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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合抱住,仗得自个儿高头大马,一记狠抱再挺直腰,怀中的人双足根本沾不到地。「游石珍你——」「没没没,我不欢喜也没喜欢,你问我心下感想,我当然既欢喜又喜欢,但欢喜和喜欢的不是你问的那件事,你问的事,我是绝绝对对不欢喜也不喜欢,我欢喜和喜欢的是心里想着的事,不是你问的事,是我自个儿的事——」擒人在怀了,想也没想就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倒出一大长串话。但游石珍真想仰天长啸,乱七八糟说这么多,结果依然乱七八糟。姥姥的,他到底都说了什么?!白牙一咬,乱发狠甩,干脆紧贴她耳边重重明志——「你知道的,哥哥我这辈子的抱负就那么一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家伙拿来打姑娘,一定挑个最好最美的开打,你都让我打了,哥哥我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一把剑藏了那么久终于出鞘又开窍,不打你还能打谁?你说,还有谁?!嗯?!」越说越委屈似,气息变得粗重,喷气声听起来闷闷地、可怜兮兮的——「我刚才被人污辱了去,你冲出来挡灾,我都不知有多欢喜又多喜欢,岂知你突然翻脸不认人,那是嫌我脏了,不肯让我碰了!」「你、你又夹缠不清胡说什么?!」穆容华勉强平静的心湖再次乱起。「我句句属实,实得不能再实!」「你干么大声嚷嚷,还气急败坏?」「我嚷嚷?我大声?我无辜遭误解,还不许人替自个儿辩解吗?!」「你先放开!」她双足虚踢两下。「你先听我说——」「你放开!」「你听我说!」「好啊,那你说!」「我说完了!」他理直气壮得很。「嗄?!」于是穆容华瞬间觉悟了,两人这是又陷入你来我往、一句快过一句却无丁点意义的对话交锋。而这种孩子气的吵嘴方式,身为堂堂大商号主事的她,永远只会任一个男人将自己扯进这令人昏头昏脑的境地。方寸微酸微软微痛,想想他说的,唔……看来她真误会他了。原来他的「很欢喜又很喜欢」,是因为她替他「挡灾」。「我听明白了。你放开。」那嗓音润中带清冷,游石珍入耳只觉心震凛然。暗暗磨牙,他顿了会儿才放人。结果说那么多,着急解释,这女人只说她听明白了。他老早就知她本性无赖,误会人家都不必道歉,此时再次见识她无赖本色,真让他气得牙痒痒,想大人有大量揭过去,又觉心有不甘。他盯着她后脑勺腹绯,穆容华却在站定后,转身面对他。见他抿唇瞪人,她竟突然踮起脚、亲吻他绷绷的嘴角。「游石珍,是我不好,对不起。」她吐气如兰。「别恼了可好……」求饶的穆大少……游石珍牙痒痒、心痒痒,周身泛热,尤其左胸之间,血气汹涌guntang。「唔……不行!」头一甩。「还是发火!」「那当如何?」模样似虚心求教。游石珍重重哼声,双臂盘胸。「往后你穆大少都得喊我哥哥,人前人后都要哥哥。只有我这个哥哥,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这会子换穆容华哼声,但她哼得自然文雅许多,两袖轻负身后。私下喊「哥哥」已够教她脸红耳热,还人前呢,「广丰号」的大小管事和伙计们若听闻,她大少威严何存?当然不成!她不回应这强人所难的要求,却再次亲他,负于身后的双袖主动环住男人硬颈,将高大的他拉近自己。有甜头可嚐,九死都不放过!游石珍再次将她困在臂弯间,有力的唇舌试图抢下战场,但穆大少仍执着想掌控一切,如此你来我往,唇是枪舌是剑,尽管没见红也吮得对方舌rou和唇瓣发热发麻,唾津濡湿嘴角和下颚。不过还是游石珍技高一筹。并非他吻功强过穆大少,而是他有本事一心二用。沉醉含吻女子秀唇,察觉到有人走近,他敛下的目光仅淡淡一掀。极快一瞥已确定来人不会构成威胁,所以,继续亲。但他还是贴着她的唇,颇有良心地告知——「穆大少如此主动、这般投入,嘿,我知道你耍啥把戏啊……」亲亲亲。「对那个人前人后皆哥哥的事,就想这么蒙混过去是吧?」舔舔吮吮。「……好……啊,我让你朦,你想混过去,就来厮混,谁爱看谁来看,哥哥我不怕被看……」穆容华一心二用没他强,但胜在悟性高。耳里甫撞入他的一字一句,她神识骤凛,原是揪紧他后领子的手倏地捧住他的脸一推,推开约拳头大之距,双眸犹透水雾凝住他。她见游石珍挑衅般挑眉露笑,瞬间便知……不好!「……大、大容?!」迟疑且惊骇的唤声从身后传来。会这么唤她的,只有穆氏族中几位较有往来的长辈。仍有些不确定似,她徐慢回身,待定睛瞧清不远处的几道身影,氤氲双眸蓦地惊亮,瞠得瞳仁儿圆滚滚。竟是几名熟面孔的平野聚落村民,男女老幼皆有,大伙儿全瞠目结舌,瞬也不瞬直瞅着,当中还有……竟还有……「叔父……」看着被村民们簇拥在中间、表情较她还震惊的中年男子,穆容华呐呐唤出。半个月后——江南之北、江北之南,这座位在一江南北交界处、繁华大城城郊外的「广厦庄」,既有与大城通连的便利性,亦保有乡野的间适宁静,确实是世家族老们养生安乐的归所。然,常是日子过得太安逸,居安忘危,以为凡事皆握于掌中,如今太平日子里突然投落一颗大石,石子掀起大浪,识时务的就该躲那风头浪尖,静待大浪归平,无奈偏有活得太滋润的人,总想顶着头撞上。这秋收时节,庄子外的沃野上有许多农忙的男女,年纪大些的孩童也下田帮忙收成。而少了大哥哥、大jiejie带头闹,没赖在牛背上的小小孩儿们便在田埂上玩耍,有时追着汪汪叫的大黄狗跑,有时追得公鸡咯咯惊叫,有时又闹得大白鹅嘎嘎乱啼。穆容华敛眸去听,杂七杂八的声浪阵阵朝来,丰实到令她淡然嘴角勾扬一抹。她喜欢入耳的农稼曲,还有童稚的嬉闹笑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