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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前,到他从马车的窗中望向宫城门。就在那一瞬间,我就莫名其妙的觉得,我想要成为能使他不再露出那种目光的人。”说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莫名其妙,我们只见过一面,十年之后,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和我回去吧。”“回去?”她把搁在梳妆台上的银盒掀开盖子,“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么?十年,尽管我努力的习武,但注定我依然无法成为那个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你爱我么?”徐子鸢忽然问道。刘颐只是看着镜中的她的面容,觉得隔着一面镜子,居然就这么远了。“你不爱我。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你觉得对我愧疚,想要实现定下婚约的承诺,或者说,是可怜我。”她语气平静。“只是可惜,我徐子鸢这一生,最讨厌别人可怜我。”镜中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拿起银盒中的红纸,放在唇间,轻轻一抿。如火焰般的红色。“你不适合这个。”刘颐看着她镜中妆容华丽却神色寂然的脸,不死心的劝道。“不适合么?”女子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个刘颐从不曾见过的妩媚的笑容,声音也一改清淡,变得甜蜜柔和。只要我想,我就能够得到一切东西,包括风情,包括妩媚。可惜的是,这里面不包括你呢……☆、一曲繁华翡翠楼内喧声一片,这间翡翠楼中唯一一间寂静的房间,如同大浪上的孤舟。楼下的喧嚣声中,一个尖细的女声叫道:“各位爷!这种场面可请不出我们的头牌姑娘来!火凤凰是那么好见的么?”随着她这一嗓子,喧嚣声更盛,人人都可劲儿嚷着喊着。徐子鸢最后一遍在镜中看了眼自己妖娆妩媚的脸,转身,一眼也不看刘颐,朝着那扇门走去。她走过刘颐身边时,刘颐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沙哑的嗓音带了些无奈,“不要这样糟践自己行么,你曾救我性命,我不忍看你落得如此地步……”“呵,”她自嘲的笑了笑,“救你性命何止我一人,那人下场如何,便是我的榜样。”说着将手慢慢抽出,低声道:“世人都道娼妓低贱,但我已说过,于我而言,受别人的施舍才是低贱。”子鸢拖起长长衣摆,从打开的门扇出去,没有一丝迟疑,只留给他一个努力直起来的背影。他追出去,扑到二楼的扶杆上。楼下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此时都朝着二楼下到翡翠台子的螺旋楼梯上望去:子鸢正从那里往下走。刚刚在屋内,只看到她身上的衣裳是红绸鎏金,此刻才看清这衣裳后摆极长,随着她的移动,渐渐铺满楼梯。如同凤尾。楼下激动的呼喊着:火凤凰!她施施然的走到那翡翠的台子边缘,松开手里抓着的裙摆,外衣落地,露出里面穿的一身石榴红纹牡丹的长摆舞裙。她款款走到台子中间。翡翠色配着石榴红本是极容易显得俗气的搭配,到了这里却有种水火交融一般的美感。也只有她这样霸气凛然的姑娘,能够将这一身穿出如此气场。舞台上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又说了句什么,引得台下一阵欢腾。说完她便下了台,独留子鸢一人站在台上。场子瞬时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死死的盯着那碧玉一般玲珑透彻的台子上的她。几声古琴拨弦的声音从那扇翠玉屏风后响了起来。刘颐从台子上往下看去,正好看到那屏风中的人。居然是刘蒨!刘蒨居然也来了这里,还亲自cao琴为子鸢奏乐?刘颐皱眉盯着他,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刚刚子鸢说的救他性命的人不止她一个,指的可是刘蒨?他下场如何,会由他一手造成么?那屏风后的白衣公子却不曾在意二楼死死盯着他的灼热目光,伸出芊芊玉指拨绕着琴弦,一串如泉水叮咚般悦耳的音符从他手下流淌而出。台子上的一袭红衣在这乐声中舞动起来。大约是她曾练过武功的原因,她的舞姿柔中带刚,如同一只在清泉中涤洗自己羽毛的火红凤凰,即便收起了自己的尖喙,却依然难掩自己是鸟中之王的尊贵傲气,更如同一簇遇水的火焰,被水压住爆裂的性子,反而把其中的妩媚柔软尽显无疑。清水涤火凤。刘颐突然想起绘在翡翠楼前玉牌上的这行字。刘蒨的乐声轻灵,这舞台也足够清雅,而徐子鸢的这支舞热烈妖娆,分开看似乎完全不搭,放在一起却居然产生了一种互相压制之势,使妩媚之舞不显得浪荡,使清淡之曲不显得单调。相辅相成,便是这样了吧。乐声渐低,水袖渐寂。一曲繁华,歌落尽。最后一个音符在翡翠之上弹跳着,徐子鸢直起身来,向台下行了个礼。台下的男男女女依然沉静着,似乎沉溺在舞姿、乐声中尚难自拔,隔了一阵,才突然爆发出猛烈的叫好声。身旁一个东西轻轻触了触刘颐的手臂,是上次在刘蒨的烟雨阁见到的那个姑娘,叫做锦墨来着?她端着一只小瓷盘,盘上的一只小瓷杯里荡漾着一泓清茶,三片极嫩、极绿的叶片安静的沉在水底。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三公子让我送来的。”刘颐接过茶杯,装作不经意的往楼下看了一眼,把茶杯凑近唇瓣。“刚刚奏的那只曲子叫什么?”锦墨摇头道:“无名。有个人说,懂曲之人,无需追问曲名,也能与它心有灵犀、一点而通。不懂曲的人,听曲只听得出曲名而已。”“这是他说的?”“不是。”锦墨接过茶杯,放入手中的小盘上,“您还记得烟雨阁,公子住的屋子旁边的那间房么?两个时辰之前,公子在那里给刚刚被保出来的徐公子奏了这支曲子,我请徐公子起个名字,他便对我说了之前的那两句话。”“可宁被王侃保出来,不是应该随王曦月去了?”“王姑娘杀了他最喜欢的女子,以徐公子那样的性格,怎么能忍受被仇人相救?”“他要是就此跟王家一刀两断,那王家如何肯善罢甘休?”“所以我家公子总说,徐公子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该看清的东西,绝不会错了。”锦墨露出一个清淡中带着忧戚的笑容,“听完这支曲子,他就服毒自杀了。”刘颐听到耳边锦墨温柔的声音,“现在他的尸身应当是送到王家了吧?只可惜,人虽然去了,身体还要违背己身意愿;但既然人去了,世间一切不得已,也便与他无关了吧?”两个人沉默下来。他不曾想到徐可宁居然最终选择了这么一条路,那向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侠客生活的男子,居然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撒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