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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随从,宣明住了嘴。那随从来到宣明身边,在他耳际轻声说道:“侯爷在偏厅等着先生,请先生过去说句话。”苏仪笑着说:“先生正在帮我算命,侯爷不能等等?”随从不料他竟然听得见,立刻恭敬地站起来:“小人没长眼睛,请侯爷莫怪。”又对宣明说:“请先生算完了就去偏厅,属下告退。”等那随从走得远了,宣明站起来说道:“那乡绅名叫隋焕,之前来我的铺子算过几次,便是他牵线,静山侯才找我帮他卜了一卦。侯爷继续喝酒,我先回去了。”苏仪淡淡笑着:“既是要急着去见静山侯,我就不拦着你了。”等宣明一走,苏仪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叫过来,脸上还是带着闲散的笑:“有个本地乡绅名叫隋焕,查查他与静山侯的关系。”“是。”席上没了宣明,顿时无趣了许多,苏仪笑着应酬寒暄,引来不少人在他身边说说笑笑。不多时他站起来道:“我出去解个手,各位继续。”秋夜寒凉,刮起了小风,苏仪身着单衣,却也不觉得冷。他出了花园向大门走了十几步,突然间看到一个仆役引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慢慢从侧门走出来。这里本就灯火通明,苏仪缓步来到那人的跟前,笑着说:“先生要回去了?”宣明道:“夜已深,师父还在家里等着。”苏仪笑着道:“这斗篷是静山侯爷送的?先生不是喜欢素色么,这颜色似乎略花了些。”宣明道:“侯爷礼贤下士,这都是侯爷的心意,宣明在穿上面并无讲究,斗篷能保暖能驱寒,便是好东西。”苏仪笑道:“黑灯瞎火的,先生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顺路骑马把你送回去?”宣明看了那仆役一眼,说道:“侯爷客气了,不必麻烦侯爷。”仆役恭敬地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苏仪看了他片刻,笑道:“既如此,先生回去陪伴师父吧,改日再找先生卜算。”宣明点点头,告了罪,跟着仆役一路走出去了。苏仪缓缓走回席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终于冷却下来。(七)又过了几天,风和日丽,苏仪骑着马在街上慢行。朝阳侯像是有些心事,脸上挂着平时痞子似的笑容,随口问道:“府里那个浴池建好了么?我用水瓢洗澡还得多久?”随从跟在后面,暗地里心道:你长年领兵作战,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几个月都不能沐浴,用水瓢洗也算不上多委屈的事。苏仪笑了笑,没有回头看他,继续道:“以前用水瓢洗是没办法的事,你以前渴了还喝过马尿,是不是现在也要天天喝马尿?”随从胸口揣了兔子似的扑腾一下,说道:“侯爷因对浴池重视,需得拆了再重建,大约还要几天的时日。”苏仪静了一会儿,淡淡道:“建得好就行,其余的不急。”随从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侯爷让我们查静山侯的事,倒是有点下落了。”“嗯,说说。”“介绍宣先生给静山侯的隋焕,的确是个在本地住了十五六年的乡绅,不过因为口音有些不太对劲,属下派人深查下去,才知道此人是京城人氏。”“之前做过什么?”“隋焕出身贫寒,不清楚当年如何发家,只不过他醉酒时曾说起来,曾经在王莽国师的家中当过管事。”苏仪拉着马缰不说话,许久才说:“那是多久前的事,十五六年之前?”“至少十五年前。”宣明六岁进国师府拜师,十五年前才不过四岁。他不认得隋焕。但既然隋焕在简平府里做过事,便认识简平,极有可能知道宣明和他师父的真正身份。如果他知道,那么静山侯也便知道。苏仪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再相信“巧合”这种事,每回的“多心”也从没害过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让他悬崖勒马,看清真相,从死亡边缘把他救回来。此事必然有蹊跷。这些人接近宣明,一定有其目的,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在角落前的铺子前停了下来。宣明正在给一位老者算命,忽听见门被人敲了敲,还没出声,门就缓缓推开了。苏仪一身黑衣含笑站着,闯进来时绝不客气,只是口头上却是礼貌得很:“先生正在忙?要是忙我就先出去。”话虽这么说,人却还是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坐在旁边闲闲四望。老者只看穿着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也识时务地不出声,安静地听宣明说了卦象,又买了一个平安符,一步三摇地走出去。宣明站起来扶着他:“老先生慢走。”苏仪笑着看宣明把那发须银白的老人送出去,说道:“暖烟呢?迎客送客的事不应该是他做?”宣明把门关上,转过头来淡淡道:“前天出门时受了点小伤,正在悉心疗养,不能出门。”苏仪挑起眉毛,眸色微动。宣明走到苏仪面前,低下头轻声问道:“侯爷如今夜里是跟人一起睡,还是一个人睡?”苏仪笑着说:“你希望我自己一个人睡,还是跟人一起睡?”宣明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了的道符:“要是跟人一起睡,告诉她夜里若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动静,把符打开烧了。要是你自己一个人睡,把此符交给贴身侍卫。”苏仪把那道符收下来,许久才笑道:“什么人要害我?”宣明道:“我只是以防万一,最近夜里已经不声不响地死了两个外地来的朝官了。”"你倒是疼我。"苏仪站起来,又笑着用指尖去摸宣明的眼睛,“你现在晚上究竟睡多少觉?到底有没有睡觉?”“两三个时辰。”宣明挡开他的手,声音也略正经了些,“侯爷该走了,我后面还有客人等着算命。”“你晚上多有事,只有白天能见见我,下午别算了,我把他们打发回家。”说着手又摸上他的嘴唇,“这么担心我的安危,你倒是夜里来陪我睡。”宣明的脸色骤红,勉强道:“侯爷别跟我说笑。”苏仪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声音也低哑了些:“我那宅子舒服得很,不如把铺子收了,跟我去休息片刻,晚上我把你送回家。”“不行、嗯、不行……”宣明见他眸子里情`欲暗涌,像是要来真格的,登时心里慌乱,“今天不行、有事。”苏仪今日确是有些刹不住,推着他往后退,宣明脚步凌乱,瘸着一步一步退到书桌前,不小心撞上桌子,书简铜板掉落下来,杂乱地散了一地。苏仪也不碰他,只是慢慢解开他的腰带、外衫:“在这里也可以,等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