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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绍棣:“哼。”她父亲这样口是心非的人,说哼就是同意了。柳清棠笑着挽住父亲的胳膊,“那下次再让秦束叫爹,你可不能不应啊。”“哼,告诉他,若照顾不好你,就等着被我率领几十万兵马践踏成rou泥。”柳绍棣直视着前方沉声道。柳清棠见父亲显然肚子里还憋着气却不得不妥协,只能放几句狠话的样子,忽然想要发笑。但是担心她这一笑他会更生气,只能默默忍住,然后装出严肃的样子点头和着他的话说:“恩,我会把爹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秦束的。”很快就走到二门上,远远看见一群宫女太监簇着马车等在那里,柳绍棣停下脚步。“去吧。“女儿这就走了,父亲多保重。”柳清棠正色的福了一□,越过他上了马车。一直到出了二门又出了大门,柳清棠往后还能看见父亲,他一路跟着她的马车到了大门,然后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的马车离开。柳清棠忽然想起那年她进宫的情形,十五岁的她穿着一身繁复的红衣,也是这样坐在马车中。她戴着凤冠,不顾宫人的阻拦掀开帘子往后看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她离开的父亲。他一个人在那里,站成悬崖峭壁上的松,虽不惧风吹雨打,但是终究显得沧桑孤单了些。和来时的路一样,路过闹市又归于喧嚣。当车队缓缓进入宫门的时候,柳清棠透过扬起的帘子一角,看到那高高的宫墙逐渐被抛在身后。隔了一道宫墙,似乎连天空都是不同的,在宫外那个随心所欲充满了活力的柳清棠,一旦回到了这宫里,又只能做回威严的太后。更多的时间里,她想的是江山社稷国家安危以及……前世恩怨。好在她早已经习惯了这宫里的压抑,对她来说,这里是她的战场。纵然向往宫外的自由,家的温暖,她依旧是要回到这里的,有些事总得要有人来做。就像她前一天晚上和秦束说的那样,这一天她果然很忙。回到宫里,先是拟好了几道旨意,然后便去和小皇帝一起用午膳,听他说课业进程再勉励他几句,向众人表现一下太后和皇帝的母子情深。接着听大臣们汇报三月春闱的一些准备情况,任命今年的主考官,还要钦点策论的题目。天黑后回到慈安宫也不能休息,必须先处理好小皇帝不能决定的那些政事。柳清棠伏在案上,一手执笔,一手翻着折子和卷宗,锁着眉头不时在纸上写上几句。烛火有些暗了,缀衣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换了一盏。被这动静打扰,柳清棠这才停下笔揉了揉手腕随口问道:“几时了?”“已经戌时初了,主子今儿个还没传晚膳呢。”随手合上还没有批完的折子,柳清棠顺着缀衣的话站起来,“那就传晚膳吧。”在小宫女端上来的一盆温水里洗净了手,柳清棠又问:“你们可用过晚膳了?”缀衣适时的递上手巾,闻言笑道:“主子不用晚膳,奴婢们怎么敢用。”“我都说过许多次,我忙的时候你们就私下里先用了膳便是,也没有什么打紧的。”柳清棠颇为无奈的道。缀衣却是没有搭话,最初她们陪着主子进宫时,处处都要谨慎小心,不让别人拿到一点把柄。现在虽然主子的地位稳了,在许多事上可以纵容她们,但是她们还是习惯了谨守本分,不论如何,这样总是最稳妥的,不至于给主子招惹了祸事。“主子,这手上的红痕还是没消,要不要拿点碧玉膏搽一搽?”柳清棠举起手,看到上面几处被油渍烫到的痕迹,不在意的摇摇头。“明日就消了。”“待会儿就不必伺候着我了,你和桃叶先去用膳再说。还有,嘱咐人给秦束做碗长寿面送去。”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她却没时间陪他,便干脆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休息,结果现在她倒是有些想他了。第三十八章桃叶刚进来就听到自家主子吩咐给秦束送长寿面,不由得笑道:“主子,你在这想着让人给秦束送东西,方才秦束在外面,也托我为他送点东西给你呢,这倒是真巧了~”“嗯,秦束在外面?”柳清棠问道,提步就准备往外走。桃叶连忙笑着摆摆手,“哎主子,你现在出去可见不到秦束了,他把东西交给我之后就走了。不过之前好像是在外面徘徊了很久,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直盯着门看呢。”桃叶说完缀衣又道:“其实……若是主子想见秦束,直接去唤来便是。内室不让小宫女们伺候,只我和桃叶两个人,不论主子想做什么什么都可以。”缀衣比起桃叶,一向稳重温和,但是对于这种事真是十分的……柳清棠一时想不到如何形容。只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该说你是谨守本分还是胆大包天,这种事都能随口说。”“奴婢们本分一些总是好的,不过主子可以肆意一些。”她们在她身边这么许多年,难得见她对什么人动了心,自然要努力撮合。说句大不敬的话,她们都几乎把她当成meimei看待,如果和她的意愿比起来,这宫规倒是不值一提了。“是啊,jiejie说的不错,这人活在世上可不就是图个称心称意。有些时候啊,就是不能想得太多,顺心而为就是最好的了。”桃叶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盒子,“喏,这就是秦束让我送给主子的。”柳清棠走上前拿过盒子握在手里左右看了看,这才道:“总是满口的大道理,不和你们贫嘴。”说着她拿上盒子就往内室走。“主子,晚膳呢?”“等等再说。”眼看主子一个人躲起来拆礼物去了,桃叶缀衣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都无声的笑了。主子从小就是这样,得了礼物就喜欢找个没人的地方拆,然后明明很开心的拿出去给人看或者挂在身上,嘴里还要嫌弃一通。她常说自己的父亲口是心非,她又何尝不是呢。两人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柳清棠脸上带着笑走出来。桃叶眼尖,看到她头上一个从没见过的银簪,立刻好奇道:“秦束送了主子一支簪子?”柳清棠嗯了一声,摸摸头上那支顶端缀着一朵花和一个花骨朵的银簪,状似嫌弃的抱怨道:“秦束眼光真差,送了这么个簪子一点都不好看。”而且今日明明是他的生辰,为什么反倒给她送礼物。“不好看主子还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