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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分,说:“嗯,故乡。”元酀府邸离大王子府有一段距离,傍晚,一行人分乘几辆马车,不紧不慢穿过临潢城街道,远远就瞧见大王子府周围宝马香车、华服丽影不绝。燕伋思要为元酀办事,江烜打了招呼不知去了哪里浪,期思猜他不会再到处拈花惹草了,也没细问。马车被挡在一条街外街口,元酀大剌剌靠在车内柔软的锦垫上,期思轻掀起车窗一条缝,前面停了一辆车撵,不知是哪家权贵来赴宴。小厮上前与那家车夫说了几句话,他们让开路,期思和元酀的马车才继续往前,一路行至大王子府门口。元酀和期思下了马车,后面阿思古也过来了,三人连同几名侍从径直进了大王子府,管家只热情地笑着迎了他们,一路引路至正厅内。说是家宴,但大凉王和许多权贵朝臣都会来,其实是安抚大家而开设,厅内云鬓玉冠络绎不绝,放眼望去尽是非富即贵的熟面孔。三人进去便落座,期思当即觉得自己这么大摇大摆不太好,元酀却不以为意,示意他坐在自己和阿思古中间:“大凉的讲究没有那么细,不必担心不合礼数。”元酀才坐稳,便不时有人上前问候,但少有人表现得很亲近,只因大家都对近来弘吉剌王和大王子之间的微妙关系摸不透,不敢乱站队。赫克依倒是大大方方上前寒暄了一番,看着对元酀关心亲热,实际也是因为在大王子那边站稳了立场才如此。元酀却也没能清静太久,宴会主人和最后一批客人浩浩荡荡进了正厅,气氛热烈到了顶点。大王子路过元酀身边时,还特意停了一会儿,嘘寒问暖,亲如兄弟,元酀十分自然地微笑回应,期思坐在旁边只觉得这场面十分精彩。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当期思看见一身水红华服的金熙和一身金蓝礼服、从头到脚缀满了金玉环佩的金复,他意识到这个晚上该是不会平静了。尤其是金复身后还跟着一身白衣的白悠。高朋满座,人来得太齐了些。主客齐至,大凉王大步进了厅内,一时间满座宾客恭恭敬敬起身行礼,绸锦流光、珠翠摇颤,煞是壮观。今晚是大王子做东,大凉王便只是祝酒简言了几句,便又起驾回了宫,一来一去有些匆匆,却给足了在场人面子。金熙和金复就坐在元酀他们旁边,金复殷勤地同元酀寒暄,又趁机把白悠支使到元酀身后,让他伺候着。那雅尔节乱军被伏诛之后,情况混乱,阿思古直接让人把白悠送回了徒丹城,没让他见到受伤的元酀,期思还疑惑,白悠既然是元酀的人,难道还需提防,阿思古只说,白悠接近金复、投诚元酀皆是带着自己的目的,不算是他们培养起来的人。白悠今日见了元酀,眼里一层薄泪,却恭敬克制,只说:“殿下没事就好。”金熙公主恰挨着元酀,美丽的眼睛里不乏关切:“哥哥说殿下受了伤,此次多亏殿下,否则不堪设想。”言罢举杯,优雅地朝元酀敬了酒。第81章口舌元酀客气地举杯,搬出他从不理会其意见的大夫来:“大夫不让饮酒,公主谬赞了,大家平安就好。”金熙娇美的面上浮起淡淡红晕。白悠将元酀几案上的菜都换过,只留下清淡的,金熙看在眼里,微笑道:“我哥哥手下的人,历来也就出了白悠一个这么伶俐的。”白悠敛首:“公主过赞,应当的。”金复在一旁笑嘻嘻道:“伶俐不管用,好在弘吉剌王喜欢,这最是难得。”金熙的微笑无懈可击,只是看也没看金复一眼。期思已默默地朝阿思古那边挪了一截,默默边吃边喝边欣赏这一出。阿思古却扬了扬酒杯:“临潢城中都在传公主要和咱们弘吉剌王有良缘了,金复兄这是早早就和妹夫打成了一片。”金复得意洋洋,举起酒杯回应阿思古,又十分暧昧地朝期思笑了笑:“良缘还得看大王的意思,不论如何,大家都亲如一家,这才好。”金熙公主温柔地说道:“陛下圣意不可揣测,不过大伙儿相处无间,自然是很好的。”期思汗颜,阿思古煽风点火,金复思路清奇,金熙公主的风度着实让人心疼。元酀伸手把期思揽回到自己身旁,侧头轻声快速地问了句:“躲那么远?”期思被元酀一胳膊又捞回了身边,比先前还近,好在这样一来旁边桌的金复就看不见他了,元酀那句话在他耳边留下低沉微沙哑的余音,他保持着微笑什么也没说,心想你身边硝烟四起的,总不能怪我。元酀又回过头淡淡对金复说:“我这小师弟向来很招人喜欢,不过金复兄最好别总是看他。”金熙公主和白悠同时看了期思一眼,金复闻言顿了顿,可看见元酀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明确的警告意味,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些事情,笑得依旧夸张,却有些惶惑:“殿下这么说了,那是自然。”大王子在厅内应酬了一圈,过来坐在元酀对面,拿起元酀几案上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举起杯子:“大伙儿聊的这么热闹,我看了也深感欣慰,都是一家人。”几人都很配合地举杯,寒暄着将这酒饮了,不知情的人看过来,还以为大王子和元酀亲密无间如同兄弟。“这小侍从……就是那雅尔节上跟着你的那个?”大王子瞥见了白悠,十分自来熟地问元酀。元酀点点头:“金复兄的人。”大王子笑道:“唔,那吐火罗的镯子,是不是戴在你身上?”白悠恭恭敬敬跪下回话:“小人低微,不配佩戴那么贵重的宝物。”大王子摇摇头,揶揄笑道:“瞧瞧,到底是弘吉剌王看中的人,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没什么配不配的,莫折了弘吉剌王的青睐。”金熙公主开玩笑说:“殿下对自己的人当真慷慨温柔,白悠说了喜欢,殿下就去赢来给他,气魄不凡。”大王子摆摆手:“若父王给你们指了婚,到时别说镯子宝物,天上的星星弘吉剌王都会给你摘。”期思有些疑惑,这又是哪一出,要往一家人上靠么?元酀却笑笑:“公主身份尊贵,毕竟是女孩子,这种玩笑,殿下往后不要随便开。”金熙公主坦然又嗔怪地说:“亲王说的是,王兄莫再这样打趣我了。”可垂下的眼睫里到底有掩饰不住的涩然。阿思古说:“大王子殿下的话最有分量,若想成就这段缘分,朝大王一提议,大王没有不同意的。”大王子却摇摇头:“到底是大事,我不能凭私心干涉。”金复和金熙看看他,大王子处处为自己打算,显然是不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