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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哲抿了抿唇,还是伸手在他额头上碰碰:“好像还好,没有发烧。”郑嘉言笑道:“多谢关心了,我正在吃药。”恰恰原本昏昏沉沉地在睡着,听到他爸爸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在床上哼哼着:“爸爸……爸爸……”尚哲过去抱起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两口:“爸爸回来了,恰恰真勇敢,生病都不怕。”恰恰开心地抱着他脖子,立刻精神多了。郑嘉言提醒:“你也当心点,传染的。”尚哲道:“不怕,我年纪轻,我抵抗力比你强。”郑嘉言随他嘚瑟,径自给他冲了杯板蓝根,逼着他喝。尚哲拧不过他,边喝边抱怨:“你看看恰恰这样,在家里你就让他穿成这样啊,这小睡衣上是奶渍吧,还有这袜子,能不能给他穿好,头发也乱糟糟的。我给你的时候是个帅气的小潮男,怎么在你手里待几天就成非主流邋遢鬼了,难怪你平时不让我视频呢。”郑嘉言看他絮絮叨叨,一边责怪他,一边给他准备需要吃的药片。这人仔仔细细地对照着用量说明,三颗两颗地数好,又给他试了水温,递到他手上,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忽然觉得这样生活真是再美好不过了。三年前,这人在离开之前,也曾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等他病好了,这人却不见了。自己对一个包养的人动了真心,最后居然还被单方面甩了,这个事实令郑嘉言的自尊严重受挫,他愤怒至极,心里一直堵着这口气,以至于那三年再没去找过尚哲。一开始他想看尚哲后悔,后悔离开他,后悔放弃他所给予的一切。后来,尚哲给他寄了那张黑胶碟,他以为是挑衅,是对他捧新人的讽刺。直到这人回来,他们再度想见,他才终于明白,当初他执意要走,只是想要有一天能与他互不相欠,平等以待。“你看我做什么?”尚哲被他盯得不自在了。“没什么。”郑嘉言乖乖吃了药,“给我说说你那三年在美国的事吧。”“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求学啊,我跟你说过吧,我找了山姆·安德森做老师。”“除了这些呢?生活上是怎样的?你跟你jiejie、跟恰恰的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想多了解了解你。”“有什么好了解的……”尚哲别扭道,“行了行了,看在你尽心尽力照顾恰恰的份上,就给你说说我和恰恰的光辉史。”“嗯,说吧。”“我去美国的时候,我姐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告诉我,她和她的伴侣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人工受孕一个孩子,所以就去了n州bb生殖研究所。”他说到这里,没注意到郑嘉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有点不自然。☆、第30集尚哲知道孩子问题一直是他姐的心病,早两年尚心就托他在国内联系领养,后来趁着回国,她自己也去过好几次萤火虫福利院。那时候她就想领养一个叫阿虎的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仍然是错过了。尚心怀孕的事,之前没有跟家里人说,一来是刚怀上不到三个月,还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担心说早了还是空欢喜一场,二来她怀这个孩子是通过jingzi银行人工受孕的,怕家里的长辈情感上不能接受,想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所以尚哲是她的亲人中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刚到美国就被这么个重磅消息砸中,尚哲原先有些郁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跟尚心的关系向来亲近,是衷心为她感到高兴。关于jingzi的来历,尚哲出于好奇问过,但尚心没有给他详细解释,只说她和朱莉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了那家研究所,然后由研究所提供符合条件的jingzi。他们运气不错,很快选定了一个jingzi源,中间没什么波折,就是那位接待员似乎是个实习生,cao作筛选系统时有些生疏,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了确认工作。尚心成功受孕,宝宝是华人血统,很健康。孩子是在凌晨出生的,中文名是尚哲自告奋勇给起的,叫尚晓恰,取拂晓时分恰好来到之意,算是给这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女同伴侣送上祝福。尚心和朱莉都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尚心和朱莉平时都挺忙的,朱莉是一位建筑设计师,尚心是搞摄影的,经常要外出取材。刚开始几个月孩子离不了母亲,尚心就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来恢复工作了,两个mama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照顾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尚哲身上。那阵子尚哲也是焦头烂额,他还一度用宝宝背带把恰恰抱在身前去上课,安德森老师说了他好几次,最后看在恰恰十分可爱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最出名的一次是他背着恰恰表演的片段,在奥菲利亚的葬礼上,他愤怒地与雷欧提斯决斗,正演到慷慨激昂的时刻,恰恰哼哼起来,两条小短腿在他身后蹬啊蹬。跟他演对手戏的同学当场气笑了,最后哈姆雷特和雷欧提斯双双放下了剑,去给宝宝换尿布。想象到当时的场面,郑嘉言忍俊不禁,没再深究那家让他介意的研究所:“后来呢?”“后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尚哲语气沉了下来,“我毕业之后,本来打算在国外痛痛快快旅游一趟再回来,但是尚心受邀去k国参加一个国际摄影展,朱莉陪他一同去的,我就留下来照顾恰恰了。谁也没想到,那架飞机居然会出事。”郑嘉言心里蓦地一疼,可以想见,噩耗传来的时候尚哲有多么无措,确认罹难者的痛苦,处理后事的忙乱,不得不背负起一个孩子的责任……然而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却毫不知情,没有帮到他哪怕一点点。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所有的安慰似乎都已经迟到了。尚哲把情绪抽离出来,笑道:“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一个律师朋友帮了我不少,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帮我处理的,保险赔偿都到位了,恰恰也顺利过继到了我的名下。”“嗯,会越来越好的。”郑嘉言不希望他过多地沉浸在那段不甚愉快的回忆里,踌躇了一下,确认道,“你jiejie找的是美国哪里的bb生殖研究所?n州吗?”尚哲打趣:“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郑嘉言不置可否:“我有个同学是那里的教授。”尚哲懊恼:“卧槽,早知道找你走个关系,说不定还能给心姐打个折呢,那一趟流程走下来可不便宜。”郑嘉言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要真有早知道,你会找我求助吗?”尚哲语塞,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唔,你问是哪里的研究所啊,我也不记得是哪个州的了,因为当时还有很多后续事宜要处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