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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过去。晏梓伏扶着她,笑得更开心了:“来人,把淑妃娘娘好生扶回宫里休养。”众大臣一听这更靠谱了,当场就从刘妃被封成了三品妃之首的淑妃!可见皇上也燃起了初为人父的喜悦,说不定能趁热打铁地跟皇后再生个嫡长子那就完美了!大臣们比自己当了爹还要喜不自胜,齐齐举杯齐贺。欧阳珏觉得刘妃……哦不,新任淑妃,她,死,定,了。***龙胎的喜讯使得原本有些尴尬的宴席热闹起来,加上坐镇的太后急不可耐地领着皇后去看望淑妃(的肚子)了,少了这俩避讳,每个人更喜气洋洋地敞开了吃菜喝酒或交头接耳。晏梓伏终于把欧阳珏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殷勤地拉着他要分桃而食。欧阳珏嘴角一抽,推却道:“臣吃得多,不如吃整个桃吧。”晏梓伏笑眯眯地说:“可是朕吃得不多。”欧阳珏眼角一瞟:“那分个梨吧,臣喜欢吃梨。”晏梓伏仍旧笑眯眯地道:“可是朕不喜欢吃梨,更不喜欢分梨。”那你就挺喜欢分桃哦???欧阳珏望着那颗桃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犹豫着,一个宫女捧着金小刀到了案前,作势跪下去献刀。欧阳珏虽然如今借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纯粹书生顾知觉的身体,打是打不过别人,可他生前无数次在战场上生死逃脱时练出来的敏感知觉和尖锐的眼力却还在——他猛地抢过晏梓伏手上的桃子朝着宫女砸了过去。那宫女也眼疾手快地在几乎同一瞬间拔出金刀朝晏梓伏刺去,终究还是被桃子砸得手一歪。就在这电闪雷鸣的刹那,晏梓伏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葛铁!”葛铁大喊:“有刺客!护驾!”就这空隙间,欧阳珏还不忘了在心里嘀咕一声:喊护驾还得要葛铁来喊到底是什么毛病!☆、遭遇刺客宫女握紧了小刀又目标明确地朝着晏梓伏刺来,边喝道:“昏君受死!”欧阳珏心道,晏梓伏是不是昏君可以商榷,可他此时绝不能死!晏梓伏也是仗着学过些武艺,险险一躲,还不忘拽上欧阳珏。欧阳珏的内心是崩溃的,心道刺客明明就是奔你来的,你非得扯上我垫背吗?晏梓伏勾起案桌朝对面的行刺宫女掀翻过去。趁那宫女躲避时侍卫已经赶到,持剑朝她刺去。晏梓伏拽着欧阳珏急退几步,忽然欧阳珏暗叫不好,扭头一看护驾的侍卫群里有个人持剑朝晏梓伏直直地刺了过来——这一剑既快又准,像闪电像蛇,瞬间便已经到了眼前。欧阳珏几乎没有多想就挡到了晏梓伏身后,那剑快得根本无法收势或转向,就这么刺进了欧阳珏的心口。欧阳珏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顾知觉,他心道,看来自己是注定要欠这位顾状元一条命了,甚至都不能代他给顾家留个后。但他又转念一想,厚颜无耻地心道:这顾家上下忠君爱国,顾状元现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的想法只在转瞬,那扮成侍卫的刺客已经提力拔剑,想要再刺晏梓伏——可他却拔不出这柄剑。欧阳珏双手死死地握紧了剑身,鲜血沿着剑锋滴落。那刺客眼中微动,似乎不可置信。欧阳珏忍着痛咬着牙朝刺客道:“滚!”就耽误这么眨眼的工夫,其他侍卫已经醒悟过来,齐齐围上,一众老臣们也大叫起来,大有要扑过来以人海战术压死刺客的趋向。那刺客只得在刹那犹豫后松开剑柄,转身几个纵身便飞离了当场。晏凤元最先一个冲过来,见晏梓伏毫发无伤这才放心,沉声道:“追!生死勿论!”晏梓伏一时顾不上这么多,抱着几欲昏厥的欧阳珏:“太医呢?!快叫太医!”欧阳珏终于放松下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想让晏梓伏别瞎嚷嚷了,吵得脑壳疼。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阿觉你说什么?”晏梓伏把他又抱紧了点,凑近了点,“你别怕,朕会救你,你没事的。”去你娘的,明明是老子救了你好吗?欧阳珏懒得理他了,头一歪,顺从欲|望地合上眼昏睡过去。***欧阳珏在一片混沌当中回想着自己短暂的一生。他生于一个贫贱之家,家无片瓦遮头,缸没粒米饱腹,好在父母恩爱兄妹友爱。只是这也当不了饭吃,便这么饱一顿饿三顿地拉扯着长大了,跟养牲口似的——倒是日后的欧阳珏想起来,也不觉得那有多苦,大概是时间淡化了苦难,总觉得一切都还好。当时他也不叫欧阳珏,甚至根本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家人打小就叫他阿福,叫着叫着直到他满了十岁。那天母亲来了葵水腹痛,便让孩子们帮忙将柴火送去村私塾里,多少也是三个铜板。他粗生粗养惯了,和哥哥meimei仨便拖着柴火去了私塾。先生还在上课,他们仨便乖乖地坐在院子里吃果子——私塾的小童很大方,还给他们端了水和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果子。他们仨平时在田地里野惯了,却偏偏不敢在私塾里放肆。也说不上为什么,先生和小童都没骂过他们,可就有种不敢大声说话的顾忌。好些年后欧阳珏再想起这事才想出了道理,些许是因为人天生都有向往高贵的品格,所以若本来都光着身子也没什么,一旦有一个人穿了衣裳,其他人便会觉得自己尴尬困窘。这倒也不算坏事。阿福比哥哥和meimei要更顽皮好动些,他吃了两颗果子,忍不住趁着小童走开的时候蹑手蹑脚朝课室走去。他的哥哥和meimei正忙着吃,没顾上他。阿福弓着腰蹲在廊下,扒着窗户往里面。那些和阿福差不多大的学生们坐得整整齐齐的,也穿得齐齐整整的,正一片安静地趴在桌上写字。有些人写得歪歪扭扭,有的人写得一笔一划。阿福不识字,但也莫名能看出些好歹来。先生正背对着窗口,微微弯下身去,握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孩子的手腕,温和道:“手不要抖,将力气沉到腕上。”阿福想读书,因为他常听大人们羡慕地说过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可大人们说归说,说完了就没有后招了,哪能舍得一咬牙将半年的米钱拿来请先生送束脩呢?何况家里还不止一个孩子,送了这个能不送那个?干脆都不送吧。阿福挺委屈的,因为他知道自家哥哥和meimei不喜欢读书,才不会吃味呢。阿福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屋里那个被先生握着手的孩子嚷了起来:“先生,有人在偷看!”这一声如石投净水,激起了波澜,屋里的孩子们都抬头看了过来,还有人认出了阿福。阿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