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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喻冬面前甚至也没有了父亲的身份。因为喻冬不需要一位父亲,只需要父亲的签名。在雨后的兴安街上行走片刻,喻乔山意识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喻唯英。“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好!”他烦躁地训斥,“这么大个人都找不到!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喻唯英没出声,他嘴巴里太疼了。“要你有什么用!”喻乔山低声说,喻唯英笑了一下,疼痛令他很快又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选科表交上去之后,很快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复习阶段。宋丰丰缺课太多了,整个足球队都是。针对足球队的补课仍然在继续,但是喻冬不再参与。普通学生一般十点钟结束晚自习,但足球队的人还得一直补习到十点半。高一的教学楼十点二十分就熄灯了,喻冬会在熄灯后去cao场跑步,三圈跑下来,抵达生物实验室,宋丰丰他们刚好离开。周末足球队只补课一天,剩下的一天宋丰丰也不能随意去玩。他要在喻冬的监督下完成一些基础题的训练。“我真的是球队里成绩最好的一个了。”宋丰丰跟他强调,“你不用担心我。”“不担心你。”喻冬埋头做题,“就是希望你成绩再好一点。”他语气平静温和,宋丰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嘿嘿地笑出声。“笑什么?做完了?”喻冬伸手要把卷子拿过来。“没有没有,我在思考。”宋丰丰连忙压住试卷,“我在思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中意你就对你好咯。”喻冬随口说。宋丰丰一愣,随即想起这是吴曈的口头禅。吴曈太喜欢捉弄郑随波了,郑随波受不了的时候就揪着吴曈大吼“为什么又欺负我”。吴曈脸皮厚如海堤,神情一点没变化,坦然表示:中意你就欺负你咯。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宋丰丰知道。但他却实实在在地因为这句玩笑话而羞涩了。两人埋头做了一会儿卷子,他看到喻冬突然扔了笔,整个人趴在桌上,长长叹了一声。“怎么了?”“……说错话了。”喻冬闷声闷气地说。宋丰丰用笔戳戳他泛红的耳朵:“你又……”“不要讲!”喻冬干脆连耳朵也捂了起来,“做你的试卷吧,笨蛋。”宋丰丰揉揉自己的脸,呼出几口气缓和心跳,低头在解题区域里写了个硕大的“解”字,心想:两分到手。至于接下来怎么解,他是不懂的。期末考试结束后,迎来了漫长的暑假。张敬声称自己要去补习,补习的学校正是关初阳父母开的那所。“哦……”宋丰丰和喻冬拉长了声音。张敬:“因为有折扣,所以我才去的。”宋丰丰:“我们知道。”张敬:“你们不知道!这个折扣很难拿,初阳说一般都是八折九折,她帮我拿到了七折。七折啊我滴朋友,七折!我不去是不是很亏?我不去是不是很不给初阳面子?是吧,为了同学情谊……”喻冬:“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他和宋丰丰都憋不住,一边往前蹬车,一边狂笑起来。张敬红着脸在后面追赶,徒劳地解释:“我是为了学习才去的!真的!没有任何别的目的!”夏季烈日烘烤大地,海面水汽蒸腾。被晒得发白的海边大路上有年轻的笑声。宋丰丰和喻冬在暑假里也沉迷于钓鱿鱼,不仅自己吃,分给左邻右舍和张敬吃,甚至还拿到市场上去卖。张敬也对钓鱿鱼起了兴趣,硬是要跟着他们过来。喻冬有时候觉得张敬很烦。他当然是喜欢张敬的,他知道宋丰丰也很喜欢张敬,他们三个是很铁的朋友。但是鱿鱼船这么小,三个人坐下来之后空间顿时窄了很多。张敬不懂得钓鱿鱼,宋丰丰负责教他,于是就剩喻冬一个人煮鱿鱼了。原本是那么好的独处机会,就这样被张敬搅和了。喻冬在心里悄悄说了张敬几句。张敬突然转头看他:“怎么好像有人骂我?”喻冬:“鱿鱼在骂你。”张敬又转过头去了。锅子里鱿鱼片熟了,又白又粉。喻冬蘸着酱油连吃好几个,几乎都要吃饱了。宋丰丰从船的另一头挪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酱油碟。“……你不是有吗?”“懒得倒了,吃你的。”宋丰丰夹起烫熟的鱿鱼放在酱油碟里。张敬趴在船头,紧张地盯着水面。“张敬弄得钓了?”“差不多了。”宋丰丰说,“随便他吧,不用理。”喻冬悄悄笑了一下。虽然很对不起张敬,但是他心里对宋丰丰跟自己有着同样感受而拥有了小小的雀跃。张敬收获不小,乐颠颠地拎着鱿鱼回家,说是第二天要送给关初阳父母常常。“最多七折,不能再低了。”宋丰丰提醒他。“不是为了折扣好吗?”张敬生气了,“我境界那么低?”喻冬:“是为了学习。”张敬:“也不是为了学习。”喻冬和宋丰丰同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张敬:“……不是不是,确实是为了学习。听我解释啊!”“拜拜!”喻冬转头冲他喊,“吃了你的鱿鱼他们就会答应让关初阳嫁给你了!”路灯下张敬的脸都涨红了:“哎呀,你们对我好一点行吗?”宋丰丰乐坏了:“他怎么越来越傻了?”喻冬心想你们彼此彼此吧。“下次教你窑番薯。”宋丰丰说,“不叫张敬了,傻乎乎的。”喻冬:“好。”他答应得很平静,实际上心里都快乐出海啸了。宋丰丰说到做到,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似乎憋足了一口气,要把自己心里所有好玩的有趣的事情,都跟喻冬分享。两人晚饭也不吃,挑了个晴朗的天,拎着一袋番薯,骑着自行车就往海边去。七叔孙子吃着冰棒,奶声奶气提醒:“番薯,吃多会放屁。”宋丰丰:“你这个啊,吃多会拉肚子。”小孩震惊了,盯着手里的冰棒露出斗鸡眼。海边的人不少,宋丰丰很有经验,找到了一个僻静的海滩。他完全不需要喻冬动手,自己就做完了所有工作。喻冬:“我是来做什么的?”“吃。”宋丰丰言简意赅。趁着他把番薯埋到热腾腾的沙堆里的时间,喻冬坐在一旁看海。海滩上斜躺着几首搁浅的旧船,海鸟在渐渐沉下来的暮色里来回低飞,声音回荡。住在螺壳里的寄居蟹在沙子里钻进钻出,忙碌不堪。白浪涌上来,将所有痕迹抹平,但很快,沙面上又出现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