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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小贩敲个两三块儿,乐呵地捧着小袋子回家。那糖甜味不是特别足,极粘牙,香气浓郁又自然,足以让他高兴地回味一整天。偶尔想吃些甜一点的糖时,他会存上很久的零花钱,然后去小卖部的糖果罐子里抓上一把。小孩子手小,一把也没有几颗;后来长大了一点,抓上一把得拨下去些。和他一起上学的男孩子都爱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具,他不爱参与,有钱都拿去买糖吃,倒是很招女孩子喜欢,也不知是看中了他的样貌还是他荷包里的糖果。回到公寓,关峰已经醒了,露着肚皮坐在沙发上神游。“在想这个肚子是有几个月了?”“去,”关峰瞪他一眼,把衣服放下来,“我这个身材匀称着呢,徐至走了?”“他回去了,”程锡说,“是挺匀称的,你这个肚子,肥瘦应该七三分,能出栏。”“老关,你谈过恋爱吗?”程锡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正经,关峰的困意又走了一半:“我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忙着导戏呢,哪有时间去花前月下啊。”他疑惑道:“你这闷头闷脑的,看上谁了,我帮你撮合撮合,嗯,清纯型的还是火辣型的?”程锡想了一下,徐至应该算冷水型的。至少凑过去不会被冻住,可也谈不上温和。“都不是,”程锡坦然道,“他是男的。”关峰一下子就醒了:“该不会是我吧!我、我我把你当兄弟啊!”程锡:“……”见他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前胸,一脸惊恐的模样,程锡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把你当兄弟,放心。”想什么呢我也看脸的好吗?“我明明长得还行!今儿还有个美国妞夸我长得帅呢。”“人家就是客套,她还夸我袜子的颜色好看呢。”关峰:“……”“那……徐至?”他平时神经比钢筋还要粗上一点儿,这回反倒心思活络,“他喜欢男的吗?”程锡点头,道:“之前我送他一袋糖,他误会我是来求包养了,说可以给我介绍别的金主。目前我的想法是,他要是个直男,估计会说他不好这一口了吧。”“这倒也是,但不排除是人家的说话习惯,”关峰替他分析,“你别怪我泼冷水啊,我觉得像徐至那样的家庭,接受同性恋……这么说吧,可能性为零。他肯定是要结婚生子的,你要是只想和他打个炮还行,谈情说爱就算了。”程锡僵了一下:“你不是刚认识他吗,怎么说话就这么笃定了呢。”“你可能确实了解的比较少,我之前听徐至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他是谁,徐氏总听过吧?”关峰也认真起来,“他是徐家的大儿子,天赋真的没话说,他弟弟资质挺普通的,等徐至回国,估计就是下一任徐总了。”电影需要资本的注入,关峰也是在和投资商应酬、茶余饭后时听他们闲聊起这些事。徐家相对低调,从来只靠实力说话,即便程锡很少关注除开电影以外的事,还是听过这个姓氏。它底蕴很深,算是有很长的发展史,最早应该是靠制造业累积家产,后来相中房地产,成了国内最早的地产商之一,规模庞大,各个行业都有所涉猎。影业公司似乎也有,只不过年年赔钱,在业界没什么好名声。他想过徐至应该出身不错,却没想到如此煊赫。也难怪那人一开始会误会他的意图。程锡拆开那包橡皮软糖,上面裹着的砂糖粒有些刮手。关峰见了伸手来要,他捏捏手里的那颗软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努把力,争取也让他喜欢我。”身份地位,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喜欢的,就仅仅是徐至而已。————*这首歌有很多翻唱版本,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原唱。网易云有一版文言文的歌词翻译,我觉得不如直译。*你要记得在冬天在厚厚的积雪底下一粒种子等着阳光洒下于春日绽放第16章“得了,再说下去我就成你爹了。喜欢不喜欢的找徐至说去吧,”关峰吃了两粒糖,又开始眼皮子打架,小声嘟囔道,“你说你怎么喜欢上他了呢,跟冰块儿似的……”程锡当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徐至。索性归咎于情难自控。堤防一决,他的心在洪流中被淹没,躺了很多很多年。程锡新戏的进程已经过了三分之二,预算吃紧,关峰只能咬咬牙加快拍摄。他作为绝对主角,被压榨得最狠,开机最早,收工最晚,每天光是留在片场的时间平均下来就差不多十六个小时。他不会怨声载道,只能尽全力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好。毕竟镜头背后还站着很多默默无名的人,他们和他一样,甚至付出的辛劳比他更多。第十天的时候,关峰终于良心发现,给全组的人休了一天假。程锡妆也懒得卸,套了件羽绒服就直接从片场溜达出去。拍戏的时候巴不得每天黏在床上,真正闲暇的时候却精神抖擞。他的困意在地铁上就被散了个干净,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球馆。他踌躇两下,等进去之后,才注意到球馆里人很多,之前来时这里门可罗雀,如今球桌外面却围了不少人。“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在进行什么赛事吗?”他凑近了,小声询问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不,”被问的人斩钉截铁,“不过是一场霸凌罢了,现在场上的家伙欺负一个前职业选手,一个亚洲男人看不过去,出手帮他——”程锡的目光顺着那人不甚礼貌的眼神看去,遂心一跳。徐至就站在椅子旁,球杆自然地握着,面色沉静而冷漠。那人又接着说,手抬起来略微指了指徐至旁边垂头丧气坐着的金发青年:“赌之前那家伙输的三千美金,五局三胜,而那两个小孩已经赢了两场,三千块做什么不好?”程锡没应声。他挤进内围,走到徐至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徐至的肩,算是打招呼:“好久不见。”徐至点点头:“是有一阵子没见了。”程锡问:“比赛呢,情况如何。”低着头的青年突然仰起来,然后又懊恼地叹了口气。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能估计到这是在问场上的情况。“不太理想,这一局是关键,但目前为止我们得分很低。”徐至陈述事实。青年沮丧地低语:“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先生。”“你不必自责,现在下定论还过早,”徐至道,“我和他没什么默契,之前都没打过双人。大概两击之间就有斯诺克,而那两个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