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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皆成灰烬。”他犹豫了下,终于又说道:“慕容施主的为人,老衲倒也信得过,况且小公子又是当今皇上御赐的明月公子,更不用说了。请两位一定为我寺保守这个秘密——火化之后,那灰烬之中剩了些东西,老衲这就带你们去看看吧。”说完,推开房门,带两人走了进去。圆净方丈从书架上取了一个木盒,走到两人面前,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只见里面是八九颗碧绿色、晶莹透明的圆形物体,便如同绿宝石一般。“啊,舍利子!”慕容襄脱口叫道。圆净方丈目光炯炯:“小施主识得此物?善哉善哉,恳请小施主告知此物由来,老衲愿闻其详。”慕容襄道:“我并未亲眼见过,只是听说相传佛门高僧圆寂火化后,会留下小块遗骨和珠状宝石样物事,十分稀有珍贵,被奉为佛门圣物。”“难道佛家传说,竟是真的,真的有这样的物事?”圆净喃喃念道,难掩欣喜之色:“小施主见多识广,老衲实在是佩服,不过这舍利子应如何保存才好呢?”慕容襄想了想,说道:“要不,筹措资金专修一座舍利塔,既可供信徒瞻仰,又可作永久保存,不过须派驻武僧长期守卫这舍利宝塔,以防外人觊觎盗窃,方丈大师以为如何?”圆净方丈笑道:“早闻明月公子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慕容施主,我天朝得此子,真是佛主保佑,菩萨显灵啊!”“方丈大师,你太夸奖他啦!”慕容清枫谦逊说道,其实心里得意着呢。圆净方丈合上木盒,端正置于案台中央,慕容清枫面朝木盒,持香点燃,长身驻立,一辑在地,口中念道:“圆清大师,昔日教诲,慕容清枫受教了!”说完站起,将香插在炉里,慕容襄也跟着爹爹拜了三拜。拜祭过后,圆净方丈收好舍利,带两人来到大雄宝殿,但见里面不少僧人忙碌布置,慕容清枫有些不解,正欲询问,却听得圆净方丈解释道:“三天之后,我寺将在这里为圆清举行一场法事,慕容施主才气过人,如若不嫌,请辛苦为圆清题写一副挽联,如何?”慕容清枫欣然应允,圆净方丈命人在台上铺好长幅白绢,备好毛笔与墨砚,慕容清枫走过去,立于台前,稍作思索,当即挥毫写下:碧海潮空此日扶桑龙化去,黄山月冷何时华表鹤归来。圆净方丈称赞道:“写得好,老衲谢过施主!”眼光一转,瞥见慕容襄看着那挽联,眼珠滴溜溜转动着,若有所思,又道:“小施主却有什么好的句子,可否也写出来看看?”慕容襄心中好笑,说道:“我想到的这两句,写出来要吓人的!”圆净方丈说道:“无妨,无妨,老衲与众多弟子也想趁此机会,好生瞻仰下小施主的墨宝。”慕容襄也不客气,接过爹爹递过来的笔,蘸了墨汁,提笔在白绢上写下一句:大佛寺中死个和尚。圆净方丈咦了一声,心里甚是不满,又不好发作,只好忍住,其他僧人围拢过来,见那上句,皆是愤愤不平,议论纷纷。慕容襄笑了笑,不紧不慢,又在后面添上下句:天竺国里多一如来。这样一来,上下两句合起来便是:大佛寺中死个和尚,天竺国里多一如来。这幅挽联便是典型的欲扬先抑,头句平平淡淡,甚至不甚礼貌,后句却是点睛之作,极力赞颂已逝的圆清大师,境界一下子提升上来,寺中众僧看了,自是面上生光,大为称赞。“老衲从未见过如此的挽联,实在是佩服啊!”圆净方丈手持白绢,拈须赞道。慕容襄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却听得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出了大殿,往左三十丈,右起第四间厢房,有话相询。”[卷一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八章天目神僧]好熟悉的场景!慕容襄想起那年被困火海,也是听到这样类似的声音,如同就在耳边,但其实发声之人距离尚远,甚至在数里之外。后来吕征告诉她,这门功夫叫做传音入密,只有武功练到颇高的状态,或是修炼到超凡的境界,才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眼下,又听到这样的声音,也就是说,这大佛寺里,有一位高人,隐藏在暗处召唤自己,却不知是敌是友?要不要循声而去?她皱起眉头,因为那年险些丧身火海的事,师父一直很注意她的安全,平日里对她严厉督促,终日呆在府里,潜心练琴看书;偶有外出,也是随她一同前往,左右不离。师父每二、三年回一次云山,临行时也是与慕容清枫交代清楚,尽可能少让她出门走动。自赵远被害之后,那府里她的专属保镖陈齐也是吸取教训,每日认真练习拳脚功夫,多年下来,也是武艺大进,每有外出,便时刻跟随她身边,若是些寻常宵小鼠辈,自不在话下。所以这些年来,倒是一直平安无事。平安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就容易麻痹大意,放松警惕?想当初,也都怪她一时大意,做事随心所欲,不加深思,轻易去那庙中寻人,才使得自己与若尘身陷囫囵,还害了赵远哥哥性命!想着心里便是一痛,不论前世今生,总是有着年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消逝,哥哥是如此,赵远也是如此,她,实在是个不祥之人!更可恶的,暗访多年,那凶手便如同在世上凭空消失了一般,更不用说是那幕后主使之人,竟是半点讯息都查不到。血债血偿,报仇雪恨,当初她立下的誓言,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慕容襄握紧拳头,收敛心神,不去想那神秘的声音,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当下与爹爹向圆净方丈告辞,转身就要走出大殿。仿佛知她心意一般,那个声音幽幽叹息一声,又自响起:“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你又何必自责?来与不来,随心,随缘,随性,随你。”慕容襄闻言,如身遭雷震,心道,自己心中所想,那人怎会知晓,难道竟会读心术么,却是何方神圣?听那声音,应为男子,清淡深远,却不能确定年龄,所说字句,皆是满含禅意,此人对自己应无恶意。若她此时不去那厢房中查看个究竟,就算回府,也是不能安稳,挂念至深。“只你一人前来,切莫告知他人。”那声音接着又说道。慕容襄生生停下脚步,心中做了决定,回头禀道:“爹爹,烦你与方丈说会话,我去去就来。”说着,疾步朝那发声之人口中所说的厢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