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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一眼。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鼻尖过了,冷冷的。书生脸色青了。有一有二不过三,对这些专业的杀手来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力。一支直箭打向他后心。等书生听到金属破风声已是为时已晚。绝望的神色漫上脸,书生干脆闭上了眼。一,二,三……没事儿?书生不禁疑惑地回头,然后被吓了一跳。遍地尸体。是之前追杀他的那些杀手。张了张口,喉咙干渴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书生清了清嗓子试探道:“是之前救我的那位大侠吗?”没有回应。“嗯,不知大侠为何几次三番相救却不肯露面,只是小生身无所长,力量绵薄,一身颓废,实在无以为报,既然大侠一路相随,我们一路上也可互相关照一下,不知大侠可否告知姓名?”虽说那暗中之人没有一点声息,书生却莫名十分肯定此人就是那人。还是没有回应。书生无奈认输,“真够神秘的。罢了,以后有事可叫我。”怕给大叔带来危险,书生只得冒着湿冷的夜风继续往前跋涉。连夜走出几里地,也不指望这点距离能对追踪他的人有什么用处,他只想离大叔家远一点以免连累大叔,然后在附近找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因惧怕野兽袭击,书生爬上了一棵树,在树上整了整衣衫头发,不太舒服地蹭了蹭树干调整姿势,慢慢地放松下来,想起那个无声无息的大侠,书生感激道:“虽不知小生有什么值得,惭愧总是劳烦大侠相救。如今夜已深,大侠也早些休息吧。”这晚,书生是蜷缩着捱过去的。黎明时分,苏誉迷迷糊糊被冻醒,看了看天色,又歪头继续睡了。直到脸上的光斑让他有种异样感。苏誉抓了抓脸,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五脏庙已经开始抗议。苏誉直了直身子,小幅度活动四肢腰部以恢复行动能力。然后爬下树。摸出怀里的油纸包,打开油纸的一角露出里面的面饼,饥饿使得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咬下去。嘴张到一半停住了,“大侠,你带了吃的吗?……大侠?”苏誉犹疑着犯了难。这是带了还是没带?良心迫使他最后分了半个饼包着油纸放在石头上,三指捏着另半张饼说:“我放这儿了,你要吃就自己拿,我去找洗漱的地方。”苏誉往出走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水源。郁闷之下,他回到原地想看看那位神秘的大侠有没有把那半个饼吃了。石头上的饼子原封未动。苏誉叹了口气,上前把油纸包叠好放回胸口,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好养活。”白天行路比晚上少了很多磕绊,苏誉这回走的脚程快多了。午时苏誉感觉有些撑不住,脚底发腻,袜子与脚死死黏在一起,很不舒服,苏誉却不敢脱掉鞋袜。现在脱下来,下午估计就走不了了。靠坐在树下片刻,苏誉拿出怀里的油纸包,犹豫了一瞬,还是分了一半留下来,“不管怎么说,还是给你留着吧。”放下东西,苏誉还是像上次一样走开了,留给那人吃东西的时间。只是回来的时候,东西依然分毫未动。苏誉既无奈又有些失望,有些埋怨道:“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沉寂。苏誉摇头低叹,“是我奢求了。”下午又是闷头赶路。临近傍晚,潺潺流水声隐隐约约响起。苏誉一下子振奋了,快变成老寒腿的两条腿撒丫子朝水边奔去,到了水边也不管其它的,先牛饮一通再说。喝了有五分饱,苏誉强迫自己停止,撩水洗脸洗手。眼见着天色快黑了,苏誉也不急着赶路了。废了些工夫抓鱼,今晚的晚饭就定为烤鱼了。幸好火折子没丢,不然光靠钻木取火,苏誉可没信心能钻出火来。事实证明,就算是用了葱姜蒜都不一定能把腥味完全去除的鱼光用烤的实在难吃。苏誉强忍住吐的欲望把一条吃了,另一条仍是用树叶包好放着。把残渣拿去埋了,又洗漱一番,苏誉回来一看,原封未动。感叹着收了起来,苏誉爬上树又是凑合着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早早上路。离有人的地方不远了,他都看到炊烟了。只是苏誉不知道,那个被他遗弃在草丛里的小纸包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第11章第十一章“过了这条大河再走几里路就能到渝县了。”苏誉缩在篷船里擦了擦额头的汗,似乎自言自语道,惬意地吹了一会儿风后问道,“船家,你这有吃的么?”撑船的老人热情道,“有的有的,这位公子您吃鱼么?”苏誉笑着点点头,“可以,多谢了。”老人架了瓦罐,一边扇着火一边闲聊。老人是附近的渔民,每日忙着生计,这几日常有人往对岸赶,也不知是什么因由。那些人有的出手阔绰,也有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让他根本不敢要钱,只怕丢了性命。“这世道怕是要乱了,过些日子我也要带着我小孙子去找个地方安稳度日了。”老人慨叹,言语之间颇为担忧。苏誉叹息,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如今也是身负追杀的人,若非有那位不知名的大侠相护,前途必然比这老人糟糕多了。两人沉默下来。老人抓着袖管擦了擦额头上被熏蒸出的汗意,不算宽大的袖管垂下露出紧实的小臂。苏誉转过头来看着仓板。老人拿筷子戳了戳鱼rou,抬头招呼道:“公子,鱼好了。”苏誉目光从下而上扫过老人,看着老人清明的眼睛笑了笑,“不知老汉高寿?”老人哈哈笑道:“至今七十有三!”苏誉惊叹,“这可真是高寿了,如今也确是该颐养天年了。”老人把瓦罐徒手搬过来。“老汉,小心烫!”苏誉惊道,连忙起身过去。老人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小老儿早已习惯。”苏誉摇头,“老汉,你可要端稳了。”这么说着,连走两步,伸出双手猛地在老汉双臂上一抓,极快地一推。老汉正以为苏誉要接瓦罐,手上正是将卸未卸之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身前的罐子逼得往后踉跄两步,未及站稳,苏誉一脚踹向他裆部。危急之下,老汉又是连退两步,一脚踩空,往后翻了出去。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小船摇摆不停地在河中央晃荡。苏誉拿了竹篙试图稳住小船,结果小船转起了圈子,急得苏誉着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