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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活着时就看到周国的灭亡……符陵不理会楚翔的满面怒气,将他抱进浴室,如以前行房后一样细致地为他沐浴,楚翔从始至终如木偶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任他摆布。符陵帮他清洗全身后,又给他的后庭伤处重新上了药,为他穿好衣服,梳好发髻,做得一丝不苟。沐浴完毕,宫内已摆上了早膳,楚翔一口也吃不下。符陵并不勉强,自行用完膳后,换了一身戎装,披上一件纯黑斗篷,斗篷上绣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飞龙,飞龙左右祥云缭绕,灿灿生辉,似高翔于九天。符陵令太监将楚翔扶到已准备好的马车中,他自己却骑着墨云走在车驾之前。皇帝阅兵,仪仗繁复,三千御林铁甲拥簇前后,冠盖如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城往南,京城百姓都涌在道路两旁围观。阅兵之处设在城外二十里,一望无垠的平原上围出一大片空地,由御林军在外围警戒,禁止闲杂人员进入。但见旌旗猎猎,战马嘶鸣,数十万人整装列队,景象蔚为壮观,最前面搭了一座数丈的高台,一面黑底金边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上大大的金色的“秦”字反射着阳光,灼人眼目。太监将楚翔扶下车来,他这些日子被幽禁在符陵的寝宫内未出门一步,今日忽然呼吸到郊外清新空气,仰头见到蓝天无垠,精神不由一振。但双腿发软,全身酸痛,挪不开步。符陵令人将楚翔扶到一旁观看,自己束下腰带,蹭蹭上了点将台。符陵方在点将台上昂首站定,台下数十万人已从前到后一排排地跪了下去,接连不断地匍匐在地,如狂风吹过麦田,叩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撼动人心。扶着楚翔的两名太监也都跪了下去,整个点兵场上除了符陵,便只有楚翔仍屹立不跪。第三卷二十四他事亦徒然(下)楚翔咬牙站直身子,抬头去看高台之上的符陵。符陵笔挺地站着,俯视着脚下辽阔的土地和强悍的军队,旷野上的疾风吹动他的黑色斗篷,迎风招展,犹如天神下凡,虽看不清眉宇之间的神情,但即使在十里外也可感受到他那无坚不摧的摄人气势,包卷宇内的王者雄心。行礼已毕,符陵抬了抬手,台下的将士又一排排地站起,这一跪一起之间,数十万人除了山呼万岁之声外,更无别的嘈杂之音。符陵略点了点头,对等候在台前的一名将领道:“开始吧!”那将领手中令旗一挥,战鼓声响,号角声起,大地似在震颤,台前的军队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去,留出一片四方空地来。步兵、骑兵、车兵身着红、黄、青、黑、白五色锦衣,灿若明霞,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一一列队从台前经过。此时天色忽然变暗了,方才还是艳阳高照,一时却狂风大作,卷来乌云滚滚,仿佛傍晚突然来临,灰色的天幕更显苍茫寥廓。而符陵任风起云涌,岿然不动如一尊雕塑,鼓声号角更加激越,将士列队行进,军容威仪,一丝不乱。楚翔看着这一切,心头寒意渐浓,虽已春回大地,他却象是落入了冰窟之中,符陵若率这样的铁骑南征,天下谁可阻挡?楚翔恨不能自己跨马持枪,闯入这万人军中杀个痛快……阅兵一直进行了三个时辰,直到下午才告结束,符陵又做了些评点,对率兵的将领多有嘉勉,最后道:“三日后大军出征,朕今日阅兵,亦算为汝等饯行!此番我军南下,由兵马大元帅陈郁全权指挥前线战事,务求一战成功,攻克江宁,扫平江南,统一中华,成就我朝不世之业!朕在此恭候诸位凯旋!”说完符陵接过随从递上的酒杯,沥酒于地。台下万众举起刀枪,高呼:“攻克江宁!扫平江南!统一中华!”“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动天地。阅兵完毕,符陵令各部回营,准备出发,不多时,数十万人便如秋风扫落叶,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符陵对着空旷的原野,又静静地在台上站了一阵,这才下来,搀扶住楚翔,道:“回去吧!”回城时,符陵却陪楚翔坐了马车,楚翔听他刚才在台上之言,竟是要留守上京,符陵自即位以来,凡有重大战事,从不假手旁人,皆是御驾亲征,战无不胜。而这次两国渡江决战,他却为何竟然不亲临前线?难道真以为周国的将领士兵都是酒囊饭袋,长江天堑如同虚设,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楚翔正疑惑中,忽听符陵问道:“翔,你在想什么?今日看了阅兵,你觉得我国的军队如何?”符陵开口询问,楚翔有点吃惊,两人多日都不曾有过对话,今天他专门让自己来观看阅兵,是在炫耀实力还是显示决心?听符陵语气似在挑衅,楚翔冷笑道:“不错,耀武扬威是够了!”符陵哈哈一笑,颇为意得志满:“朕便知道你会这样说!其实你错了,不是南朝没有善战的军队或杰出的将领,是那昏君无勇无智……”楚翔打断他,嘲讽道:“陛下固然圣明,不用御驾亲征,自可决胜千里!”符陵闻言微笑:“朕留在宫中,因为这里有更重要的事。你忘了,朕不是说过要陪你一百天么?”搂住楚翔的肩,将他揽在怀中,温言又道:“你到现在还cao这些心?多想想你自己吧!”楚翔听符陵这样说,心下更是疑窦丛生,符陵说的更重要的事是指的什么?当然不会是守在宫里陪自己一百天,但眼前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与周国决战更为重要?此外,既然这次符陵不去,周国能不能抓住机会奋起一击,保住半壁河山?楚翔既是疑惑又有些庆幸,正沉思中,符陵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楚翔回过神来,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自己现今已沦落至生不如死的境地,还管这些做什么?就算想出了对策,又能如何?辇车停在了寝宫前,这时狂风已停了,满天的乌云散去,仍是阳光普照,楚翔下车往门口走了几步,想到那寝宫里坟墓般的阴暗寂静,心头一阵发悸,停下脚步,对符陵道:“我这会不想进去。”符陵道:“也好,那朕陪你去花园走走吧!”这是楚翔第二次进御花园,一晃数月过去,冬去春来,但北国的春天来得晚,已近三月,御花园中星星点点的残雪尚未融尽,枝头不见繁花绿荫,仍是一片枯黄萧疏。楚翔身体虚弱,昨夜又被符陵折磨了许久,默默无语地走了一段,便感不支,符陵让他在园子里的一座八角凉亭里坐下歇息,令人上些膳食点心茶水来。楚翔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东西,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符陵想了想,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早,便道:“那你先在这里坐坐,朕也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便不陪你了,天黑之前你记得回宫就行了。”又嘱咐了旁边侍候的太监侍卫几句,让他们看好楚翔,按时送他回宫,即径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