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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人,所以其他人再好,也是将就。她可以狠狠伤害所有恋慕她的人,只为了去成全一个人完整的幸福——我总是不如她的……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决断、果断,力排众议立了我父亲为凤君,尽管他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乐师,甚至双目失明。阿澈说爱我,就像他的父亲深爱我的母亲,其实还是有些差别。他是我的表弟,而皇叔,却和我母亲是双生姐弟,尽管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皇叔肖母清俊儒雅,母后肖父杀伐决断。据说,我的眉眼像极了母亲,却也依稀可辨父亲的秀雅容貌。阿澈和皇叔有六分相似,这也是他不得宠的原因。皇叔那人,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与我母亲相像的人。我想,皇叔还是挺可怜的,他深深爱着一个不能爱,注定了不会有回应的人,只能到处搜集她的影子。这也不难理解,为何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我会那么失态,后来又对我百般照顾,因为在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像她的人了。这不只是容貌,还有血缘。依然记得十五岁那年,皇叔巡视国子监,我第一次面圣,他很是惊喜地牵着我的手,问了我许多话,还赏赐了我许多珍宝,着实将我吓了一跳。那之后三番五次地召见,终于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再加上太子可能是脑子让门夹了,莫名其妙跑到宫里跟皇叔说,他要立我为太子妃——我发誓自己从未给过他任何可能性暗示。皇叔估计也想接我进宫,没想到让太子抢了先,如果他再开口,就会被人说跟儿子抢女人,这让他很是恼怒,斥责了太子不务正业等等,便罚他紧闭三个月。我偷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皇帝是我亲叔,但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不是我想招惹的人,那时我的心里只有师傅一人。左思右想,当日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跟师傅把饭煮了,然后又一溜烟跑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这一生,实在是太招摇过世了!暗门的人,一拨要抓我,一拨要杀我,从乔羽透露的信息来看,暗门直属陈国第一家庭,也就是皇帝、皇后、太子三人,要抓我的是太子,那要杀我的,便是帝后之一。彼时,我认定是皇后派人杀我,因为我不但“勾引”了她的丈夫,还“勾引”了她的儿子,闹得父子反目,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生生一个无盐祸水!到了帝都一打听,才知道事情远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若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怎么可能会震动朝纲,师傅堂堂丞相被软禁宫中,连太子都不得随意行走。夜里潜入墨惟府上,方才知道,他是真正的闷油瓶——他是最早知道我真正身世的人,却忍了足足十年没有开口。描金的扇子横在胸前,他笑得一派风流。“你以为你义父留给你的那块玉牌是什么东西?”义父留给我的玉牌,他只说过,再艰难都不能当了,后来我便交给了师傅,再没有动过。墨惟说:“当年延熙女帝,也就是你母亲,雕凿玉玺之时,从和氏璧上分出方寸大小,亲手刻成玉牌相赠岚君,许一生比翼相守之诺。这玉牌,只要是见过玉玺的人,真正识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历。天下间绝无第二块。”于是,那一夜间,我这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突然被告知,你娘是女皇,你爹是凤君,你本来可以当皇帝的,不过有人把你偷走了,气死了你娘,你爹出家后不久也过世了,你早没有死是人家失算,现在要来补上一刀了……沉默片刻之后,我问他:“那当年抱走我的人,是谁?”“是你义父。”墨惟敲着桌面说,“但指使他的人,却是皇后。这是皇后最大的失误,她不该找一个曾受过岚君恩惠的人,一个有良知的好人……”墨惟轻轻叹了口气,“我听你描述你义父时,心里便有数了。那个时代我虽未曾经历,但亦听过不少。宫里近身侍卫十三人,号称鹰组,皆是生死磨练出来的高手。如今的皇后,当年虽然只是王妃,却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父亲,暗中联合了大批文臣武官,在延熙女帝怀孕待产期间,包围了她的势力。如果延熙女帝当年不是难产后体弱又气急攻心而死,宫变也是无可避免的。不要怪你义父,他没得选,如果他不抱走你,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做,而别人会杀了你,他才能保全你。你义父身上的重伤,便是后来遭受鹰组围攻时落下的。”我背靠着墙壁,听他说了许久,脑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一幅幅画面晃过,好像亲眼看到了当年的景象。呵……男女平等啊,所以在皇位的防备上,敌人多了一倍。母亲……这个奇怪的称呼,可是母亲她是否想到过,对权力充满了欲望的,不是亲弟弟,而是弟妹……我的皇叔和他的皇后,一个爱美人,一个爱江山,可惜两者都不是他们应该爱的。“现在的局势是,帝后皆查明了你的身世,皇帝要废了太子,将皇位还给你。而皇后自然不肯,我们的陛下情太深,皇后又恋栈权位——凤囚皇,陛下病危,这帝都的天,要变了。”墨惟感慨万千。“我师傅怎么办?”我急问道。“朝中早有清党和王党。清党自命清高,可以利用,而王党乃皇后死党,东篱游走两党之间,分寸倒是能把握好,但如今你的身世曝露,皇后自然把他打为你的‘李党’。”墨惟摇摇头,叹道,“所以我不喜欢政治,动不动分朋党,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现在还不能动他,毕竟他民心威望都在,但也绝对不会放了他。小玉儿,我知你无心帝位,但总有人要拿你祭台,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他兴味盎然地看着我,就像是一个兴奋的看客,丝毫不能体会我的悲愤……冷笑一声,“我无兵无卒,孤身一人,拿什么和她斗?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让她放过我师傅!”墨惟不大乐意了。“傻丫头啊,你没有兵,不会找人借吗?你不想要这江山,想要的人可大把都是。”我一挑眉,疑惑问道:“谁?”“有一个人,韬光养晦了许多年……”墨惟握着折扇,轻轻敲着下巴,眼中精光一闪,似是十分期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嗤笑道:“既然是韬光养晦,如何就被你知晓了?既然被你知晓了,那韬光养晦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了。”“此言差矣。”墨惟反驳,洋洋自得道,“除了我,可没有第二个人看出来了。想我墨惟,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我一把拍上他的嘴巴,把他那恶心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告诉我,是谁。”他眨了眨眼,移开我的手,细长眸子一弯,笑眯眯道:“六皇子,刘澈。”刘澈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早已模糊了面孔,依稀记得是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