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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景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天子点点头,甘仪言道:“既然他尚有挽救之法,何不早早报来?”“这或许怪不得他,当时朕气恼在头,未听他细说。”天子不以为意地坦言道。“圣上厚恩,既然如此,不妨看在他戴罪立功的份上,免其死罪,褫夺其官职军权,允许他回乡养老。”“嗯……宰相所言在理,便是有功,可也有过,此事……”“陛下!”顾小舞连忙打断道:“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将那公主妥善关押为上,毕竟逸景身在牢狱,插翅难逃,可那公主却是千般聪明,令人胆寒。以臣之愚见,不若以帝师华景所制机关将其囚禁,免除后顾之忧。”天子还未点头,花辞树却阻拦道:“大人不可!那胡莽公主亦是通晓机关之术,恐怕轻易便可破解。”顾小舞恍然大悟告罪道:“臣不知其情,罪该万死。花军长言之成理,况且帝师华景失踪多年,这机关怕也是不好使用了。”“帝师华景啊……”天子轻叹一声:“他确实失踪多年,当年逸景入朝,也不过是为了寻他这个二哥……罢了,逸景之事暂且搁置,花辞树且仔细安排那胡莽公主,若是她再度丢失,朕便连同你一起治罪!”“臣遵旨。”花辞树淡然行礼退去。“此事能躲初一可躲不过十五啊!”陆一川焦急道:“甘仪一定会再度令人上书弹劾大军长,便是不弹劾,咱们也不能让大军长在牢中呆上一辈子!”顾小舞一路向前疾走,并未回头,背对陆一川而笑道:“本官尚且冷静,你又着急什么?”“大人还有办法?”“皇宫中那些侍从收咱们的好处还少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圣上早已消气,也要顾念旧情,少不得这些人了。你为本官传下令去,今日开始,多加留意圣上动向,大军长立了哪些军功,做了哪些善事,他们也该多多提醒皇帝陛下才是,免得那人贵人多忘事!即便他贵为天子,也少不得听些耳旁人言。”陆一川豁然开朗,行礼告辞便快步离去。“顾小舞为了司福罗逸景,可谓是殚精竭虑,连帝师华景都让她一并搬了出来。”“一体同心,她当然要救。”甘仪神色悠哉地看着池中鲤鱼。“那还需要继续弹劾逸景吗?”“当然。不过圣上火气也消了许多,眼下怕是摇摆不定,时间越发拖延,于我们越发不利。”“眼下已是深秋了,那牢狱中黑暗冰冷,鼠蚁横行,再拖延下去,要是大军长不慎冻坏了病死了……”甘仪会心一笑,道:“是啊,可别再有人给他送些御寒衣物才是。”“何人如此大胆,莫非想着文武勾结不成?”曲璃萤动了动眉毛。“既然如此,就照你说的办吧。此事小心,要做的滴水不漏。”“下官明白,古来死在牢狱中的官吏数不胜数,多一个人也无关紧要。”不要瞎想,长铭就是怀上了。第128章第一百二十一章死不瞑目花辞树:我当真不愿听你的遗言。花辞树在听闻将萧听得雪刺配充军的消息时,长叹道:“无力回天。”仲军游州宪在旁,几番踌躇来去,终是于心不忍道:“他毕竟是逸景的儿子,在我安戊军中尽忠职守,对大军长忠心耿耿……”“你想为他求情?”花辞树冷冷问道。“下官……”游州宪不知该从何处开口。“休得胡思乱想!”花辞树呵斥道,“他是逸景的儿子,你为他求情,岂非同甘相作对?他之权势,如日中天,这般以卵击石,莫非要将安戊大军一同连累不成?”“是连累安戊大军,还是连累你我二人?”游州宪不假思索地反驳道。花辞树目光凶恶地瞪他一眼,咬牙说道:“诺无你我,谁能再领安戊杀敌御寇?古来秋之死还没令你受够教训吗?此事就如当年,逸景与我,也只得咬牙忍耐。”“他势单力薄,却还不忘恩师之仇,若是逸景当真惨死,大军长可还记得朋友之意吗?”游州宪愤然言道。“啪!——”花辞树挥手就将人打倒在地。“你若还想做这安戊打仲军,就莫要问这等事情。”花辞树居高临下,睥睨视之。“大军长!”安戊军中另有一人来报,“甘相为萧听雪求情了!”“当真有此事?!”花辞树顿时喜出望外地,方一展露笑颜,却又猛然敛去神色,霎时间他的面容阴晴不定。“大军长?”游州宪轻声唤他,“何以愁眉不展?”“因为本官知道,甘仪不会就此收手。”“花大军长!”远处街角另有一人乘车而出,马蹄疾奔,飞沙走石。花辞树定睛望去,隐约想起那人正是大理寺正,顾小舞的得力心腹,唤名陆一川。但是看这来去匆匆的架势,对方显然无意再行官场客套,繁文缛节。陆一川对他道:“逸景在牢中已然性命垂危,恳请大军长屈身相见!”花辞树双梦圆瞪,未及呼出一声诧异便翻身上马,正欲扬鞭而去,游州宪上前来一把撰紧缰绳,陆一川顿时心惊rou跳,险些扑上前来将游州宪推开,亏得万般镇定才未曾轻举妄动。“大军长,此事比起为萧听雪说两句好话孰重孰轻?”“你这是要嘲笑本官吗?”“下官不敢。”游州宪松开了缰绳,退至一边。花辞树在马背上定了定心神,重新抓过缰绳,对游州宪道:“人之将死,甘相明白本官同逸景些许交情。”言罢,策马疾奔。陆一川长长松了一口气,顿时察觉头晕目眩,脚下虚浮后退两步,幸而依靠马车可支撑身体。对于陆一川的谎言,花辞树不疑有他,只因他心中甚是明了,自己于朝中不参与两党争斗,而甘仪必杀逸景,顾小舞也要早早做好打算,只能有自己一人前来见见逸景。他忽而说不出这是何等心情。花辞树入了牢中便心急如焚地四下去寻逸景,狱卒也不敢怠慢于他,只好顶着他连声催促前头带路,终于到了牢门前便见逸景躺在昏暗冰冷的石床上,还未等他吩咐,狱卒便将牢门打开放他进去。血腥味直冲心肺,他三两步到了床边,已然察觉逸景早已遍体鳞伤,胸前几处伤口流血不止,手臂早已溃烂得深可见骨,更不要提这一床一地的干涸血迹。“逸景!司福罗逸景!”花辞树当真以为他死了,几欲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撕下自己衣裳下摆,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他分明看得逸景伤在何处,可双手颤抖,令他将伤药撒在床沿地面。“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