拍姜萌的被子,一脸的宠溺:“睡吧,我陪着你。”门外,一直默默围观的楚秦天落寞地垂下了眼帘。周澜海原本打算回学校的,可想了想总觉得自家好哥们要被那位大哥狠抽一顿,于是去而复返,却恰巧看到诡异的一幕:楚秦天一脸忧桑地望着病房里的人,傻兮兮地一动不动。而就在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驻足而立,斯斯文文的脸上挂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五官俊秀,气质温润,浑身上下散发着医者特有的禁欲味道。那医生的直勾勾地凝视着楚秦天的后脑勺,专注的眼神如烈火一样,似乎要在他的身上戳一个大窟窿出来。周澜海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他们班的校草竟然被一个变态医生盯上了。没多久,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楚秦天一眼,才匆匆离去。楚秦天默默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种不知名的不爽感觉,他愤愤地转过身子往前走,还凶巴巴地踢翻了一个伫立在路边的垃圾桶。周澜海跑过来,用手指了指那医生离开的方向,神秘兮兮地道:“我刚才看到有男人偷窥你!嘿我说,你丫是不是有在医院里的老相好啊?”楚秦天拧着眉,不耐烦道:“少他妈瞎说,哥哥我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喜欢的第一个人就是韩小初好不好?”周澜海不屑地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少满嘴跑火车,我明明记得你有一个比你大几岁的竹马来着!有一次洗澡的时候你指着你屁股蛋上的疤,说那是你小哥哥把你推进火盆里烫的!”楚班草被人揭老底,顿时炸成一颗刺球,狠狠把周澜海推到一边:“你他妈活腻歪了吧?少给我胡说八道!”周澜海不甘心,腆着脸又凑上去:“诶呦喂本宝宝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呀,说说呗,你那小哥哥叫什么?我帮你打听打听呀!”楚秦天端出一张凶神恶煞的俊脸,一字一顿地警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肠子扯出来塞进你嘴里信不信?”周澜海吓得一哆嗦,立即怂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