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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干脆等朕回了天京,也省得你们辛苦跑一趟,岂不便宜?”陛下的话惊得那武官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根本不敢抬头。李祈熹却再不看他,顺手将折子递给李景循,让他念折子给自己听。陛下身边站着器宇不凡的李景循和李景承,地上跪着低头触地、胆颤不止的中年武官,乍看之下,竟然还有一丝诡异的“和谐”。在京畿大营来的当天,李祈熹就下令拔营。来时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如今的沉默压抑,李祈熹只有看到少数几个人的时候,才能露一个和蔼慈爱的笑脸。林彦弘也是获得此等殊荣的一员。就跟沿海的荆、青常有飓风海啸一样,梁境内常有地动发生。尤其是天京所在的区域,往往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或小或大的地动,一年之中地动频频发生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先例。若是因此就要写罪己诏,恐怕梁国的历位帝王会非常忙碌。只是,这样剧烈的地动,至少是百年一遇,即便地动的核心不在天京,可连天京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有些房屋倒塌损毁,也有人员伤亡。盛大隆重的秋狩田猎只进行了几天,如今只能草草收尾,李祈熹在二儿子和亲侄子的陪同下,带着收获寥寥无几的队伍返回天京。因着陛下的一时兴起,随行的年轻文官就这样一下去了七个,当初跟在李祈熹身边的侍卫更是剩不到三分之生还。这样说出去,肯定是不好听的,所以回到京中,他们对外都称这几位大人皆是护驾而亡。连那个试图逃跑而被妖魔所杀的文官,也得到了朝廷的追赏,皆因为陛下心中有些愧疚。一面要抚恤遇难的官员,一面还要应对天灾带来的影响,救济梁境内受灾严重的区域,无论是陛下还是整个朝廷,都不得闲。一晃时间就来到了年节时分,在过年之前,终于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早些年就建府而居的二皇子受封循亲王,成为诸皇子中第一位封王的人。这也意味着,原本已经毫无希望可言的德妃一脉至此重新回到中枢,这令其他皇子如何作想,旁人就不得而知了。裕王世子李景承虽不能立时封王,但却被陛下授之以云麾将军衔,另赠赏赐无数。如此年轻的将军,简直前所未有……今上的这个决定自然引得一些御史的进言,但陛下显然心意已决,甚至又从自己的私库拨出一些奇珍异宝作为额外的赏赐,送到裕王世子府。而像伍立新这样的近侍和当时护驾的护卫,自然也有陛下明面和私下做出的奖励。连姜大人这样从头昏到尾、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也得到了一些赏赐。但真正备受瞩目的,是陛下对救驾有功的林弘休的封赏。待圣旨下了之后,见自己竟然在奇珍异宝之外,还多了一个令人有些讶异的头衔——朝议郎。不仅林彦弘自己感到有些吃惊,外人一开始也根本不知道殿下此举何意。在梁境,文官有正、从、上、下分为九品三十级,其中包含散官名,皆有名而无实职。但即便是个散官且没有实务,但它至少是个正六品上的官职。凡是有些眼力的人,就逐渐猜出陛下封这个“朝议郎”给林彦弘,是有几分深意的。按照经验,六品到五品,是一个质的飞跃,更是区分重臣与普通臣子的分水岭。正六品上,就意味再接下来的一步,有着清贵翰林身份的林彦弘可以到五品下,到那时就算正式成为朝廷重臣之一。梁境的选官一般是三年一换,层级也是慢慢而升,但由正七品的编修到正六品的散官,跨越整整三步,林彦弘只花了两年时间。这样一来,林彦弘依旧在翰林院任职,但从品级来看,却已经远远超过原本的状元郎韩齐。能得官家如此厚爱,林彦弘会被人羡慕,自然也被人嫉妒。在某些人的眼中,同样是伴驾而行,林彦弘就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得到巨大的封赏,但别人却得承受失去亲人的苦。这看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公平!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萌萌竹攸地雷投喂~!(*╯3╰)第112章谏言姜衡回到家中,他的夫人姜陈氏走上前来,温声道:“老爷,您回来啦。”疲惫地点点头,姜衡坐到了椅子上。自去岁秋狩他因地动马惊而坠马昏迷,已经过去数月。他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到底还是伤到了根本。所以回天京之后,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了过来。如今稍劳累得久了,就容易精神不济。姜陈氏是姜衡从前的上峰之女,并非寻常不懂世事的小妇人,很快就发现他神情中有些异于平常的样子,于是接着问:“今日朝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因着林大人终于受到朝廷封赏,姜衡原本心情不错,但听到姜陈氏问起朝廷之事,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不过他只稍稍了一下,还是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这位特别“关心朝局”的夫人说了一下。他并非堂官,不用上朝,但人在官署,消息自然灵通得很。姜陈氏闻言,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当日地动之时,老爷与那林大人皆在陛下身边,老爷您为此受伤、卧床数月,到现在都未曾痊愈,而且当时有那么多位大人舍命相随,甚至有人因此而殒命,为何陛下只对林大人另眼相看,这岂不是要伤了臣子的……”“慎言!”姜衡大声呵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姜衡从来没有这样跟他的夫人说过话,姜陈氏听到之后,顿时愣住了,她似乎没有意料到,一向温和的丈夫会如此训斥她。“子平,你……”姜陈氏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恒,但她转念一想,又意识到丈夫为何阻止她把话继续说完。“妾身这不是在家里,所以跟老爷说些贴己的话,应当是无碍的。”“只因为在家中,就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吗?若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将来出门在外,恐怕也会忘了谨言慎行的道理。”姜陈氏顿时无话可接,她的父亲曾任御史中丞,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见过无数因妄言被弹劾而家破人亡的事例。这些人中却有一部分是因为故意言之,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不够谨慎,叫把柄落在了别人那里。只是她在家中一向有话语权,对丈夫姜衡还带着几分贵女下嫁的娇纵,所以说话常常口无遮拦,与之议论朝事也毫无顾虑。姜陈氏语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对他解释道:“妾身知道了。”可当她看到姜衡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