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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书的眼睛,漫不经心道:“怕是你已杀不了我了。”薛元书扶着树干,急促喘息,半天才缓过劲。他一手拭去嘴角血迹,漠然凝视远方:“我本就不曾打算杀你。熊沐放了你走,又回来做什么?”东子没有说话。薛元书笑道:“小皇帝在京城,你这一生算是完了。”东子深邃的目落在薛元书脸上,细细打量一番,他说:“像你这样,一辈子都在找,另一个一辈子都在逃,才是一生完了。”“你也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了,谁都无须忌惮我,我已经杀不了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守好这江山,才不枉为苻家子孙。”薛元书脸色苍白,已见不到一丝血色,他中毒已深。“你打算死了吗?”东子问。薛元书咳嗽两声,叹了口气:“生死有命。”他拍了拍东子的肩头,随后握住,神情有些恍惚:“当心八王爷。”东子嗯了声,远远望了一眼魏青云的房间。“薛元书。”薛元书抬眼看东子。“谢谢你。”这些年出生入死,东子能感受到,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刻,薛元书都是真心在帮忙,甚至到了自己生命受到胁迫的时刻,他依然给他留了生路。“滚。”薛元书抬脚就要踹,东子已先一步走出门外。那一天,薛元书坐在日暮的阳光里,仔仔细细数来数去,他还有八丸解药。薛元书五指一拢,将它们一粒一粒小心装入瓷瓶之中。外面下人来报,说魏青云已醒了。薛元书想了想,倒出一粒解药,将它捏成两半,一半就着凉凉的茶水送入腹中。他略坐了会儿,待四肢百骸中的痛苦稍消解一些,便就站起。“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师弟。”“……”魏青云颇有点无能为力,苦笑道:“我有得选么?”“没有,你只有这一个选择。”薛元书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他吃药,因顾忌前番被薛元书强吻,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魏青云不得不服了软。在魏青云的眼里,薛元书是个不折不扣喜怒无常的大魔头,哦,武功还奇高。听师父说,这种武痴都有点深井冰。不过消得三日,连魏青云都看出不对了,薛元书居然会吐血!魏青云指着床边那摊血渍几乎吓得跳起来,下人听见他叫连忙进来。“我吐血了!!!我什么时候吐血的?是不是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吐的?”魏青云按着自己心口,隐约觉得有点痛。下人忙道:“公子休急,不是公子吐的,这,奴婢这就收拾。”不是他吐的?魏青云多长了个心眼,半夜里,听见一点动静就坐起来。薛元书伏在床边,压抑着声音,他似有所觉,扭头一看,魏青云安安分分躺着。薛元书趿着鞋,走出房门。魏青云也趿着鞋,走到门边,自窗缝中窥得,原来武林高手也中了毒,看着还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薛元书漱完口,站在廊檐下与人说话。他似乎挺了不得,成日里有些穿官袍的人来与他勾兑,估计干的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早晚他要是犯了事,他就能重获自由。薛元书回头看了眼。匿在窗缝后面的魏青云心中剧烈一跳,赶紧趴回床上,他忐忑不安地躺着,刚翻了个身,薛元书已裹挟一身寒冰钻进被窝,冷得魏青云一个哆嗦。薛元书似才发觉自己身上寒气,将手脚又缩了回去。两人在黑暗里对峙片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魏青云听见自己主动开了口,那一瞬间他有点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你是不是有病啊?”魏青云问,“我看见你吐血了,有病你就找个大夫治治,别耽误了疗程。年轻人,不注意身体,老了会有很多毛病的。我看你也三十来岁了,再不注意保养,到了四十岁五十岁上,估计就不得行了。”薛元书不说话,盯着魏青云看。魏青云结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你天天在我旁边吐血,这太吓人了。万一哪天你死了,官府拿我问案怎么办?”薛元书的手扯开魏青云的中衣,在被子里,冰冷的手贴着魏青云的腰线,翻身将他压着,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魏青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待得二人气息俱是火热,魏青云稍稍缓过气来,喘着气说:“我家里有亲戚做大夫的,天下男子,都意志薄弱,禁不起撩拨。此时我对你有反应,这是天生自然而然的本能,阴阳调和才是正理,你这样很容易得病的,不如你放了我,我给你找个女人来。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行走江湖多年,认识不少,无论你要琴棋书画哪一款,只要你说,只要我有,我都能给你找来,看在我魏二公子的面子上,少不得都要卖个笑给你。”猛然间魏青云一个抽气,再不敢言语。薛元书将那处握在手中,恨不能搓圆捏扁,牙齿贴着魏青云的脖颈,低沉着声:“你常流连烟花之地?那些花娘,你与她们很熟么?”“……别别别,哎哎哎,薛元书!!!!”片刻后转而求饶:“师哥,师哥,我错了,疼疼疼……嗯……”魏青云又在郁闷中醒来,艰难苦闷地张开他肿成两条线的眼睛。他深切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他又不是女的,怎可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还是个快死的男人。想到前日偷听到太医向那个什么张大人说的话,魏青云胸中闷闷的。这时门外走来一人,魏青云虽武功尽失,练武之人敏锐的感官却还在。“张大人。”魏青云站起身,向东子一礼。东子撩开袍襟,与魏青云对面坐了,注满两只茶杯,请魏青云用茶。“谢谢,谢谢。”魏青云喝了半口,就喝不下去了,充满机灵的一双漂亮眼睛认真注视东子,问道:“不知道我师哥是有什么毛病,昨天在下无意中听到太医朝张大人禀报,既然我师哥中毒了,那就给他解啊,我师父说了,用毒的人多半阴险毒辣,要是不肯交出解药,我这里倒是有个门道,我曾识得一名隐士,对毒物多有研究,他送过我一只千年雪蛤,乃是活命之物。”“只是……”魏青云脸带为难:“我那师哥,恐怕不会放我回去取,不知张大人可否愿意代劳?”东子当日就动身,离开京城,且遵循魏青云所托,只字不曾向薛元书提起。苻秋一晚上辗转难眠,半夜坐起将薛元书诅咒了千千万万遍,上朝时火气极大地与群臣彼此耍浑,自上朝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