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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开似乎百思不得其解,道:“不对啊谢道长,你身上鬼气,怎么比上次还严重了?”“……”谢怜轻咳了一声。慕情哼道:“成天和鬼王混在一起,当然越来越严重。”天眼开却道:“不对。就算那样,也不应该这样啊?”风信道:“什么这样那样的?”疑惑许久,天眼开终于直接说了。他道:“你身上这鬼气,怎么变成自内而外的了?这……这完全就是从你体内散发出来的嘛。”“……”“你这恐怕是遭了大罪了。你做什么事了?怎么病得这么厉害?”“……”谢怜连咳都咳不出来了。他整张脸都要充血了。风信和慕情先还没听懂,待到回过味来了,不约而同看向谢怜,沉默了:“……”只有师青玄脑子转不过弯来,道:“怎么了?所以呢?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你这是真病了?血雨探花知道吗?他没给你看好吗?!”不不不。就是因为他,所以才会这样!谢怜嗫嚅道:“这个。其实。不是。你们不要……我觉得,不如,嗯嗯……”他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字眼,忽然,他背后靠上了一人胸膛。一只戴着银护腕的手臂圈住了他,一个熟悉的声音笑吟吟地道:“我觉得,你们不如回你们座上,吃你们的,不要管别的,如何?”此情此景,谢怜也真不知道该如蒙大赦还是该更加窘迫了,道:“三郎!”一见花城出来,风信和慕情神情都一言难尽,但谢怜在前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师青玄还很严肃地问:“血雨探花,你检查过太子殿下的身体吗?”谢怜一把捂住额头,希望他不要再问了。这时,众乞丐嚷了起来:“再来一碗!”“多加点rou!”“这鸡汤没入味啊,多放点盐!”慕情看不下去了,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道观,供了神官的,可否矜持些许?”众丐却不知这一套。上次他们和许多神官一同携手巩固人阵,亲眼见到有神官瑟瑟发抖、临阵逃脱,还不如他们,又认识师青玄,不免都觉得,原来神仙也就是这样啊。要命时候,和他们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似乎也就不那么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了。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叫:“是谁?”闻声,谢怜心一紧,抢进厨房,只见猪屠夫和鸡精在里面大喊大叫,忙安抚道:“冷静!冷静!怎么了?”鸡精惊恐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伯公!闹鬼了啊!有鬼、把我们做好的饭菜汤都吃光了!我就是扎个猛子而已,再起来就一碗也没有了!闹鬼了!”猪屠夫啐道:“你怕什么!你自己不就是鬼!”谢怜微微愕然:“怎么会?方才分明看到你们刚做了五十多碗啊?”“是啊!”可再一看,果然,那五十多个碗里都空空如也,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净!谢怜心中正奇怪,忽然想到一人,转身见花城靠在门边,道:“三郎,莫非是?”花城淡声道:“十之八九。”“嗯……”谢怜道,“他应该,也是来道贺的吧。理当欢迎,不过,就是吃的有点多……现在饭菜都被他一个吃完了,怎么办呢?”花城微笑道:“不怎么办。加利息吧。”伤脑筋的鬼市众鬼们认命地开始重新做饭了。这时,大殿和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谁和谁吵吵嚷嚷起来了,谢怜正想出去调解,花城却抓住了他的手,带他从另一边的门走了。两人牵手走出菩荠观。路上有树木拦道,放下手分开走,会比较好走,但两人都不愿放开牵着对方的手,于是七弯八转,绕来绕去。边绕谢怜边道:“三郎,我们现在去哪里?”花城道:“这里太吵了,随他们打闹去吧,我们先走人。”谢怜边走边回头望,有点担心地道:“不管他们么?菩荠观是才重建的,万一又被打塌了怎么办?”花城满不在乎地道:“塌了就塌了,再建一座就是了。哥哥想要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哈哈哈……”夜里,千灯观中,沐浴后的谢怜穿着一件单薄雪白的中衣,倚在塌边玉台上,一笔一划写着。他在写给花城临的字帖。花城斜倚在他身旁,也只着中衣,衣领微敞,手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发尾那颗红珊瑚珠。微暖如玉的灯火下,他一直盯着谢怜看,看了好一阵才仿佛餍足般眯起了眼,叹道:“哥哥,别弄那个了,过来休息吧。”谢怜方才已经吃够了苦头,坚决不肯再上当,这语气听得他耳根一烧,强自镇定,继续写字,一本正经地道:“不行。三郎,今天又有人说你的字丑了,你要好好练哪,不然,我可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教的。”花城微微坐起身来,挑眉道:“哥哥,我记得,从前你明明说过很喜欢我的字的。”自从花城重新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谢怜几乎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大概是因为这样,终于把他惯坏了,坏心眼越来越多了。谢怜写完了字,放下笔,越发正经了:“不要耍坏嘴皮了。我写好了,快过来练。”于是,花城懒洋洋下蹭到谢怜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微微弯腰,头搁在他肩上。他把自己那颗红珊瑚珠从发尾取下,放到纸上,让它和谢怜那只珠子在纸上追逐,滚来滚去,故意不让谢怜好好写。他如此顽皮又强势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谢怜想起天眼开说他整个人“浑身上下、自内而外”地散发着鬼气,那都是花城的气息,不禁有些心浮气软,轻挣了两下,小声道:“……好好写。”花城道:“好吧,听哥哥的。”他提笔,写了两句诗就搁下了。谢怜看了,摇了摇头,心中第无数次道:“没救了。”顿了顿,也提了笔,帮他补了后两句。写完后,谢怜轻轻一吹,将纸拿起,二人一同看着这幅合写的诗。纸上墨色,落成风采上天入地的四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就连厄命也在桌边,睁大着眼,看得目不转睛,仿佛极为欣赏。花城笑道:“绝世之作。哥哥,快,来署个名。此字必将惊艳后世,千古流传。”谢怜已经在下方题上了花城的名字,听到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