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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就看见床上厉衡人事不省,面容灰败又裸了上身,一条右臂已然青得发乌。在他身边,几个粗通医道的地仙倒了一桌子的仙丹,却依旧拿捏不出什麽妙法,只是用布条将厉衡的右臂紧紧地勒住,又切了伤口,放出了小半盆黑血。这本是对付寻常蛇毒的方法,对於蛇仙却未必奏效。眼见豹君手臂上的青紫仍然在向著心脏蔓延,柳睿急忙喝道:“我能救他!你们出去!”说著不由分说地冲过去,袖风一挥便将那几个不中用的地仙抽出窗外,而自己顺势小跑两步登上了床去,挥手将帷帐解了,严实裹住自己与厉衡,又厉声警告外面:“替我护法,谁敢进来格杀勿论!”15屋外顿时一片劈啪关闭门窗的声音,然後便是一片寂静。柳睿便趁机做了一个小周天的吐纳,彻底平复了喘息,又红著脸色将树皮衣裳脱下来。蛇仙们的毒液,通常只有他们本人懂得如何化解。柳睿迅速查看了厉衡的状况,认定为时不晚,便开始著手解毒。他首先咬破了手指,将血液在厉衡与自己的腹部丹田处画了阴阳互补的一对符咒,又分开双腿俯身趴到了他身上,慢慢沈下腰去,将彼此的符咒紧贴在一处。此时此刻,二人都赤裸著半身,又以如此暧昧的姿态交叠,若是叫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一番绮思,然而柳睿却顾不了那许多。比起下到黄泉去追魂夺魄,眼下的方法不啻是极大的方便了。柳睿星眸半闭,口中喃喃,念的是将两身暂时并为一体的和合之咒。约莫过了一刻锺,便感觉脐下三指处热流涌动,他知道符咒已成,便咬破了舌尖,而一只手同时捏住了厉衡的下颌,迫使他张嘴,接受来自自己舌尖的血珠。嫣红与青紫的双唇很快纠缠在了一处,柳睿凝神静气,将自己的血液凝结成一枚枚解毒珠喂入厉衡体内,然後与他双手掌心交叠,推动气血运行。那血珠在厉衡体内游走,吸附了蛇毒,最後再通过和合为一的丹田回到柳睿体内,便如此将厉衡体内的蛇毒一点点地拔出。说来容易,却并不容易施行。柳睿方才运行了两三个小周天,便隐约感觉体力不支。所幸厉衡体质本就强健,稍微残留一些余毒倒也不成问题。又推行了一个周天,柳睿感觉到身下人裸裎的胸膛开始有了热度,心中的一块大石终於算是落了地。浑浑噩噩之中,厉衡逐渐寻回了神志。一开始的他什麽都感觉不到,像在虚无中漂浮,忽然间丹田中升起了一股温暖,紧接著热力扩散,所到之处仿佛点亮了明灯,除去中毒的右臂暂时还是没有知觉,身体其他部分的麻痹与呼吸困难的状况迅速地消失了,他很快感觉到有一样柔软湿热的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唇上,轻柔地摩擦。舒服地让人心痒,像是一枚羽毛在他心里撩拨著。厉衡几乎能够肯定这是一个吻,却不知道於自己接吻的人是谁。是谁有这麽大的胆子,竟然敢占他的便宜?於是他睁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等著眼前的黑翳散去,好揪出这个胆大妄为之人,至少也要弄明白现在是什麽状况。逐渐地,确实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并且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他?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竟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人!倏忽间,厉衡怦然心动,浑身血液几乎都要沸腾。他看见柳睿绯红的脸颊、细密的睫毛低垂著,在如此贴近的地方。他能嗅出他身上清醒的雪地气息,以如此暧昧的方式,就好像彼此就是一对爱侣。虽然厉衡很快意识到柳睿只是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替自己解毒,然而意识的清明却说服不了rou体对於爱慕的忠实呈现。他感觉到了身体的某一部分发生了恼人的“变化”。16估计著厉衡体内的毒素已被祛除干净,柳睿收摄心神,开始催动分离的咒语。少顷之後,丹田中的温度逐渐回落,而贯通了彼此身躯的气血也平静下来。这时他方才觉出浑身酸痛不已,又兼汗流浃背,而下腰却被某个坚硬而炽热的物体抵住了。柳睿怔了一怔,然後抬起身子沿胸口往下望去,终於看见了那个热源,脸色顿时煞青煞白。那个厉衡……竟然对一个同性起了反应?那麽自己应该怎麽办?什麽样的态度才是最适合的?柳睿因极度的尴尬而显得有些怔忡,他瞪圆了眼睛又张开嘴,反倒忘记了要脱离这种纠缠的姿态。看著他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娇憨模样,厉衡再顾不上什麽毒什麽痛,立刻轻抒猿臂将人揽进了怀中。“我喜欢你……”他仿佛著魔一般吐露出心声,“一见面就喜欢。你以後跟著我,我一定好好疼惜你……”厉衡半生来从未主动向他人示好,此刻这一番说辞也是学著说书人口中男女间的风花雪月搬来,他自己并不觉得别扭,倒是将柳睿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我……”突然的告白本就是一场刺激,再加上以为厉衡将自己当作女子戏弄,柳睿不禁又骇又怒,再加上方才雄黄的刺激与雪地的寒冷,他终於双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厥了过去。昏迷之後,柳睿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穿著大红色的喜服嫁给了厉衡,洞房一夜之後竟然还怀上了胎儿,然後飞速地经历了孕妇产子般惊悚的种种,终於从隆起的肚子里产出了一枚……蛇蛋。噩梦的高潮是他躺在床上,头上缠了孕妇才用的头帕,看著厉衡将他所生的那颗蛋包在繈褓里,轻轻地摇晃著。即便是在梦中,柳睿也还是起了一身寒栗,紧接著毛骨悚然地惊醒过来。而令他不能接受的是,此时自己竟然当真躺在了厉衡的床上,而梦里面的“孩子他爹”,正坐在身边,看著自己的表情是一脸溺爱。“你……!”好不容易退下的寒栗立刻披挂上阵,柳睿一个抖擞起身,令他稍感安慰的是原先赤裸的身上已多了件亵衣,然而追究起替他穿衣服的人,却似乎又只有一种答案。“你嗅了雄黄的气息,又在雪地遭了份邪,最後还为我疗伤,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的修行就暂时停止吧。”坐在床沿上的厉衡敞怀将大衣披在肩上,右胸半边一直到手肘统统被纱布裹紧了。毒素虽已祛除,但身体机能的损坏却还没来得及修补,於是柳睿便看见他面色枯黄,连往日刚毅的嘴角也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