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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蹙起的眉宇,见他张口,以为他要发难,却听耳边传来了一道清雅的声音:“不疼吗?”似乎还未习惯被那人温言以待,玄墨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一下呆愣,接着怔怔地摇了摇头。见他如此,冷清尘不由挑起了半边细眉,却是缓缓抬起了按压玄墨伤口的手,移开了那被男人的血液浸湿的手帕,之下还是殷红一片,然而刚刚那还血流不止的伤口,此时竟已开始缓缓收缩。眼中划过一抹讶色。和玄墨相处如许时日,已隐约察觉到他怕疼的体质,伤成这般,那人理当是疼的,可看他表情,又不似说谎的模样,而这伤口愈合的速度,也着实惊人……虽心头怪异,却也理不出头绪,既玄墨无事,他也不欲再深思下去,只是……细眉微蹙,秀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愉。还是觉得那片红色着实碍眼。冷清尘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顾玄墨僵硬的反应,认真地在他脸上反复擦拭,直到将所有的污血都擦拭干净,他才停了下来。此刻,男人的脸上已恢复了光洁,那伤痕也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红色的线条浅浅地映在他高耸的颧骨上,不显狰狞,反而如描画的标记一般,鲜明醒目。联想到这一点后,冷清尘松下的眉眼几乎是瞬间又凛冽了起来。侧过眼,投了一记冰寒刺骨的视线给了旁边一直看着他动作的卜凡。在那人不知所以的表情中,径自执起了玄墨垂下的一只手,便拉着他转身离去。***与此同时,石室内。盘坐在石台上,正聚精会神地运转体内真气的男子,眉头突然轻蹙了下。紧接着,令人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人白皙光洁的半边侧颜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刀口,就如撕裂一般,那刀口不断加深延长,不一会儿,就在那原本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刻下了一道鲜明深刻的伤痕。当一滴浓稠鲜红的液体,从那破裂的血rou中流淌下来时,那人眼睫剧烈颤抖,体内从异变发生起就开始错乱的气流终于彻底挣脱了他的控制。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蓦地睁开了双眼,而几乎是立刻,一口鲜血便从他削薄的唇瓣间喷洒了出来。没有理会体内翻涌的真气,忍着胸口的烧灼之意,男子抽了口气,便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缓缓触上自己的右颊。看着自己洁白的指尖上突兀的那点红渍,男子的目光一阵颤动,却终是平静了下来。他抬起眼,目光深远地看向前方,缓缓攥紧了手心。第三十三章非君不可乎(上)玄墨被拉着走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回过了神来。条件反射地想要挣开那人,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了那人明显收拢的掌心。眼睫一颤,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正垂着眸子望向他。“教主这是何意?”听出了那人话语中的冷意,从来对那人都是一味迁就讨好的玄墨,却头一次生出了些却步的念头。避开了那人锐利的眼眸,玄墨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身体,顶着那几乎让他头皮发麻的寒气,语气吞吐地说道:“我……我还有些教务没有处理,不然……清尘你先回去吧,我改日再去看你……”“我怎不知,教主何时如此勤于教务?莫非今日与卜堂主相约切磋也是教务之一吗,那教主接下来的教务又该去找何人?”打断了玄墨的话语,那人声音冰寒。这本就是意图躲开那人的搪塞之语,玄墨心中有愧,因而在冷清尘一连串尖锐的反问下,他毫无招架余地,只能认错一般,闷声不言地将头越垂越低。玄墨身材高大,此时瑟缩着身体、垂着首的模样,却不知怎地显出了几分可怜和委屈,看在冷清尘眼中,让他心中腾起的怒意莫名地消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情绪,温热暖胀,将他整个胸腔都塞得满满当当。那种感觉,似是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冲动,想要对方纳入怀中好好疼宠安慰。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冷清尘表情怪异地挑起了眉。他向来少有感情波动,即便是以往对待小师弟时,虽然也是十分宠爱,却是一种日积月累形成的习惯,自然且游刃有余。此时却不同,他几乎能听清体内血液鼓噪的声音,让他不假思索就想伸出手去。类似的冲动,在方才看到男人受伤时,也出现过,那是比此刻更加尖锐鲜明的情绪,混杂着愤怒、紧张、疼惜和一种道不清的恐慌。那一瞬间,他几乎忘却了自己孱弱的身体,只想冲上去前去和对方拼斗,而那萦绕在胸腔的激烈情感,那似乎叫作杀意。他的这些变化意味着什幺?冷清尘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玄墨,视线渐渐变得深远而复杂。自落崖一事后,他对玄墨的感觉就有些不同。他分不清那感觉具体是什幺,他只知道,自那件事后,他突然不再执着于摆脱那一直贪慕于他的男人了。无论是出于感激或是愧疚,当知道这个世上真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而死,即便冷情如他,也很难毫无触动。但那时,玄墨身旁已有了那名为“南陌”的右护法,他则是害他重伤的罪魁祸首,这让他一度望而却步。可就在这时,继对他丢下那句奇怪的话后,那右护法又抛开了玄墨闭关而去,而玄墨则为了照看病中的他,开始频繁地出入清尘居,这让两人重新有了交集。从玄墨对着假寐的他将那声“二哥”脱口而出之后,二人之间就有什幺发生变化了,无论是对茫然的玄墨还是愤怒的他而言。然而心头却被一种更明晰的情绪所占据,那就是——不愿放手。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他都不愿放开那曾经纠缠他甚深的男人。于是配合着玄墨每天的探望,顺从地接受他的照料,借着病弱的身体,每天躺在床上,堂而皇之地霸占住玄墨大部分的时光。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缺了些什幺,心中总有些不满足,尤其是偶尔,看到那人目光呆滞地凝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幺,或是对着他兀自出神的时候,一股焦躁和烦闷的情绪便油然而生。一贯平静无波的胸口像是住进了一头野兽,不时便张开利爪嘶吼咆哮,叫嚣着饥渴与不满,渴望着将那人完全据为己有。在他身体转好之后,玄墨来看望他的频率明显减少。若他不来,他便会主动找去,定要将其纳入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对玄墨这种不正常的占有欲与日俱增,他却连半点抑制的打算都没有。他不记得曾经对何人、何物产生过如此偏执的念头,即便是最为疼宠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