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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弟弟,陈硕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出来涉险,赵家人对他都有用。李蒙下意识看了一眼赵洛懿。“他娘来找的我,本来我不想带他走,太危险了。”这下李蒙彻底明白了。骧贤的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正是不想让人拿住骧贤做筹码,托勒带着走最好,天涯海角随处扎根,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千元村隐居。可也不希望孩子囿于一个小地方,当初才让李蒙把人带走。“既然知道危险,就不要带小孩子去。”骧贤皱了皱鼻子,“娘叫我跟着他。”李蒙忽然想起,蔡荣也是去西戎,他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三个随队商人,知道必须走了,趁着骧贤毫无防备,李蒙对赵洛懿使了个眼色。只听“啊——”的一声,惊叫戛然而止,托勒还没来得及动手,赵洛懿已经把被点了xue道的骧贤扔进马车。李蒙向托勒拱手,狡黠笑道:“不妨先与我们同行,路上再作打算。”托勒皱起眉头,还要说什么,李蒙却不给他机会,动作灵敏地回马车上去。骧贤两只圆溜溜的眼珠骨碌碌转,情急之下,对李蒙不住使眼色,李蒙叫外面人赶车,便舒舒服服倒在赵洛懿腿上闭目养神起来。“放心,大个子在外面跟着,他舍不下你。”李蒙有李蒙的私心,托勒武功不弱,让他带走骧贤,自己不放心,不如干脆借为助力,不过得找个时候和托勒商量商量,否则一个不留神,他还是可以带着人溜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个理儿。这晚上赵洛懿出去,马车里点亮了小银灯,骧贤虚起眼睛,他xue道已经解开,不过手脚都用绳子捆着,李蒙捆得不紧,刚好能限制活动。睡意尚浓的骧贤从眯成缝的眼睛里看见李蒙在火上烤一把小刀,薄薄银亮的刀刃烤得发红。“李大哥,你在做什么?”骧贤肩膀抵着车板,吃力地坐起来。“被虫子咬了,处理一下。”李蒙卷起裤腿,小腿上有不少紫红色肿起的包块,都有拇指大小,青红色的细细血管鼓涨得像要炸开。小桌上摆了两个药瓶,一青莲一红梅。“怎么不睡觉了?”李蒙问。“灯晃眼睛。”骧贤话音未落,嘴巴张成圆形。极轻微的一声“噗”,刀子通到皮rou下面,前端送进rou里,绕着肿块一旋,挑出一块红熟的rou块,中间一团是黑。“……”骧贤脸颊扭曲起来,仿佛要吐了。“那大个子,是不是喜欢你?”“啊?什么?”骧贤从盛放血块的碟子上移开眼,眨了眨。“我看他喜欢你。”李蒙笑了笑,有意从下而上看了一眼骧贤,又是“噗”的一声。“……”骧贤彻底崩溃了,整个人拱到窗户上去,脑袋探出车外,肩膀一耸一耸,整个身子都抖成一团,把晚饭吐了个干净。等他缓过劲来,车里李蒙腿上已缠好绷带,若无其事地将裤腿放下来,扎进靴子里。“喝口水?”面对李蒙递过来的水,骧贤晕乎乎的,他胃里很难受,茫然地说:“哦,谢谢。”“我喂你。”李蒙扶起他来,从车厢后面取出一只痰盂,让他先漱口。骧贤喝了点水,脸色依然很难看,李蒙挤了挤眼睛,不太好意思:“这些虫子在我腿上吸了一整天血,再不弄出来,明天我就成干尸了。实在抱歉,吓着你了?”“没,我不害怕!”骧贤大声说。李蒙翘起嘴角笑了。“我真不怕!”骧贤强调地重复了一遍。“是,你是小英雄。”李蒙调侃道,对着骧贤眨眼道:“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让大个子吃你。”李蒙还记得,骧贤一度怕托勒会吃了他。刀子已经洗净,散发着冷冷的光。沙漠的夜晚很凉,李蒙取出一条大毛毯子给骧贤盖,让他睡,才走出马车。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帐篷,旁边站着托勒的马。李蒙刚才走近,那马打了个响鼻,里面一阵窸窣,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托勒,看样子他根本没睡。☆、一四七“人我明天就要带走。”托勒望着不远处的马车,“你拦不住我。”李蒙直接走入帐篷,帐篷里点着一根小小的蜡烛,看样子十分寒碜。地上一卷兽皮铺开,托勒就睡在那上面,李蒙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兽皮上,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有水壶吗?”“你看这里像有那种消遣玩意儿的地方吗?”托勒话音未落,就看见李蒙走了出去,他一瘸一拐。托勒皱起眉,坐下,试图让紧绷的额角放松下来。他不喜欢和大秦人谈判,尤其讨厌李蒙这种,武功不怎么行,却有一堆道理。应该直接把他赶走。托勒这么想,盯着蜡烛走了神。不知道过去多久,李蒙转回来,他带来一只小火炉,在炉子上架起铜制小水壶。从水囊里小心弄出一点净手,沙漠里任何一滴水都弥足珍贵,李蒙摇了摇水囊,听它的动静,还有小半。他把皮水囊放在一边,揣起袖子,壶底温暖的红光映照出他们的脸,大相径庭。李蒙一派书生气,秀雅略带点狡黠。托勒则完全是一头雄壮的毛茸茸大熊。“没什么好东西,工具不全,随便喝点。”说着,李蒙扯起一边袖子,为托勒斟茶,修长好看的手指稳稳按着壶盖。一口热茶下去,李蒙觉得好受多了,没那么冷了。他吁出一口气,朝托勒道:“我们的目的地也是西戎,只是要跟一个人,会比你慢。你说说看,你族里人怎么样?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用不着。”托勒道,“西戎族从不向外求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蒙理解道,转而换了一个说法,“要是发生什么大事,你一个人回去抵不上用,要是小事,你也用不着回去。不如和我们同行,是为了骧贤的安全。你想做什么,我们绝不插手。”托勒拈着茶杯转动,沉声道:“不必费心,照顾他一个,我绰绰有余。”李蒙嘴角向上翘了翘,“要是你族中乱起来,你还顾得上他?”“我不是一个人。”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尴尬。李蒙想了想,说:“你离开西戎多久了?”“五个月,不,八个月。”“局势瞬息万变,你族中势力想必也参差不齐,此消彼长,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你何来十足的把握,回去之后,从前听令于你的人,如今依然听令于你?”李蒙往铜壶添水,重新放到炉子上,这一次的滚水,注入泡过一次的茶叶中,茶汤色泽淡了许多。“我的事,很急。”良久,托勒不甚耐烦道。“火候不到,急也无用。”李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