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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应该是某周定时前去cao场打篮球的时间,承纲不自觉地楞住。「主人说过,你每天都会照计画好的行程安排时间,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充实。」正经八百地模仿国风的口气说话,大肥补了句「我是不觉得哪里充实啦」。「那个,国风他们今天要补课,弘晋晚上要团练。今天一直到晚上十点都不会有人在。」今天这麽冷,要是大家都不在的时候,你挂在寝室里面该怎麽办……把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压下,承纲正随口说著「太冷了不去」,大肥忽地探出头来--就像每次在公园水池之类的地方,从水里探出头等待喂食的鲤鱼一般。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大肥他似乎在笑。「再来一个红豆饼。」「喔,好。」低头在袋子里搜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最後一个内馅是红豆的目标物,承纲才拿起红豆饼,一抬眼却发现大肥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人形。「……啊咧?」垃圾桶里站著的那个银发男人,应该是大肥没错。莫名奇妙地应著「干嘛,你那什麽表情」的欠扁态度,也是大肥没错。可是不知为何,眼前的人并不是到八天前为止的那个美青年,而是大概比八天前的模样老了十岁左右的--大叔。勇者的使用规则(18)「大叔……真的吗,真的是大叔吗……」呆呆地站附设在寝室鞋柜上、还缺了一角的穿衣镜前,大肥看著镜子里的影像呆愣好半天,总算是回应了承纲脑中的自言自语。虽然凭良心说,大肥现在的长相勉强还在认得出来的范围内;只是原本略带青涩感的青年形象已经只剩下些微痕迹,而那魁梧的身形、刚硬的下巴线条,还有乱长的胡子……实在很难让人和先前那个文弱美青年连想在一起就是了。不晓得该安慰大肥至少身高没变矮,还是该称赞大肥不错啊很有野性美,承纲支吾半晌,总算是挤出一句不太像样的安慰。「不,不会啦,就算是大叔也是很帅的大叔对吧。至少不是地中海秃。」「死小鬼你给我记住!!」发出意义不明的悲怆呐喊,大肥用力将鞋柜的门关上,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察觉到他的意图,承纲连忙飞身上前、用全身力量将他从背後抱住。「等等大肥你不要想不开啊!」「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好像真的完全不想和承纲对话,悲愤欲绝的大肥,以几乎要将喇叭锁扯下来的蛮力、用力抓住门把。「靠杯!为什麽我会变得比死小鬼还糙老啊啊啊啊!!」「……可是,你本来看起来年纪就比我大不是吗。」在承纲的认知里,自己说的明明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此话一出,大肥却忽然被电击一般,整个身体轻微地震了一下。原本还想著所谓虎躯一震大概就是用在这种地方,不过刚才还在暴走的大肥,忽然间完全失去动力的模样实在太凄惨了,承纲只能默默地将他放开,然後默默地戳戳大肥的肩膀。「呃,总之大肥你先穿上衣服吧。不然真的会被警察抓走。」看著大肥以相当恍神的态度回了句「说得也是」,承纲立刻转身开始翻起衣柜,费了番功夫终於找到之前图书馆办活动剩下的运动服。当初拿到这尺寸过大的运动服时还烦恼著该如何解决,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发现秋天的衣服质料可能挡不住寒流,承纲於是一边替大肥套好上衣、一边开口问道。「这件不是很厚耶……你要外套吗?」「……好热。」「热?」莫名奇妙地重覆著这个已经好几个月没听见的字眼,看著大肥以迟钝的动作套上运动裤之後,又迸出一句「真的有点热」,承纲终於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仔细摸过才发现,原来大肥的手臂很冷,体温低到让人吓一跳的地步。想著难怪他当时会说穿衣服太痛苦了没办法,承纲抬起脸来,原本打算要大肥还是把衣服脱了,看著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能让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顾左右而言他。「大肥,你的胡子……要不要顺便刮一刮?」「啊……对喔。」点点头,大肥很自然地伸手接过承纲递过来的抛弃式刮胡刀,很自然地将刀刃贴上脸颊往下拉--然後很自然地,从被刀刃划过的位置,开始喷血。「嘎--!!!」没想到大肥老了十岁以後外表看来变聪明变成熟也变稳重了,结果内在还是跟先前一样,根本来不及後悔自己干嘛提供刮胡刀这种危险物品给大肥,承纲反射性地发出惨叫。「……不要叫。没事。」「咦?」一时之间找不到乾净纱布,承纲将整包的卫生纸打开,正要直接往大肥脸上贴过去时,大肥忽然抬起手、用手掌抹掉脸上的血。本来应该是伤口的位置乾乾净净的,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看著目瞪口呆地抱著卫生纸的承纲,大肥忽然眯起眼睛,露出像是强颜欢笑的表情。「干嘛这麽惊讶?……我又不是人。」「啊,」不知怎地,随著点头的动作,承纲忽然觉得胸口莫名地揪紧。「是啊--对喔。」或许是多重打击一起发生的关系,大肥现在就像被拔掉电池一般,乖乖地动也不动。於是承纲在帮他刮完胡子以後,还顺便帮大肥整理了过肩的银发,完全没遭到任何抵抗。--话说回来,大肥就算老了十岁还是很好看……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人正真好吗。心中想著要是大肥在正常状态下、一定会回嘴的感叹,承纲从桌上拿起买便当时拿到的橡皮筋、替大肥将头发扎成马尾。胡子刮乾净、头发也绑整齐以後,整个人看起来没那麽无精打采了;可是大肥仍然是面无表情,就承纲的记忆里,还真没看过他如此沮丧的模样。拉拉大肥的衣袖,承纲蹲下身,由下而上地仰望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大肥。「振作点啦,我知道国风他不是女的对你打击很大,打击到都变成大叔了……可是他生下来就是男的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啊。」结果这力道明显不足的安慰,换来的是大肥很老实地摇头、回了句「这是两回事」。「别难过了啦大肥。」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让大肥开心,承纲走投无路的垂下视线。「拜托你--」话没说完,承纲的嘴唇被忽然伸过来的手掌压住,连带将接下来的要求也阻断。「……不可以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