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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饿得乱叫的肚子坐起来,浑不在意地和小皇帝摆了摆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又不能不活了。”小皇帝咬牙切齿:“朕看你是现在就想死。”摄政王没应声,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小皇帝一会儿,问道:“小陛下现在不想杀了臣了?”小皇帝躺在床上,用手掌垫着后脑,看了看摄政王那张长出了胡茬的脸,向美色低头说:“你亲我一口,今年我不杀你。”摄政王一口回绝:“不行。”他盘膝坐着,托着下颌欣赏了一下小皇帝的一脸错愕,往他身边一躺,嘴里小声嘀咕着:“没力气了,想吃豆腐。”摄政王一天没吃饭,中间挨了顿鞭子,然后又挨了顿cao,饿得头晕眼花,还觉得满嘴苦药味,不知道御医给他灌了什么汤药,感觉像一肚子泔水似的。摄政王闭着眼睛回忆了下,认为之前逃命时候喝的真泔水都比这强,接着唇上多了一个温热的软rou,是小皇帝撑着上身像个麻雀似的轻轻啄了他一下。摄政王眼也不睁地问:“脸红了没?”小皇帝从床上跳下去,蹬上鞋子跑了。摄政王心想:这小崽子可能是想饿死我。一刻后他收到了一桌子红烧豆腐,脆皮豆腐,小葱拌豆腐,鲫鱼豆腐汤……摄政王哭笑不得,趿着鞋子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伸手拿筷子夹了一块,手抖,掉到了碗里,摄政王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无可奈何地换了勺子。手腕上三四圈淤痕,他这是没挣扎,要是挣扎了说不定得见血,忍不住唉声叹气:“老了老了。”说完觉得骨头缝也开始冒凉气泛酸,悲从中来,吃完了一桌子菜,缩进被子里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小皇帝进来的时候第一眼没能找到人,把自己吓坏了,慌忙叫宫人过来问:“摄政王呢?”摄政王懒洋洋地从被窝里冒出一个头,有气无力道:“没跑,急啥。”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额角挂着冷汗,看着比昨晚刚晕过去那阵还惨,小皇帝张了张嘴,心虚道:“岑卿怎么了?”摄政王又把头蒙回了被子里,牙关打颤道:“旧伤……滚开!”小皇帝站在床边,对着一团摄政王露出了个手足无措地表情,自以为低声下气地问:“要不要叫个太医?”摄政王骨头上的旧伤是在小皇帝登基的第三年留下的,四境烽火,他救得了南边顾不上北边,蛮人买通了北境的主将,长驱直入打到京城,摄政王方带兵从江南赶回来。京城城门四失其三,身后就是皇宫,一步也不敢退,不眠不休地打了五天六夜,一寸寸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蛮人全军撤出京城的当天下午,摄政王披甲巡查城墙,差点被一尊走火的红衣大炮炸了个粉身碎骨,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当时年轻气盛不当回事,现在年纪大了,碰上个阴天下雨就疼得喘不上气,习惯了三四年才能面不改色地忍过去。然而被小皇帝在水牢里泡了五天,摄政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盯着自己的膝盖想了一会儿,心说:疼得头发根都松了,要秃了,唉,小王八蛋。小皇帝在床边干站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担心地去掀被子,摄政王把头埋在手臂间不肯露脸,骂骂咧咧地撵他走,抢被子的时候,让小皇帝看见了他脸颊上的泪痕。第10章小皇帝心头毫无来由地一紧,不知所措地松了手,把被子盖回了摄政王身上,小声说:“我不想喜欢你。”摄政王含混地嘟哝了一声,听起来既像是请便又像是滚蛋,小皇帝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包住了摄政王不住颤抖的肩头。摄政王娴熟地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缓缓换了几口气,艰难道:“陛下昨天的蒙汗药还有剩的话……赏臣一点好吗?”小皇帝没说话,他小步跑了出去,隔了片刻拎着一壶酒进来,摄政王蜷缩得比他出去时更紧了,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小皇帝走到床边,看见他的手胡乱在枕头下摸了几下没摸到佩刀,抓着瓷枕一翻身坐起,在床沿磕碎了外壳,尖端抵到小皇帝脖颈上。惊得小皇帝连接后退了数步,小腿撞到椅子上,踉跄了一下,慌忙道:“岑江!”摄政王眼睫微微垂着,上面挂了汗珠,居然显得有点柔弱可怜,他看不太清来人,听到声音迟疑了一下,迷惑地问道:“小陛下?”小皇帝尚未应声,就听他把瓷枕往地上一摔,也不知道是训斥谁:“这打着仗,哪个混账没轻没重把个奶娃带进来的?滚出去领二十军棍。”一边伸手去摸他:“抱过来让我看看,吓到我的小陛下没有?”小皇帝看他晃着走过来,被他在胸口肩头一阵乱摸,抱着酒壶瑟瑟发抖。摄政王捏完他肩膀,满眼茫然地去摸小皇帝脸颊,喃喃自语道:“怎么长得这样大了?”小皇帝这两年身量窜得飞快,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不见了,摄政王一直摸到他帽子上的团龙绣文才停下手,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长大了,你是来杀我的。”小皇帝瞪大了眼睛,摄政王笑了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摊开手说:“来吧。”小皇帝抓着他的衣领亲了他。摄政王的嘴唇是凉的,上面被他自己咬破了,尝起来有一股血腥味小皇帝舔他的唇瓣,摄政王迷迷糊糊地张了嘴,舌尖碰到了他的牙齿,惊慌失措地放开了他。摄政王站不稳跌回床沿,从他怀里顺走了装着麻沸散的酒壶委屈巴巴地问他:“苦不苦?”小皇帝脸颊烫得像要烧了起来,他用手背贴着脸,小声说:“果酒是甜的。”摄政王举着酒壶看了一会儿,指指小皇帝:“养不熟的小崽子。”回手指指自己:“狼心狗肺。”接着咬开木塞,把酒一口喝了倒头便睡。小皇帝嘟囔道:“你才小崽子。”认命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