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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狐狸告状,黎言听话的把拖鞋穿上了。吴阿姨还感觉不行,又让他穿上了一双袜子,说什么体质弱,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千万不要照亮了。黎言偏头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很想提醒她,这是大夏天啊!洗漱完,黎言乖乖坐在铺着软垫的小板凳上喝粥。一碗都喝完了,霍白衍还是没回来。他又吃了一个糖水蛋,还是没看见霍白衍的身影。老狐狸不在,吃再多也得不到夸奖,黎言决定不再为难自己,把勺子往碗里一放,结束了这顿早餐。“言言,再多吃点儿吧。”吴阿姨慈爱地哄他。没有任何效果,黎言坚决地摇头,“不吃了。”除了老狐狸,没人能够哄得动他。吃过饭,黎言无聊地坐在床边晃腿,阿姨守在一旁,戴着老花眼镜织毛衣,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调皮捣蛋鬼,一个没有大人在旁边看着就会闯祸的小屁孩儿。黎言等着柯希来陪自己玩儿,等了九点半都没见到人影。他担心是不是出事了,调出柯希的电话拨过去,响了好几声,接电话的却不是本人。“喂。”男人似乎才刚刚睡醒,低沉的音色里带着慵懒的鼻音。黎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萧宇鸣。“希希呢?”他问。萧宇鸣压低了声音,“嘘,他还在睡觉,你小点儿声。”“你……”黎言张开嘴,还没说完话,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这个点都还在睡,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俩昨晚发生过什么。“哎……”黎言叹了口气。嫁出去的室友,泼出去的水啊。“言言,怎么了?”吴阿姨听到他突然的叹气声,担心地问。黎言急忙摇头,“没事没事。”他继续晃悠着悬空的双腿,出神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当一座安静的望夫石像。医院心血管科的急症室外,霍白衍坐在椅子上,浑身笼罩着冷戾的气息,冷峻的眉眼像是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让来来往往的护士们都不敢多看一眼。急救室门上亮起的红灯非常刺目,晃得人心慌。管家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怕惊扰了孙少爷。急症室的入口,医生护士交替进出,皆脚步匆忙,像真出了什么大事。一大早,霍白衍接到医生的电话,说老爷子病情恶化,正在急症室抢救。过来时,老爷子已经进了急症室,他没有看到人。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急症室的红灯还亮着,抢救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情况似乎真的很严重。霍白衍在门外的长椅上一坐就是四个小时,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眼神冷冽,疏离又寒戾。急症室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被电击抢救,被插上生命监控仪的霍老爷子,不仅没躺在急救床上,而且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端着碗吃饭。那些急匆匆而来,当着霍白衍的面从正门进入急救室的医生护士们,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又从后门走了。从头到尾,急症室里就三个人。一个霍老爷子,一个在家里照顾他的保姆,还有一个严医生。霍老爷子一点儿生病的迹象都没有,午饭吃的正香。严医生坐在旁边,几度欲言又止,“霍老,霍先生还等在外面……”“让他等,那个不肖孙,整天就知道陪他养的那个小孩儿,一次都不来看我,他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没有。严医生在心里如是说。“小辈不懂事,稍微吓吓就好了,也别吓得太过。”严医生劝慰道:“万一吓出毛病,后悔的还是你。”“我不后悔。”霍老爷子铁石心肠地说:“没了他这个不孝孙,我还有宝贝曾孙子。以后我一定好好培养我曾孙子,让他成为霍家的顶梁柱。”严医生略一沉吟,委婉地提醒:“霍先生要是没了,您怕也抱不到曾孙子了。”“已经有了,用不着他了。”霍老爷子过河拆桥,有了曾孙子,就把孙子当成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严医生沉默片刻,发出几声灵魂质问,“您见过曾孙子吗?您知道曾孙子现在在谁的肚子里吗?您知道怀着您曾孙子的人,现在在哪儿吗?”霍老爷子被噎住了。银白的胡子抖了抖,他呸呸呸吐出嘴巴里的鸡骨头,朝着旁边的保姆就是一通呵斥。严医生在旁边看着,保持默然。将手里的碗一扔,霍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站起来,“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保姆急忙上前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把白色的被子盖到他的下巴处,只露出一个脑袋。霍老爷子闭着眼睛,假装昏迷。不得不一同演这场戏,严医生无奈地站起身,朝旁边候着的自己学生招了下手。很快,急症室门上面的红灯熄灭,手术终于结束。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尚处在“昏迷”状态中的霍老爷子走出急救室,又将他送入重症监护室。主治的严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的对霍白衍说:“老爷子这次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具体情况得看他能不能熬过这个星期。”霍白衍拧了下眉,没说话。严医生还以为他是在担心霍老,顿时觉得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骗晚辈不太好,又委婉地补充,“霍先生,你也别太担心,老爷子他一定会没事的。”“嗯。”霍白衍态度冷漠,“麻烦您帮我转告爷爷,如果他想在重症监护室里住,那就住着吧。老宅那栋房子也没人住了,我会尽快把房子卖掉,卖房子的钱应该足够他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个十年八年的。”冷戾的话音落下,霍白衍转身往外走。严医生怔愣的同时,跟着往前走了两步,“霍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从八点到十二点,一共有四波医生护士进了急症室,看起来一共是十个人。”霍白衍脚步没停,“但实际上只有五个,三男两女,轮番用口罩和帽子遮脸。”严医生:“……”这哪里是一个上市公司总裁,分明是FBI的资深观察员。霍白衍说完就走了,一刻都没有多留。楼下的病房里,黎言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发呆发的他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早饭吃的不多,午饭时间老狐狸还没有回来,黎言也没什么胃口。吴阿姨端上碗追着他说:“言言,你再多吃点儿。”黎言爬上床,钻进被窝,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了,再吃肚子就要撑破了。”“可是,你才喝了一碗汤。”吴阿姨焦急又担心。肚子还怀着孩子呢,吃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