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两根木柄。第二天出门习武时,宋麒顺手将屋门的铜锁锁起,若无其事地走去外院。傍晚回屋后,他照常打坐修炼,直到入夜,他关上房门、吹灭灯火,以免影子投射在窗纱之上。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拉开窗栓,去摸索连接木柄的发丝——断了,三根发丝全断了。果真有人翻窗溜进他屋内,既然动过棉被,必然是想要找寻什么。找驭龙令牌?宋麒目光一寒。段家人都走光了,还有谁打令牌的心思?莫非江家有内鬼?一种刺骨的寒意与怒火席卷全身,宋麒上一世未满十五岁就开始了流离失所的逃命生涯,挣扎十年,终是带着满身罪名含冤而死,现在看来,恐怕不只拜段氏一族所赐了。宋麒抓着发丝的手渐渐握紧。忍无可忍,必须动用禁术,找到这藏在背后的畜牲。虽然修为低微,但宋麒上一世在玄夜派避难两年有余,习得不少禁术。禁术大多是投机取巧、借力打力的歪门邪道,对自身修为要求并不高。这一世,为了保持清白,宋麒重生至今,从没动用过禁术,万没想到,来月炎岛求援,会意外察觉江家内鬼。宋麒转身点亮一盏灯,备好符纸笔墨,拔出一截佩剑,割破指尖,将血滴入墨中,催动咒语。下笔之前却再次犹豫。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没有放龙、没有入魔,万一杜门师兄们察觉他动了手脚,岂不是功亏一篑?可若是坚持不用禁术,或许他又要到死都不知道敌人究竟还有谁。一咬牙,在符纸上点下一笔,心中一团乱麻。又想——万一这是陷阱呢?背后那人会不会故意逼他动用禁术?半个时辰后。正在打坐的凌子逸听见敲门声,诧异地侧头看去:“谁。”门外:“凌长老,我是宋玄瑞。”“请进,门没关。”凌子逸起身下榻:“这么晚了,你……”话没说完,房门就被拱开了,凌子逸看见那位看起来乖巧可人又羞涩的坤门小弟子,抱着两床棉被,两眼水汪汪看着自己。“凌长老,我能在你屋里打地铺吗?”宋麒下定决心,坚决不动用禁术落人把柄。但他担心背后那人再次利用逆魂阵引他犯错,干脆豁出脸皮,在江某回来前,跟凌子逸形影不离。江家的内鬼再强,也越不过流月七子吧?第35章“打地铺?”凌子逸茫然看着宋玄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小脸:“你自己屋里不好睡么?院里多的是空屋,我带你去……”“我就想在这屋里打地铺。”宋麒已经豁出脸去,死猪不怕开水烫,视死如归地盯着凌子逸:“长老,江少主临走前,是不是劳烦你看好我?”凌子逸:“对,辞风确实让我……”“那就是了。”宋麒面无表情理直气壮:“让我打地铺吧,凌长老,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爱干净、爱洗澡,身体自带体香,完全都没有汗臭味,我的体香,甚至还有驱蚊虫的功效。”凌子逸:“……”前面两句信了你的邪,还能驱蚊虫究竟是什么样的体香啊??“怎么样?”宋麒抱着被子强行踏入门槛,推得凌子逸后退两步,而后举起手里的被褥:“长老,不信你闻闻看,香香的。”凌子逸:“……”身为流月七子之一,去嗅坤门小弟子的被褥,显然有点不合常理吧?但是这个小弟子瞪着死鱼眼,举着自己的被褥,一脸强迫他闻闻看的表情,怎么办?宋麒举着被褥:“快一点,长老,我胳膊都酸了。”凌子逸:“……”怪不得弟子们说,私下里,江少主总喊宋玄瑞“长老”,这哪里是坤门新弟子,这气场,简直是长老中的长老。“不是香不香的问题……”凌子逸终于找回自己的嗓音,不在被这小家伙牵着鼻子走:“主要是我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山间湿气重,你睡在地上会着凉。”“不会,”宋麒收回胳膊,继续抱住自己的被褥:“我身子骨强壮,这点湿气,不算什么。”凌子逸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强壮”小弟子,苦笑一声:“你要是看中我这屋了,就去我床上歇着罢,我去别的屋子睡便是了。”宋麒坦白:“我看中的不是屋子,而是长老您,我要跟您睡同一间屋,为您驱赶蚊虫。”凌子逸:“……”忽然感觉很荣幸?“怎么样?”宋麒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而后学着从前母亲抬眼看人的动作,缓缓抬起长睫,用期待的目光注视凌子逸。见长老没反应,宋麒没耐心装可怜了,气势汹汹地开口:“成不成一句话,痛快点,长老,你不答应,我就在你门外打地铺。”刚被小弟子柔情目光击中的凌子逸瞬间被打回现实,晕头转向地点点头:“那……你自便罢……”宋麒怕他回过神反悔,一个箭步绕过凌子逸,冲到床边,把被褥铺好了,脱掉鞋子就跳进被窝,把自己裹成蚕蛹,一动不动,开始装死。凌子逸关上门,绕过屏风就看见自己床边裹成一团的“蚕宝宝”,哭笑不得:“玄瑞,你不热吗?”“有一点点。”宋麒神色严峻地坦诚。凌子逸笑了,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小家伙会让江家兄妹俩如此喜欢,他性子很有趣,骨子里散发的有趣。微笑安慰道:“那就别裹那么紧,放心,我不会撵你走。”宋麒立即掀开被子,四仰八叉深吸一口气,享受凉爽的空气。忽然眉头一紧,想起刚刚自己吹的牛,宋麒赶忙解释道:“长老,我的体香要等睡着后才会散发出来。”凌子逸噗嗤一笑:“好好好,明白了,你且安心歇着。”于是,宋麒凭借过硬的脸皮,让凌长老成了自己的贴身护卫,每日同进同出,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窥视。凌子逸还传授了宋麒一些运气调息的上等内决,不久便发现,这毫无根基的坤门小弟子进步神速。“你这样的根骨,绝不亚于杜门仙家子弟。”凌子逸看他的目光愈发好奇,再次询问宋麒身世背景。“我是个孤儿,九岁时,我娘亲就过世了。”宋麒想了想,低声道:“爹也随娘去了。”父亲在他心里,同样是从九岁那年不见了的。凌子逸神色一暗,怔怔注视宋玄瑞:“来月炎派以前,你如何谋生?”宋麒耸耸肩:“不记得了。”凌子逸不信:“我瞧你这小鬼头可不像忘性大的人。”宋麒挑眉笑道:“可我只记开心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