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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个盐场建立起来后,完全有能力供给全国用盐,虽然这些地方位置不太好,但只要修水泥路连接商道,那么构成高盐价的运输成本也将节省一大块。游鸿吟的意见是直接取消盐政,削减原本的机构,养着盐政那帮官员也很费钱粮的,人数实在是有点多,转而将盐场这一块儿直接挂在户部名下,对外销售食盐的时候直接全国统一定价,这样百姓不会吃到高价盐,而户部财政收入也不会减少太多。孙义芳回到东宫花费了一个晚上看这份资料,他对忘柯先生的意见一向重视,但是面对这份提议,他犹豫了。这种产盐方法很惊人,的确是对产量有了极大的提高,但是同样这种制盐方法太普通,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太容易泄露了。这种事情孙义芳也不好和幕僚商议,他手下的幕僚对政务和朝堂的争斗还熟悉一点,对这种有关民生的大事总会站在官僚这一方去想,很难去考虑百姓的利益,尽管他们口中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都说社稷为重,民次之,君为轻,但实际上,真正忧国忧民的,怕是没几个。这也是为何孙义芳喜欢和忘柯先生交流,对他十分尊重的原因,国士无双这个词并非每个读书人都能担当的起来。纠结了几天,孙义芳依旧无法拿主意。他听忘柯先生话中意思,似乎是自己也拿不准这个方案是否可行,他第一次听到忘柯先生说自己没有把握。最后,孙义芳决定,这件事可以找人商议一下。中书省除了左右两位丞相外,尚有几位平章政事,其实就是丞相预备役,都是比较年轻,能力足够,有潜力做丞相的重臣,平日里话语权很重,他们本身的才能也足够协助天子和丞相处理全国事务。这几位平章政事中,有一位比较年轻,但为人十分聪慧,能力很强,出身于琅琊王氏,名王藻川,也是孙义芳在做太子前,就一直关系很好的朋友。是的,这王藻川今年才三十出头,只比孙义芳大几岁,曾经是孙义芳的少时玩伴,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孙义芳被册封太子后,也是此人第一时间释放了善意。孙义芳明白王藻川的想法,他年岁太小,要做上丞相怕是还要多等个十几年,世人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纵然王藻川能力出众,也无法博得其他人的信任,让他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但是,如果得到了太子的信任和首肯,说不定这个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这就是王藻川站队孙义芳最重要的原因。孙义芳决定拿着这份计划书和王藻川商议一番,比起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太子,比起从来不曾为官的忘柯先生,王藻川对这件事的看法要客官现实的多。“来人,”孙义芳说:“替我送份请帖给王藻川王大人,邀他下午吃茶。”东宫正德偏殿,来往宫女井井有条的摆盘,宴桌上已经摆了不少茶点,刚整理好不久,就有侍从将王藻川从外头带进来了。“见过太子殿下。”孙义芳笑道:“子襄何须多礼,劳烦你沐休日还跑一次东宫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王藻川倒是新奇:“殿下过往到不曾有如此举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孙义芳挥退了满屋子的宫女侍婢,说:“有一份东西希望子襄能给我一点意见。”说完,便将那份计划书递给了王藻川。王藻川看后,原本还在为刚开始那几句毫无文采的话语皱眉,心中奇怪这人怎的字还不错,文笔却如此差劲,但是很快,他就顾不得那糟糕的行文,而是全副精神都在内容上了。孙义芳也不着急,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慢悠悠地品味,还顺手吃了块点心,觉得有些甜腻,手就改变方向伸向了一盆咸味点心。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边读边思考的王藻川才回过神来,端起茶水解渴,酝酿了一会儿,说:“殿下,你可是数年之前就招揽了一位谋士?”孙义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怕不只是我有所猜测,朝堂上几位大人,甚至皇帝陛下,大概都是有所察觉的。”王藻川冷静的说。“谁人手下没个帮手,不错,数年前曾有一位先生投靠于我。”孙义芳知道忘柯先生的事情怕是瞒不了多久了,但是忘柯先生又不是见不得人,被人知道就知道了,只要没人过来挖他墙角就行。“想必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所作所为均和此人有关?”王藻川说。“是,忘柯先生才华横溢,国士无双,他给我提了许多建议。”王藻川有些遗憾的说:“那殿下怎么不替此人推荐,如此大才于国有利,若是单纯做个幕僚太过浪费了。”孙义芳沉默,王藻川看这种表情就知道,太子并不想将人放出来做官,而只想将人握在自己手中。王藻川停了停,知机地停住了这个话题,将焦点重新放到了这份计划书上:“其实这个政策非常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怕会引起盐政体系的大动荡,这一部分的官员人数并不少。”“机关冗杂,人数过多,这是衰败之始,动荡也是扫除毒瘤的必然代价。”孙义芳说。王藻川最后迟疑地说:“这个计划虽好,但是可能陛下并不会同意,太子想做实事,怕是有些困难。”言下之意就是此事还是等你做了一把手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孙义芳笑了笑:“我明白了。王大人的意思就是这份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比较难以执行。没关系,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人去做的,我是太子,不会去逃避自己的责任。”王藻川心中佩服,觉得自己没有站错队,离开之时还和孙义芳谈了一些其他政事,然后被孙义芳送出了宫。而孙义芳转头就出了宫,去了神游园,知道忘柯先生比较贪嘴,还带了不少宫中的美食过去。游鸿吟刚刚午睡醒来,上午和一帮来神游园游玩的文人喝茶观景有些累,午睡的时间就长了些,孙义芳来的时候,刚刚起来洗漱完。“这午睡错过了用膳,殿下倒是善解人意送来美食,解了在下燃眉之急。”游鸿吟将人带到了四周环水的洛神水榭,那里环境优雅,温度适宜,而湖边种植的鲜花都已盛开,此刻正是暗香来袭的时节,十分适合下午喝茶聊天。两人坐下,游鸿吟的注意力大多放到了美食上,而孙义芳却是开口:“先生,不知是否愿意出仕?”游鸿吟停下筷子,说:“若说没有权利之心,那定然是骗人的,但是此刻并非我露面的时机。”孙义芳听懂了游鸿吟的暗示,知道他就算是出仕也会在自己登基之后,心中欢喜放心之余,又多了一丝愧疚,但随即他便说:“先生待我之心,时刻铭记。明日,我打算启奏父皇,尝试改革盐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