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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闺阁女子喜在水灯中养上一两朵花朵,或者是在彩色小坛中放上一点香料,水灯用来,便似将花园放于床头案前。”余奎解释道。实际上,这些话都是余奎辈下来的资料,他根本没见过水灯这种东西,也能很肯定的说,南方没有哪家小娘子能用着这种东西,这根本是郭使君自己的独家珍藏啊。“巧夺天工!”刘聪击掌赞叹:“我想天下能烧出这种瓷器的工匠,不出一手指数。先生,孤更期待先生的其他珍藏了。”其他箱子里的东西都玉石摆件、精巧金器等等,虽然珍贵非常,却似乎并不比那水灯来的吸引人。至少,刘聪的心思都被那水灯吸引走了。没办法,他受汉族文化熏陶,就喜欢这些风雅的东西。然后,余奎又带来了一样十分珍惜新奇的东西。是一具执壶。这具执壶外表精美,光亮可鉴,似乎是银制的,腹部圆形,两边扁平,整体似鼓,上绘九龙在天的雕纹,九龙姿态优美,神态各异。酒壶颈部细长,四周刻有吉祥云纹饰,壶把线条流畅,壶嘴和壶颈之间平滑的银现相连,使得整个酒壶外形灵动优美。可是外表并不是这只酒壶的特别之处。“可以从壶口向内部看去,本就是看不到壶底,这具执壶的壶颈和壶的腹部被分割开来,同时壶颈沿可以旋转。”余奎解释说:“酒壶的腹部分为两个空间,分割处有小孔,不易被发现,轻轻旋转颈沿,带动小孔旋转,小孔移到那一边,那一边的酒就可以流出来。”余奎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理解这壶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反正给他的资料他都背下来了,如今一股脑儿说出来,也不管那刘聪听不听的懂。刘聪双眼一亮,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执壶,看上去似乎可以装两种酒。”余奎赞叹:“王爷聪明,在下也是细细思索许久,才明白为何这东西被手下重金收了上来。不错,这壶名为天机壶,一壶可盛装两种酒,并且,可以控制倒出来的酒到底是哪种。”“就这个!”刘聪立即下了决心:“皇父最喜杯中之物,这执壶设计的巧妙,定然让皇父喜爱。”刘聪很高兴的带着天机壶离开,还软磨硬泡了好几坛子烈酒‘烧春’,若不是余奎哭丧着脸说那些南方的商队那里有卖,怕是一坛子都不会给余奎留下。等刘聪走后,之前领路的主事才又过来,恭谨的行了一礼:“北主。”余奎已经被鹤鸣正式收编,虽然他刚开始并不愿意加入一个明显是谍报的组织,但是听说这个组织的统领是主公的亲传弟子后,就改变了注意。后来他在汉国做的越来越好,胡危便干脆提他做鹤鸣中的北主,主要负责北方的汉国和草原诸部,同时也将鹤鸣在汉国的布置的部分人手交给了余奎调配。这倒让余奎这个从未受过训练的人压力很大,但是和两个高级间人相处的久了,在汉国周旋的次数多了,他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总感觉自己这两年过的日子,要比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惊险刺激,丰富多彩。“天机壶送出去了,必然会到刘渊手中,后续的‘烧春’要供应及时,不要断货。”余奎道。主事主要负责联络工作,听到这句话便说:“北主放心,烧春的产量还是很充足的,虽然青州这两年不再只种植高粱了,可那几年干旱的时候屯下了不知道多少高粱米,这东西可不如麦饭好吃,如今大多都酿酒了。”余奎想了想,不耻下问:“铅石可真的会让人中毒?”原来那执壶看上去是银做的,实际上其中却使用了大量铅金属。要知道,烈酒、果汁等饮料和铅制品接触,然后喝下肚,便会造成重金属铅中毒。主事恭谨的说:“统领曾培训过,铅汞,以及那些常用来炼丹的金石材料,都是容易引起中毒的东西。”余奎有些失望,他曾将也迷恋过一阵子道家炼丹,谁知金石炼丹最后炼出来的却是毒丹,看来只有草木丹才能试一试了。不过他也只是稍微失望了一下,随即就开始关心起之前陪同他来的两位高级间人:“两位鹤子可有情报传来?”所谓鹤子,便是高级间人的代称,鹤鸣虽然是胡危一手组建的,但是背后怎么可能没有游鸿吟的推手,他自然一开始就将谍报组织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完善,鹤鸣和鸿雁内部都有完整的晋升制度和评级制度,比如鹤子最高便是九羽,而当初陪着余奎过来的鹤子是五羽的,已经算是十分厉害的那种了。那两位鹤子是以陪使团的身份过来的,也都详细安排好了身家背景,自幽州王氏全灭,这两位鹤子便在汉都多方活动,他们要比起余奎这位撑不起门客要求的名士好上许多,一位进入了太保府上做门客,另外一位在入了呼延族的将军府中做幕僚。很多关键消息,也都是两位鹤子传来的。“暂时没有动静。”主事回答。余奎也按耐住自己的性子,说:“如今,我们该做的,能做的几乎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等时间过去了。”主事安抚说道:“时间总会过去的。北主,要耐心,一切以鹤鸣安危为首要。”余奎哭笑不得:“我们不是谍报组织么,怎么搞得这么贪生怕死。”主事答曰:“鹤鸣每一个人都经过精心挑选,长时间培训,耗费了无数钱财人力,损失一位都会令人十足惋惜,所以任务什么时候做不是做,没必要牺牲这么大。”余奎说:“哈,这么一看,鹤鸣似乎也没多差嘛。”“原来,北主一直都嫌弃鹤鸣么。”主事幽幽的说。余奎咳嗽了一下,没有回答。哪怕他出身寒族,终归都是一个读书人,加入谍报组织简直就是断了自己未来的前程,但是自己花费巨大代价加入的鹤鸣是个值得付出的组织,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汉都平阳皇宫内,刘渊正在批奏章。刘聪带着礼物,根本没有挑皇父生日那天献礼,刚到手就送来讨皇父欢心了。他和刘渊之间的父子感情是真的很好。他的生母张氏是个婉约到平淡,冷清到对自己儿子都不太关心的母亲,从刘聪幼年开始,她就一直是那副样子,似乎在她的心中眼中,藏着另外一个繁华而难以触及的世界。正因为在幼年时就从母亲身上窥伺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刘聪才会对汉学十分痴迷,年少的时候还曾游学过洛阳,与当时的众多名士有过来往,也很有交情。但是母亲的冷淡终究让刘聪心中有芥蒂,而他的父亲,之前还未曾做皇帝的父亲对他就一直十分关心宠爱,所以刘聪和刘渊关系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