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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无情对待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越来越多。他还没有和明楼一本正经去谈什么,有时候明想,可心里一部分在畏缩,一部分还装作理智地劝自己,还有什么不懂,谈不谈都是一样的。渐渐觉得应该去谈谈的初衷也不那么让人介怀,不那么想得起了。如果渴求明楼,那他明明就在身边,再贪心的人也该对这距离感到满足。明楼还是能找机会玩戏,没得听,就自己唱。没本事上台,随便清唱个几段还是愉快的。这在异国文化圈尤其受欢迎,各位学者大牛们都深深自豪自己能够接受到古老神秘的中华文明的熏陶,是否听懂不影响一脸神往。座中都曾出现日籍的交流者,席后来探讨各自传统文化,明楼同样能够侃侃而谈,礼貌又疏离,毫无瑕疵,因为对方不见得有接近的价值,但自然更没有得罪的必要,就只把面具拉回普通学者形象。他唱什么明诚拉什么,有天有刚来的留学生自告奋勇说也学过,又是要跟明楼对坐宫。本来是经典,都不用提前排一遍,好说得很。但刚开始唱明诚就眼皮一跳,觉得自己曾经在神经高度紧张下听过的那几句给他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就又回到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夜晚,顿时想把胡琴撂了。他不畏惧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只是不喜欢那段词。可不能当场撂,明楼已经唱出口了。他唱,贤公主细听我表一表家园。明诚表情没变,心里面只说再也不要听这段,大哥唱也不要听。我大哥替宋王席前遭难,我二哥短剑下命丧黄泉,我三哥被马踏尸骨不见,有本宫和八弟失落北番。不好听,明诚想。我是被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神论者教养大的,但现在居然有点在意一切不吉利的句子。他不觉得自己拉琴有什么失误,但明楼好像还是察觉。唱完递茶给他的时候明楼说了句,那以后不唱这个。他故意问:“怎么?”明楼拍拍他,“只要你高兴。”他有点心不在焉,但说话时还是有淡淡微笑在脸上,是年年岁岁长成的对他惯常宠溺的态度,不似平日对旁人时往面具上修饰的模样。直到他走开去和别人交谈,明诚低头收自己的胡琴,脑子里对这一笑仍挥之不去。他和明楼之间并不是没有迷惑在。还是得和明楼谈谈去。想开了也就怎么也是明楼,谈话谈得通谈不通也还是明楼,说出什么话明楼也没有抛下他的可能。他下决心去谈话那天明楼恰好忙得昏天黑地,一天在外奔波彼此不能好好说句话,好不容易天黑快要回家,明楼忽然说还与人有秘密的会面,不会太远步行能归,让明诚先走。事关公务不好反驳,明诚也就,但到零时明楼仍不见踪影。明楼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消失,那就是有确实无法脱身的困难。明诚觉得不快,但这种时候也只有等。他抬手看了看表,拉上窗帘,检查明楼早上出门前是否带走了枪,然后关上灯,然后去把自己一个人陷进沙发里去。最近几方分明都没有大动作,他一时没有猜出明楼可能去的地方所以也无路去找。等明楼回来的时候他会去跟明楼谈很多事,首当其冲的会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个人行动然后呢?说得太委婉会被明楼轻易绕进去,所以开门见山好了。我爱你,你知道,你难道没有任何打算。你在试探我。我爱你,那又怎么样呢。明诚在心里把这些话涂掉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一句能轻松地说出来。愚蠢。幼稚。枯等到后半夜,他起身去把自己的手枪上膛,然后守在门口。又是很长时间,然后门锁转动。他举枪指向开门的人,而一只手把他的枪口往下略按了按。明楼说:“是我。”明诚松口气,放下枪把他拖进来。明楼第一眼看起来还好,他于是像方才想过千万遍地一样开门见山:“我想跟大哥谈谈……”他没说完已经意识到明楼在流血,深色西裤被浸染了一片,不显眼,只不过有子弹打进腿上,非致命伤。明诚心里一梗。明楼说:“我恐怕你得等会儿。你学过处理枪伤是吧?”伤口比较重要,明诚没来得及问发生的事,火速奔去卧室取医药箱过来,明楼靠在沙发边上没有坐下,目光跟随他。“子弹还在里面,但股动脉近了些,不用急着取出来徒增危险。”明楼说话声愈低,几近温柔,“只需要先帮我稍微处理一下。”明诚点头,倒是没忘了笑他一句,“稍微?”“你看着在紧张。”明楼说,闭上眼睛一副放任他随便做什么的模样,“别这样。我太累了,不想自己动手。”明楼都没有要伸手自己解皮带,于是明诚理所当然地代他做了。西裤脱下来,明诚的手指轻轻按上去,明楼的皮肤在发烫,紧绷的肌rou在他的指腹下放松。他想,大哥就没有想过别的。但歪念头想想就过,他专注去看暴露在灯光下的枪伤,伤口是狰狞的血窟窿,很好,果然没有伤及动脉。这点基本的处理不难,明诚沉默着做完,认命地放弃原本谈话的打算要赶紧收拾东西并劝明楼休息,明楼就说:“还有一个。”明诚惊恐地扫了一眼明楼的脸,看不出玩笑的神情才又查看他掀开外套来露出雪白衬衫被浸染的侧腹,所说的那颗子弹陷入他的血rou,衣料的纤维被揭开后,看出枪口周围有暗色的焦痕,血流不多,但是看起来画面更加可怖。明楼赤裸的上身在灯下明亮,但现在连明诚也没法动摇于rou体,他吓到了。“没有伤到内脏,不是看上去那么重的伤。”明楼平淡地说,“但这一个我想你得帮我取出来。”“大哥。”明诚开口地时候咬不住自己的牙齿,于是听出自己的畏惧,“你应该去找医生。”“不能被人发现我受伤,我杀了人,那会很麻烦。我也还不能和组织上的医生直线联系,效率太低。”明楼说,理所当然所以镇定自若,“你做得到。”明诚知道自己手在抖,也许不明显但用来手术肯定不行。他不怕死,于是有时候也以为自己不怕明楼死。这当然随时有可能,明楼如果真遭不幸,他可以继承遗志代他战斗下去。那一定会带来终身无法愈合的剧痛伤口,但他一定可以承受。他能那么想,是他还没有面对过。“消毒。”明楼平静地提醒他,催促他。“我做不到。”明诚觉得自己已经握不住刀,更遑论用它切开明楼的身体,“你真的得去看医生。”明楼叹气,低下头来吻他,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