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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位,都是给赤血炸得尸骨无存,日后…恐怕是只能立个衣冠冢了。”十万精兵,两员大将…秋笙手指狠狠一紧:“对方呢…”高立闻言猛地低下头去,似乎是无颜见国君:“北骊的人,都是死于赤血用尽后双方近身rou搏,大约…也只有两三万精兵…”“啪!”杯中冷茶溅了秋笙满头满脸,他缓缓收紧手指扣住掌心一块碎瓷片,失去痛觉一般,让那东西长在了他的皮rou之间,流下一串粘稠的新鲜血液。两三万…十万?!他还从不知道,这威州,已经沦为蛮人的天下!李辞侍候在一侧,见秋笙自残出了血,忙递上一方白帕:“万岁爷,擦擦手…”“滚!给朕滚!”少年皇帝一掌击在木桌上,糊了满桌子奏折一手的淋漓鲜血,他长眉竖立,双眼赤红得吓人,“这天下都不知是谁在做主了,擦手?擦个屁手!!”平日里一向叫江辰管着,秋笙已经许久未说粗话,心里也明白一国之君,到底该以儒士之风安身。只是被一族小小骊戎逼到这个境地,已是多少年未曾有过的情形,难免一时失了理智,竟然一把将李辞推出几步开外,这老太监弱不禁风地晃了几下,一屁股蹲到了地上。高立立即垂下头颅,小国君虽说仍显稚嫩,到底已有三分君威,盛怒之下,犹可见先帝气度。北骊打得大越正统西北军落花流水,看似是不将西北军放在眼里,实则却是对着新皇开炮,欺负他年少无知,昏庸无能。在万岁爷头上动土,这帮杂碎还真干得出来!“拿着东西滚,滚!”秋笙一双手让碎片割得血rou模糊,他吃痛地闭了闭眼,强行将那股喷薄的怒火压下去,“你先…退下吧。”李辞是个长眼力的,麻溜儿地卷铺盖滚蛋了。偏殿中只剩下怒发冲冠的帝王,败北归来的正军统领,连凉风吹进来都像冻成了冰,凝固着不敢声张。“南萧王,游手好闲一公子哥儿,指望他能办大事?还不如指望那个傻子麟王!”“新皇?废物罢了,这攻进城了,他不还是束手无策吗?”父皇当时,是含着什么心情离世的?感慨祖宗一手打拼建立的江山,就这么败在了一介草莽儿子手里?死,不甘心,连最后一口气都饮着恨。“啊——”帝王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用鲜血横流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头,颤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瘫倒在龙椅上,发出低沉的□□。外族紧逼,朝内又出了内jian,上天这是要绝了他的后路不成?“高立…”将军应声而起:“臣在。”“朕…随你去。”高立一惊,愕然道:“陛下?随臣去向何处?”秋笙红着眼眶,脸上鲜血混着茶水往下流,流进他的唇缝,又涩又苦,咸腥不已:“你还能到哪里去?高将军。”他一把扯下缀满流苏的峨冠,胡乱抹了把一片狼藉的脸,恶声恶气道:“西北军营…朕倒要好好看看,这一窝狗崽子是怎么兴风作浪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楚翛看了半本医书,秋风里带些冬日的冷燥,吹的他一阵哆嗦,连忙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刘安奉命好生照顾楚翛,明明老得走路都要打颤,却一见他离开座位便不敢怠慢,疾走几步赶在楚翛前头关了窗:“楚公子,往后这种粗活就吩咐老臣来做,累着您可怎么好?”这话倒真不是面子上的漂亮话,这青年人一脸煞白的死气,是个郎中就能瞧出端倪。秋笙临走前特地将刘安处的侍女一个不留地换成了小太监,千叮咛万嘱咐这些小太监不许在楚翛前往御医院学医术之时出现在刘安屋内,一个服侍伺候的人都没有,刘安也是参透了这个小崽子芝麻大的一点儿心胸。不就是担心这美人被别人拐走吗?可谓处心积虑,机关算尽,治理朝政都没如此用心…色胚!“刘大人您坐,这点小事楚某尚且应付得来。”楚翛伸手扶了他一把,“您年事已高,仍效力朝廷已是鞠躬尽瘁,教导楚某医术这点小事还麻烦到您头上来,晚辈实在惭愧。”小皇帝是个不省心的,看上的人倒是靠谱的很。几日相处下来,刘安也是摸清了楚翛几分心性,知这是个谦恭有礼的好孩子,总想开口提出他的病情,以便诊断深治,潜意识中却提醒他此人来路必不简单,还应置身事外,免得搅了浑水,落下一身泥点子。首当其冲的,便是楚翛明显异于中原人的外表,其次一点,或许相处时间短些并不易发觉,但若是留心观察,此人虽脸上多带微笑,讲话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却没有一样是真情流露。皮笑rou不笑,面喜心不喜,出口半句应答,都像是先在心中打好了腹稿,飞快地琢磨了出来,滴水不漏。这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讲,着实太不寻常。刘安常常看着他案台前奋笔疾书的背影,思索关于这个人的许多谜团。是什么缘故,让一个年轻人有了老者见识?悲喜不见于神色,画皮难画骨,这人实在深不可测,像是一潭生满了水草的清澈深潭,看不到底。他时常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那青年挺直微微弯曲的脊背,施施然转过头来笑着问:“刘大人,天寒地冻,不如来盏红茶?”第9章离别“阁主…您五毒入骨,若是按照属下交代给您的方子好生调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阁主,崔嵬周氏拦着您又如何,您的身子,再怎么说,也和他们无关啊。”楚翛辗转反侧,一如既往,梦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拼命想看一眼那被唤作阁主的男子的相貌,作对似的,那人总是将脸缩进臂弯里,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若想摆脱梦魇,闭口气稍加凝神便可挣脱,可自知这是前世旧事,此番入京次等大事便是它了,楚翛咬着牙忍着难受,到底是舍不得醒来。“与他们无关?好啊,许留山,”那人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吼道,“那我死是不死,又与你何干!”楚翛床榻上挣动不已的身子一僵,他借着梦里稀薄的微光看清了男子的脸庞。那活脱脱就是自己的面孔,只是梦中的阁主丝毫不掩饰这副皮囊的疏离冷色,反而故作焦躁暴怒,再细细审视几个来回,竟然又不甚相像了。“阁主!可是您若执意如此,只怕是撑不过…”“出去。”“阁主…属下实在是忧心…”“你下山吧,我的身骨如何,还轮不到你来cao心。你知道开山祖师为何定心于五毒而片刻不理医术?你这是在丢祖上的颜面。”阁主摆摆手,又露出了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