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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你不要往心里去。”蒋璧影道,“等我继承了拍卖行,一定会着力整顿一番,将那些甘当钱权喉舌的欺世盗名之徒都剔除出去。”宋文渊轻笑,“我相信你可以的。”“但是现在你要面对的可不轻松,”蒋璧影提议,“你能不能联系上比那三个人更著名的,会绝对公允的专家?虽然我没能力左右鉴定会的结果,但只要你这个人选名气够大,我还是可以让爸爸安排进去的。”宋文渊苦笑两声,“我一个尚未出师的学徒,怎么能联系上……不,我有一个人选!”“谁?”“十太公!”蒋璧影突然松了一口气,是啊,烩萃楼的十太公,当年博古十少的名号,可要比刘建国、曹振宇等人要响亮多了,她急道,“你快去找他,十太公一个人的鉴定结果,比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要权威。”宋文渊一咕噜从床上下来,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此时已经暮色四合,烩萃楼门庭若市,他走进店门,拉住一个忙碌的服务员,“十太公在吗?”“在后厨呢,”服务员笑得满脸是花,“老祖宗今天亲自掌勺,要大显身手咧。”被她的笑容感染,宋文渊笑起来,“那我可要有口福了。”他来烩萃楼跟来自己家一样,熟得不得了,径直走进后厨,一阵饭菜的鲜香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指大动,他撩开厨房靛蓝色的布帘,轻笑,“十太公出手,可真是十里飘香……”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在十太公的指点下,康天真带着厨师的高帽子,正托着一个大白萝卜,认真地雕出一朵花儿来。第34章邀请十太公眼前这个青年眉清目秀,目光专注地看着掌心萝卜花,他右手执刀,左手灵巧地转着萝卜,花朵的层次逐渐分明。“嘿,好咯,”十太公吆喝一声。康天真手中刻刀灵活地一转,将洁白的花朵剜了下来,放在码放整齐的一碟肴rou旁,盘子周围用黄瓜片切成九连环绕盘一周,角落点缀着如碎冰砌雪般的白萝卜花,一盘水晶肴rou色彩清丽、细致精美,让人看了都不忍心下箸。“看我的手艺,”康天真托着盘子,对十太公骄纵地哼哼,“比你徒弟厉害多了!”十太公惊艳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对此菜的赞赏,但就冲着眼前这货孔雀开屏的嘚瑟样儿,他也绝对不想承认,从鼻孔哼出一句不屑,“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小徒弟,你拍马都追不上。”“胡说!不服你尝尝!”康天真托着盘子粗鲁地往他脸前送,大声嚷嚷,“你尝尝!你尝尝!不服尝一口!”“还说是孔家的大少爷呢,”宋文渊掀起帘子走进来,戏谑地笑道,“老祖宗教导的尊老爱幼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菜虽然精致,但那水晶肴rou是你亲手做的?”“是我亲手切的……卧槽,宋文渊?”此时正是饭点儿,后厨里正忙得脚不点地,康天真刚才没有听到宋文渊的话,这会儿冷不丁一回头,那人已经站在背后了,顿时惊得手一抖,盘子掉了。宋文渊一个箭步上去,稳稳托住掉落的盘子,“见到我就这么惊讶?”“呵呵,谁惊讶了?”康天真冷笑一声,臭不要脸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抬眼看向眼前这个仿佛比半个月前消瘦了的男人。宋文渊带着和煦的笑容和他对视,然后错愕地发现康天真白嫩的腮帮子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红了,10秒钟后,已经连耳朵都是红色的了。十太公惊魂未甫地从宋文渊手里接过盘子,“哎呦,真是吓人哟,好容易摆好的盘儿,万一给摔了,可惜不可惜哦……天真,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你家厨房太热了,”康天真振振有词地说,“我真怜悯你家的厨师们,在这种逼仄闷热的厨房里工作,简直对不起自己交给新东方的学费!”路过的厨师闻言摸摸额头,心想我没感觉到热呀,难道是因为我干活不够卖力,在这么逼仄闷热的地方都没有出汗?于是,厨师的工作效率顿时提高10个百分点。宋文渊好笑地看着这厮信口雌黄,没有去拆穿他,而是转头对十太公道,“今天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找老祖宗帮忙。”十太公自己没有子女,对这些小字辈儿向来有着120分的宠爱,一听宋家这孩子有求于自己,立刻洗手,脱下身上的围裙,“来,来我办公室里细说。”走进办公室,保姆阿姨拉上窗帘,暖色系的灯光让整个办公室无比温馨,十太公坐进一架官帽椅中,接过保姆送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文渊,我看你这个世间来找我,恐怕这事情不简单吧。”“是这样的,”宋文渊将一本图录送到十太公的手里,“这个是宋版书,原藏于陶仲文的墓中,前段时间我和天真在湖北,正好遇到一个叫李二铁的老汉将这本书从盗墓现场偷了回来,我们得到书之后捐献给了博物馆,但是前段时间它却现身在重庆一个不入流的古董展销会上,现在又到了肯巴德的手里,并将它送上了嘉华拍卖行即将进行的古籍碑帖专场拍卖。”十太公神色严肃起来,他翻看着图录,目光落在收藏印那一张照片中,“这里有清朝收藏家钱谦益的收藏章,据我所知,陶仲文墓几个月前才刚刚被盗掘,钱谦益应该根本接触不到这本书才对。”“正是如此,”宋文渊从手机中调出一张照片,与图录上的照片放在一起比对,“这是我当初捐献之前拍照留念的照片,根本没有如此多的收藏印。”“愚蠢!”十太公气得一拍椅子扶手,他痴迷地看着图录,声音中透着nongnong的愤恨,“伪造藏书印,这是对古籍极大的破坏,真是……可恶至极!”康天真忙蹿到他的身边,帮他轻轻拍打后背,“您别气坏了身子,宋文渊明天要跟他们上鉴定会,在媒体面前证明这藏书印是作伪的呢。”十太公年轻时家大业大,爱好古董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后来娇妻早逝,此后七十年一直守节未娶,将对亡妻的爱全部转移到了古董上,收藏的古董既杂又精,是难得的全面型收藏家。他九十大寿时觉得自己天命将至,遂将毕生收藏全部捐献给博物馆,全身心地投身到美食中,没想到如今一晃又将近十年,他不但没有驾鹤西游,反而身体更加硬朗了,只是对古董收藏彻底看透,深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道理,从此不再强求。此时此刻,听到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热血都沸腾起来,“做得好!这种丑事一定要给揭发出来,纵容作伪就是在破坏古董收藏的市场,到时劣币驱逐良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