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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世上其他五位亚圣,每个都像先生一样的无所不知?段崇轩问道,“这柬会通向哪里?”“先生说是叶城城北外。”殷璧越暗暗点头。叶城城北外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没有危险又不会引人注意。离重明山也很近。小童正准备行礼告辞,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段崇轩,“先生还问,令尊可好?”段崇轩一怔,随即气也不喘的答,“很好,身康体健精神足,马场能不喘气的骑十圈,射箭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准。每天要吃四大碗南洲玉粟,夜食与糕点更是从没断过,多谢先生惦念。”小童听得仔细,听完也没再问,对他们三人行了一礼,身影凭空消失在港口。殷璧越觉得很奇怪,先生问的奇怪,话唠答的也奇怪。能劳先生问一句,段崇轩的爹必定不是普通人。这点他早就猜想过,甚至连话唠是剑圣私生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脑洞都开过。但若不凡,为何连吃几碗饭都要提上一句?除非,先生问的意思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二十年前……你多大?还记得……”还记得当年令尊射箭的英姿?段崇轩理所应当道,“自然都是编的!三年连封信都没有,谁知道他好不好。”……殷璧越再次无言以对。殷璧越看着三人手中的柬,一式三份,一模一样。他试着凝神去解上面构成印章的线条,立刻感到神识如针扎般刺痛一瞬。果然,还是太勉强。如此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将自己的柬递给洛明川,“我们换。”段崇轩诧异问道,“四师兄,这是怎么了?”洛明川亦是不解,“师弟?”没有解释,也没有理由。少年沉默的伸着手,似乎对方不接就决不罢休一般。海风呼啸,吹起他戴着的兜帽,露出眉眼间的坚持固执。三千白发衬在墨色披风上,显得愈发刺眼。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海浪与风声都不能动摇分毫,“我们换。”“……好。”第21章燕行殷璧越刚拿到洛明川的柬,就将剑握在手里。立即注入真元,身影便消失在港口。他隐约感受到风浪的呼啸,市井的喧腾,官道飞扬的烟尘和初夏刺目的日光,一切却明明只在须臾之间。下一瞬,他踩在真实的土地上。还未看清眼前的树林,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将他向后扯去!即使有所防备,殷璧越还是踉跄两步,来不及回身,剑尚在鞘中便携着磅礴真元向后刺去,却在顷刻间如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小乘境强者!他却没再动用准备的后手,因为拉力消失,身后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兄台且慢!在下并无恶意!”那人松开刚才搭在他肩上拉他过来的手,退后两步,一身气息收敛无踪,“这位道友……”殷璧越回头看去,霎时愣了。不是因为这人长得过于好看令人说不出话。而是……很面熟。一身半旧的深褐色短打,腰间挂着个酒壶,身后背着一把长刀。头发乱糟糟的束在脑后,下巴还略有青色的胡茬。这副‘落魄江湖载酒行’的打扮,分毫不像个修行者。但若细看,这人五官棱角分明,轩眉斜飞入鬓。因为眼神太过清亮,自然弱化了那双春水桃花眼的风流。只显出通身的散漫与桀骜。眼前人也打量着他,似是怔了。末了不确定的问道,“老四?”这时身后响起了话唠的声音,“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那人回头,立刻大惊失色,“老五!”随即指着他和段话唠,“奇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凭空冒出来!……老四啊,你头发怎么了?我刚都没认出你!”殷璧越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面熟了。因为这人,就是三年难得回一次沧涯山的三师兄,燕行。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段崇轩来到兮华峰,对着师父画像行拜师礼的时候。殷璧越对燕行点头,“三师兄,这事说来话长……”他也不清楚自己白发的原由,因此话锋一转,“我和五师弟此番来南陆,是来参加折花会的。”话唠接道,“三师兄你呢?”燕行露出尴尬的神色,“我这事说来话更长……”突然他面色一变,“敛息!”殷璧越和段崇轩顷刻紧张起来。三师兄已是小乘境了,他要躲着的,会是什么人?殷璧越目光落在他方才的落脚处,距离那里不到两寸,插着一个阵旗。想来燕行刚才猛然拉他退后,就是怕他弄坏了这阵。这样的阵旗还有八个,落点曲折,在林间划出大约方圆三丈的范围,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殷璧越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隐匿阵。但是布置手法很粗糙简陋,如果不是布阵的燕行修为高深,只怕随便一个学过点阵法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殷璧越指间微动,一道真元打出,飒然微风间已有两个阵旗对换了方位,他手势再变,最北的阵旗微微向南偏了半寸。就是这样细微的改动,令整个阵法顷刻间不一样了,仿佛吹到阵中的风都静了下来。燕行感受到这种变化,气息顷刻放松下来。狠狠在他肩上一拍,惊喜道,“老四!行啊你!”殷璧越被他的豪迈举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下头,“师兄谬赞。”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燕行信任他,他也改不了燕行的阵。可他仍觉得奇怪,如果是境界高于燕行的强敌,这个阵岂会看不透?如果对方境界不如燕行,又为何要躲?这时树林不远处响起里窸窣的动静,隐约间一个白影穿过。那人越来越近,云靴踩在落叶与杂草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丝毫没有掩藏踪迹的意思。是一个青年男子,手中持剑而来。青年越来越近,近到能看见博袍广袖上绘着的泼墨山水,眉峰间的森然寒意。燕行神色重新紧张起来,再次闭口不言。连带着殷璧越和段崇轩也被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