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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发尾已经能盖住半个臀部,窄瘦的腰身皮rou光滑,锁骨精致肩颈瘦削,肩窝里或许还能盛住一汪水,有些突兀的颧骨并不能影响他面上的清俊,江芜生了一个很耐看的长相,越看就越会觉得他俊秀出挑,眼睛、鼻子、嘴唇,哪一处的线条都完美精细。路承心神一动低头吻上了他的发顶,江芜像是感觉到了又或许只是恰好梦到了什么,他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承儿,没有那种情欲使然的哭腔,也不是绝望到崩溃的悲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承儿,平和中略带些许沙哑,落到路承耳朵里却是百转千回。南屏的驻地守着江边,路承的营帐在里侧,即便如此江芜也还是被江水和人声扰得辗转反侧,路承一来也不能干守着他不动弹,最近山里流寇又开始猖獗,浩气的大部分兵力派去了昆仑,打了胜仗之后路承是最先回来的,其余兵力都分散各地做善后休整,加固据点,眼下南屏的兵力绝对不算富余。江芜蜷在床里盖着一条薄被半梦半醒的动弹了几下,路承将他安置在营帐里之后就让心腹守在门口让他休息,他们是傍晚才到的,中午路承喂他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他身子差精神短,也没觉得有多饿,从浩气盟一出来江芜就跟缓过气一样稍稍有了点活力,睡得也还算安稳,他一条腿露在外头,天气在渐渐回暖,也该到了盖不住被子的时候。江芜难得有了一个平静的梦境,从前那么多年他不是梦见路承被万箭穿心就是梦见那个满是鲜血和尸骨的院子和被放在梁上逃过一劫却差点饿死的婴孩,他这回的梦里却是记忆里的万花谷,落星湖里的水澄明干净,阳光照耀上去会变成细碎的流金晃得他眼都花,而他也变回了半大的孩童,穿着规规矩矩的半夏衣,蓄着刚刚盖过肩胛骨的头发,学医习武,谨慎而认真。他走进繁华锦簇的花海里,刚会走路的小鹿跃跃欲试的跟在他身后,小蹄子轻盈灵巧,跟他齐头并进也不成问题,他走了很远的路途,终于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一方简单质朴的院落,袅袅的炊烟在风中飘散,身形瘦高的男人站在门口冲他招手,江芜看着他展颜笑开,快步上去想扑进他怀里,却只拥抱了虚无的空气。那人转眼就出现在他身边,坐在三星望月的房顶上,高处萦绕着湿寒的雾气,江芜裹着一件毛绒绒的小披风靠在他身边,那人用枯瘦苍白的指节抚上了江芜的头顶轻轻拍了几下示意他噤声,他指向往长安去的地方,轻声告诉江芜外头有太多太多值得去见识的地方。江芜睁开眼睛搂着怀里的被子静默了许久,梦里的男人是他曾经的师父,善良正直,医术精湛,他还小的时候曾被他带着出去治病救人,后来等他大些到了该开蒙的时候,师父就带他回了万花谷,这一回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江芜记得他临终前曾嘱托过,这世间万物万事皆有因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江芜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叮嘱着遇事切莫强求,可他真的没法甘心,他始终记得师父高挑潇洒的样子,也记得他一夜之间枯藁下去的模样,医者不能自医,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染了病,师父病逝那年他不过十三岁,尸骨安葬过后他本应继续在谷里学艺,但却自己执意离开了万花谷,再也没有回去。路承掀开帐帘进来江芜也没有什么反应,等到他把食盒打开摆出饭菜,江芜才跟如梦初醒似的眨了眨眼睛,路承扶着他起来让他倚上垫子,他睡得太久四肢都酥麻无力,路承让人煮了鱼rou馅的馄饨,这边的厨子擅长料理河鱼,馅做得嫩而且还没什么土腥味,拿鸡汤煮出来的馄饨入味热乎,江芜低头咬破了外皮吮了吮里头的汁水,极鲜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味蕾,路承看他爱吃心里也高兴,江芜许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就着热汤和清口的咸菜一连吃了大半碗,额上也冒了零星的汗珠。江芜的教养很好,路承也被他带着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江芜睡得久了不想再躺着,觉得饱了便倚在床边让路承吃自己的,路承端着饭碗一口一个馄饨吃得狼吞虎咽,拿余光瞥向江芜的时候见他还出神似的盯着空碗,那种想吃却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实在是可爱的紧,路承顾不上嘴里还有东西就咧嘴笑出了声,汤汤水水的溢出来不少,跟小时候吃饭的时候一个德行。江芜下意识的就像拿袖口给他擦,还没擦干净路承就咽下嘴里的馄饨又含了一个,然后拉过他的腕子手指交错相扣,吻上他的唇往他嘴里塞了个还热乎乎的鱼rou馄饨,江芜耳廓通红的低头吃着嘴里的东西,路承抓了抓脑袋又拎着食盒跑出去了一回。刚吃上晚饭还没小灶的护卫们见他拿了两碗鱼rou馄饨还要拿差点眼睛都绿了,路承人缘很好,驻守护卫守卫的年纪大都与他相仿,平日里也没少跟他插科打诨,看他还要打劫便都咋咋呼呼的往厨房门口一堵不让他拿,上了年纪的厨子哭笑不得的看他三下两下的单手拆招跃到灶台前头,捞了一大勺馄饨连汤带水的往碗里一放,盖上食盒脚底使劲,使了两下轻功蹿出去老远,手上稳稳的托着食盒,半点汤水都没洒出来。江芜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馄饨愣了半晌,路承邀功似的舀了一个喂到他嘴边,还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不够还有,江芜无可奈何的拿过勺子往路承嘴里塞了一口,他早就饱了,只是看路承吃得那么香才被勾得又想吃一个,路承也不跟他谦让,咬着勺子不肯撒口,腻腻歪歪的非要他喂。路承小时候吃饭不太老实,襁褓中的时候江芜只能拿手指头沾着羊奶或者米汤喂他,再大一些吃饭也都是狼吞虎咽的生怕挨饿,他这些年在浩气盟行军带兵,自然也就是风卷残云不会细嚼慢咽,江芜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经搭错了,他喂路承喂得手酸但也没觉出来,路承傻呵呵的张嘴吞咽,江芜也不知道他到底饱没饱,看他一个劲张嘴等着便不知不觉的喂完了一碗。晚上睡下的时候路承撑得叫苦不迭,他搂着睡熟的江芜心里头思量着若是以后天天这般喂下去,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该胖上一圈。江芜的心事大概真的跟浩气盟有关系,他在南屏待了几日,恢复的竟比之前要快,这边驻守的护卫多是些年轻人,没有什么心眼,最重要的是武艺和忠心,南屏山紧邻浩气盟,算是浩气盟的咽喉要道,路承曾经在这待过半年,无论驻军将领还是补给人手,亦或是来往的商贩他都认识,数下来这边阶职最高的就是路承,江芜住在帐里休养,闲来无事出门走动一会也很方便。路承还是要忙正经事,江芜心思比他多一点,知晓自己身份尴尬也从未往议事的军帐里去过,路承看他好转了不少恰好江边也凉爽,近来脉象也平稳,想必这回蛊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