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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那么急,差点想给他请假。“下回别吃那么急了,顶多迟到,又不会掉块rou。”顾倾淮见栾澄边走边捶胸口,跟着在他身后拍了几下。“早知道就不说了,没想到我们都在我妈还吓成这样。也怪不得我爸一直紧张她,你说这要没家人的时候可怎么办?”“回头给阿姨画个平安符,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顾倾淮想了想,“等下次回你家的时候,给所有人都画平安符吧。”“行,那先给我画!”栾澄说,“今晚回去就画。”“嗯。”顾倾淮笑笑,没再说话。由于入校时间已经过了,学校的大门都关上了,栾澄解释了好一会儿才跟顾倾淮进校门。比较走运的是,上课的是尤荣光尤老师,尤老师本来就偏爱这两个学生,所以他们俩虽然迟到了,但老师也什么都没问,直到下课才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会迟到。“我妈有心脏病,早上因为有点事,晕过去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栾澄说,“对不起老师,以后我们会尽量避免迟到。”“嗯,老师也不是怪你们。那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老爷子夹着书,佝偻着背,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还好,我爸和我奶奶在照顾呢。”栾澄上台阶的时候扶了老爷子一把——他跟顾倾淮要去给物理组的老师们搬两桶水换上,这活虽然费点力气,但也是受老师稀罕的学生才能干,他以前就经常帮尤老师的组里搬水,“老师,许奶奶那边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找了个亲戚过来照看着,还成吧。我天天在跟前儿看着,她心里也不好受,我也无能为力,所以你许奶奶就把我赶回来讲课来了。我一寻思这样也好,有时候成天对着,她也有压力。她啊,总觉得欠我的。”老爷子叹声气,看着栾澄跟顾倾淮一人拎了个空桶,“还是跟以前一样,拿两桶就行。”栾澄和顾倾淮点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就搬了两大桶新水回来。顾倾淮把自己搬的那桶开盖放到饮水机上。栾澄说:“老师,您平时要是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可一定别客气,尽管找我们就行。”老爷子笑笑:“嗯,去吧。”栾澄和顾倾淮没直接回教室,两人去了趟洗手间。栾澄在隔间里给父亲打电话寻问情况,对面好一会儿才接,而且说了两句就给挂了。栾澄来的时候看到母亲醒过来,本来不那么担心,这冷不丁被挂了电话,又有些惦记起来。“放心,肯定没事。”顾倾淮十分笃定地说,“走吧,去上课。”“你怎么知道没事?”栾澄一脸狐疑。“叔叔肯定不能让她再晕过去一次,我看多半是家里开批斗会呢。”顾倾淮笑笑,“突然觉得上课真好啊。”要不就他岳母晕过去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给老爷子另外盛了吃的,老爷子就不会迫不及待地去“吃”,如果老爷子不“吃”,那土豆丝就不会飘起来,土豆丝不飘起来,也就不至于把他岳母大人吓到晕过去。“但愿奶奶和妈手下留情吧。”栾澄想到奶奶的爆脾气,突然想给爷爷烧几柱香。他还记得,小时候他爷抽旱烟都得是偷摸的,他奶不让抽烟,但是他爷就改不掉。拉二胡,喝点小酒,再偷摸抽一袋旱烟那是他爷平生最大享受。前两者可以明着干,后者,他奶见一次就批斗一次。这一次虽然不是抽旱烟,但是把贤惠的儿媳妇儿给吓到晕过去,那后果也是相当严重。从医院里出来,栾浩就拦了车把爹妈跟媳妇儿都带回了家。一进屋,他那彪悍的老娘就把卧室门一蹬,带着装有老爷子的酒壶进屋把门关上了。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一阵怪动静,老爷子“嗷呜~”一声:“臭老婆子!哎哟我不出去!”老太太气得直磨牙:“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出来?!”老爷子在酒壶里被晃得一阵眩晕:“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没注意到玉芬过来了么!”老太太把酒壶倒过来,用力甩了好几下,老爷子被甩出来,“吧叽”一下糊到了墙上。墙上猛地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直到老爷子从里头飘出来,才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所以我说吧,要不就给玉芬开了天眼,让她能看到我,她知道是我估计也就没那么怕了。不然你说她看又看不到,纯靠想象,那只不定把我想成什么模样,那她能不害怕吗?”老太子死死贴在墙角上,完全不敢再往前,“老婆子,你就消消火,再考虑考虑。一会儿也问问老二,看看他同不同意。”“先让玉芬歇会儿吧,肯定吓坏了。”“我看用不着,我都看见小顾给她画安神符了,要不是小澄突然说我还活着,玉芬一点儿心里准备没有,她也不能说晕就晕啊。”老爷子说着,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往门口蹭,“这俩孩子怎么没动静了呢?”老太太一听,果真安静。她起来去开了门,在客厅里没看见儿子儿媳,扬声叫道:“玉芬,栾浩,人呢?”栾浩轻咳一声,心虚地看着妻子的眼睛:“妈叫咱们了,要不我出去看看?”赵玉芬沉沉地出口气:“除了爸的事,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栾浩张张嘴:“有……”何止有,那简直多了去了,搞不好一白天都说不完。赵玉芬了解爱人,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她知道栾浩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只是被瞒着这么重要的事,她心里也是有些郁闷。她起身去应了声,转头小声说:“剩下的一会儿接着说。”栾浩暂时松了口气:“放心,这次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太太坐到沙发上示意儿子也坐过去,这时老爷子问栾浩:“我打算给玉芬开天眼,免得她看不到总是乱想。如果她能看到总不至于再怕成这样,老二你说呢?”栾浩看了看一直直勾勾看着沙发空位的妻子,觉得人类自己的想象力有时候确实能把自己吓得不轻,便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赵玉芬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她坐到栾浩旁边,下意识地握紧了沙发,并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老太太旁边的位置。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直觉告诉她,那边有人。“妈,我爸……我爸是不是在您旁边啊?”赵玉芬试着在脑子里回忆公公的模样。“嗯,你别怕,你爸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就是变得灰不拉唧的,像刚从矿坑里出来的一样。”老太太说,“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但你要是觉得害怕,那就不让你看到了。”“我还是看看吧,看着会觉得好些。”看不着了自己在脑子里乱想鬼怪的模样,反倒吓人,因为总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