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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而这次造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就是为了中看不中用的么?秋笙一时不敢再往下想,迎灯弹的亮光正渐渐暗淡下去,整个战场重新陷入一片烟海。借着最后一丝余光,他突觉自耳后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面前便不知是什么轰然倒地。他心下猛地一慌,第二批迎灯弹升空,他重重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倒在眼前的是南蛮人独有的厉鸢,这也是一种甲胄,只不过表面附有能够短时间隔热的草木汁液,能够借火炮之力飞出甚远,手中可握百斤铁器,又有巨大冲击力加以包装,论起杀伤力,厉鸢可谓众多战甲中的佼佼者。而眼前这一个,一只利箭将他的脑袋和两侧的甲紧紧穿在了一起,在强烈的贯穿力之下,圆滚滚的头颅竟愣是被挤扁了,看起来无比像是一只卖相不佳的rou夹馍。而rou夹馍的手里还贼心不死地紧握着一把大铁锤,秋笙看得心有余悸,若是没有那支横空而出的箭,现在变成碎rou块的就要是他的脑子了。他一回头,却见一身轻甲的楚翛手握万尺弓自腾蛟楼上飞速下楼,骑上一匹战马便破风疾速前来,他的脸被迎灯弹略显昏黄的光芒映得格外清瘦。秋笙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借着第三批迎灯弹短暂的明亮,他看到不远处向他奔涌而来的一队蛮人。第51章宿敌对方的目标不过是他,到底是没那么多的闲心去收拾他身旁不远处的火军众将,秋笙眯了眯眼,长剑出鞘,自马背上抽身而起,迎头接上蛮子生硬的砍刀,呛出一口热气来。“火军听令!停放迎灯弹,改换火把,上阵——”对方人数太多,他撑得住一时半刻,却免不得还要借巧脱身,眼下这灯光闪得他无所遁形,全然是让自家兄弟点灯和自己一起挨打,倒还不如两厢一齐抓瞎,他还好得一时半刻的歇息。四周渐渐暗了,渐远友军手中火把的亮光不甚分明,秋笙自袖间射出一连串喷着毒液的暗器,暂且扫平了纠缠在他身侧的蛮人,趁着下一队还没来得及跟上来,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愈发靠近而来的楚翛调转轻甲的角度,将万尺弓自腰间滑下,眯着眼睛对准了他身后的方向。秋笙猛然间莫名地生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来,突然觉得若这一箭是冲着他来的,也能就此心甘情愿认下。一阵凉风顺着他的耳廓刮过,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背后一个蛮人应声倒地。楚翛离他仅仅不过几步之遥,已收起万尺弓转而抽出利剑,每一出手,必然朝着敌方护甲的间隙捅进去,勾带着心腔喷涌出一股股guntang鲜血。他沾染着满手满脸的血污近了他的身,探手一滑剑,将再度扑上来的蛮人持有兵器的右臂整个削了下来,转而轻笑一声:“多谢你没换位置,我还担心跑错了方向。”最后一点迎灯弹的微光也灭下去,秋笙摸黑掐了一把楚翛的腰,长叹道:“老子这辈子值了。”周遭一片白雾,萨满还在远方不停地再投重炮,重新制造出一轮较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硝烟来,这下不仅仅是看不清东西了,战场上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呛咳声,几乎人人都是在孤军奋战。呼吸声倏然粗重,又有蛮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他们的方向摸索过来。“这些死士要速战速决,要想打赢这一场,不点迎灯弹不行,”楚翛自袖中取出一卷火折子,搓弄着两块火石,声音极轻地说道,“我护着你,往腾蛟楼走,那儿暂时安全。”秋笙提剑,轻描淡写道:“然后呢,眼睁睁看着这帮臭虫炸到营帐里头来?我这一趟来的也太鸡肋了…行了,你点火折吧。”楚翛左手疾速一搓,周遭瞬间一片火光,那些满天满地找万岁爷的死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回头的动作间便被秋笙沿着甲缝将整个头颅与脖颈砍了下来,那些英勇无匹的还能招架两下,奈何雪千里着实是神驹,背上驮着两个人居然还能精准地避开遍地的死尸疾行如飞,跟蛮人的良驹可谓天上地下,那些战马下巴颏不长眼睛,一个个带着主子摔成狗吃屎,连命一起送了。那人将死,却仍是不甘心,人已是在地上四仰八叉,竟还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手中的铁锤甩出去,秋笙本能地想闪开,却转念顾及到身前便是专心致志扫平前方障碍的楚翛,那锤子来的又快又急,带着眼前人躲压根来不及,秋笙狠狠一咬牙,硬生生受住了。心肺本就有旧伤,此番更是雪上加霜,秋笙一面借着一路燃起的火光手起剑落,一面强忍着憋在胸口的满腔腥甜血气,左手把住马鞍上绑住的刀鞘往外一抽,已是执刀在手,右边刚结果了一个冲上来的蒙面死士,没工夫转身,左手已是凶残地一刀捅进了鹰甲的心窝,粘着满手的鲜血狠狠一转,那鹰甲被制住了心口,彻底废了。他虽是占尽了上风,却耐不住那鹰甲是自火炮中射出来的,其巨大的冲击力已在接触到他左臂的瞬间呈现爆裂式的攻击能力,秋笙闷哼一声,左手脱力地虚扶在楚翛的腰上,还没真正歇歇,右边便重又杀出一波去而复返的蛮人,长剑直刺出去,身下顿时没稳住,硬撑了楚翛的左肩一下,随即感到他后脊梁骨一阵紧绷。别开眼神看了楚翛肩侧一眼,见那血迹红中发黑,竟淋淋沥沥地沾满了他整个半边上身。楚翛耸了耸肩,右手平扫出去,转手便摸出了仅剩的火折子斜着向前一甩,那串火光闪烁尽头,便是腾蛟楼的底层。他的长剑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手里握的俨然是蛮人惯用的长柄重锤,这东西用好了,砸一下便能将整段脊椎骨隔着铁甲锤个稀巴烂,几乎可以说是每击必杀。可怜那些蛮人动作力道有余精细不足,常常带着狠力一个方向狠砸过去,楚翛等跟那锤子距离三四寸时闪躲开来,他们根本不能再调转方向,因此屡屡失手。腾蛟楼底层方圆半里之内暗线埋有地雷,其中更有三五颗赤血,又自高处不断机动向下发射毒箭和巨石,想攻入此地的蛮人先是被炸死一批,再被毒死砸死一批,杀鸡给猴看,剩下的给他百八十个胆他也在不敢上前。这其中机巧构造甚是奇诡,还是当年秋笙带着何灵雨来南大营时,这姑娘的杰作。总算是到达安全地带,楚翛微微抬眼跟那群转眼又要冲上来的死士照了个对脸,极其吊诡地笑了一下。他抓起地上一把沙土甩过去,先将火灭了个干净,探手入怀,摸出一只小瓶子来,俯下身子,自腰间抽出万尺弓。箭头在瓶中饱浸了一圈,楚翛一回便横上三支羽箭,同时破空飞了出去,在弥漫成一片的烟雾中隐约留下一道不甚清晰的弧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