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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絮云朵朵。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旖旎洒下,给大地万物铺上一层潋滟的金光。春分时节,御花园鲜花绽放。花瓣姹紫嫣红,嫣若云霞般在微风中款款飘摇,好似一阵轻烟雨雾。李弘站在石子路边,凭着风,一头墨黑发丝轻舞飞扬。一枚粉嫩的花瓣随风落下,坠在李弘的手心,停留不过片刻,便迎风而起飘向了更远的天边。望着那愈渐飞远的花瓣,李弘目光凝结,平静的心湖泛开一层微波涟漪,“风也不知倦怠地追寻着阳光,而我却要在这东宫孤独终老。”轻声叹息,唇畔笑意失落而寂寥,“又或者,我等不到终老的那一刻,便会因孤独而死去。”看着李弘落寞的背影,敏之心脏倏地一紧,右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呆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该如何接口。李弘回身看向敏之,在他明净清澈的眸子里,李弘看见了他自己。悸动牵扯着他的心弦,李弘伸手欲要轻抚敏之的脸庞,却在见到他不着痕迹的闪躲后,黯然收回了手。“敏之,你在拒绝我。”李弘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隐匿着忧郁的黑眸此刻更显晦暗。“太子殿下,”敏之凝重的语气显示他的心,正在进行一番深思熟虑,“敏之从未想过接受,又何来拒绝一言?殿下的心,不该如此。”“不该如此?”李弘惊愕的眸子锁住敏之璀璨闪烁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一切。可他只看到一片清澄,如水似月。“难道在你贺兰敏之的心中,从未有过我李弘的一席之地?”李弘一步上前钳住敏之的肩头,力大到指尖镶入rou中却浑然不知,“敏之,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丝的在乎我?”敏之与他视线交缠。李弘那隐藏着极度压抑的神情倒映在眼底,让敏之几乎忍不住的就要脱口承认。可心底那残余的一丝理智却在不断的提醒着:要断!要断得彻底!“贺兰公子,你与太子有血缘之亲,即便是皇室认可,天下不应、百姓不允,长此以往,太子之位更是难以保全。今日老夫斗胆相求,请公子……务必断了太子的痴念……”许敬宗的话在耳边来回重复,敏之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神后,神色自若的回道,“于公,于私,我都是在乎太子的。”无视李弘那恍然惊喜的神情,敏之咬着牙关逼自己开口接道,“只是,那不是太子要的感觉。”听完敏之最后一句,李弘整个人愣住,颀长的身躯倏地僵直,黑眸圆瞪的他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紧握敏之肩头的双手骤地一下松开,李弘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面前之人,呆愣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有那句话在他脑海膨胀扩散。敏之心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失措。李弘的一言不发以及他眼中的幽静,都如魔障般影响着自己的心情。就在敏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李弘陡地扬唇而笑,眼眸深处隐着水波般的凄迷粼光,“是我莽撞了,也不管敏之心里如何作想,就这般污言秽语起来。”“太子,”敏之才刚开口,李弘一手遮住眼睛,一手随意摆了摆道,“敏之无需多言,一切我已尽知。”慢慢移开手,李弘再度睁眼时眸底笑意满满,仿佛方才那一幕黯然悲怆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梦流逝,“时辰已近,回宫罢。”转身的刹那,李弘眼底的笑意如水蒸气一般徒然蒸发,晦涩蓄满眼眶,抑郁到极致的心,闷得有些窒息。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李弘微微侧头,视线还未触及便已扭转回头,迈步朝前走了去。敏之静立原地凝视李弘身影远去,双唇轻轻开启,“李弘……”微不可闻的话才从口中逸出,便被风一拂而过,消散无踪。而此刻的东宫偏殿,那宫女等两旁的人全退下后,才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三殿下已经等不及了,问你为何迟迟不动?”墨卿挨着就近的椅子坐下,凉凉应道,“他心中之人自来便是贺兰敏之,至今为止还未有碰过我。”“什么!”宫女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难以置信的瞪着墨卿道,“他居然从未碰过你?”墨卿讥笑点头,美如画卷的脸庞悠然溢笑时,竟与殿外那人有着惊人的相似。见那宫女似有话问,墨卿抢先一步问道,“怎么你会来东宫。三殿下不是让你留在掖庭宫帮他打探消息?”宫女勾唇冷笑,瞅着墨卿的眼睛里满是敷衍,“三殿下只是想知道贺兰敏之是不是真的失忆,才叫我前去试探。如今看来,他确实大不同从前。”扭头看了看殿外无人,宫女走近几步覆唇在墨卿耳边低声嘱咐,“最近皇后娘娘对太子之行甚为不满,你再加快行动让太子沉迷,不出多日,太子之位定能易主。”墨卿眼眸微地一抬,一抹异样的深光在眼底稍纵即逝,快得令人还未看清便已消失不见。见墨卿沉默不语,宫女柳眉微颦,正欲说话,只见门外传来太监行礼的声音——知道是李弘回来,宫女忙退开数步,鞠身站到了殿内的另一侧。李弘走进殿门的那一瞬,墨卿便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出的压抑与萧瑟。还来不及多说什么,李弘疾步上前抓住墨卿的手从侧门离开,只留下那宫女站在殿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离去。半晌后,惊异散去,宫女弯唇而笑,毫无温度的笑意里盛载着绝冷的隐晦。敏之站在东宫门口等了片刻,等那宫女出来后,送她回掖庭宫,刚想转身离去,那宫女猛地上前抱着他道,“公子对奴婢之恩,无以为报。奴婢只有将公子铭记在心,永不敢忘。”敏之大惊,仿如触到烫手山芋般一把推开那宫女,尴尬笑道,“此事不必言谢,姑娘你……”“奴婢名叫秋菊。”宫女满目含笑的望着敏之纠正。“秋菊,”敏之点了点头,脸上笑意逐渐柔和,“宫闱之中万不可肆意妄为,姑娘还请自重。告辞。”说完,反身大步离去。看着敏之的背影,秋菊颔首轻笑,审视的目光里闪着狡狯的光点。“怎么,心动了?”一道身影从角落走出,戏谑的口吻下掩着一丝森寒。秋菊闻声赶忙回头,朝来人恭敬行礼道,“大人,奴婢不敢。”“不敢最好。”来人抬眼瞅向路天相接的远方,澹澹的语气,却又携着难以抵挡的压迫,“他,可不是你能要得起的人。”侧目瞟了一眼身旁的人,男子问道,“打听到了什么?”秋菊半俯的身子随即深深弯下,认真回道,“回大人,太子与墨卿并未逾越。二殿下常居宫中甚少外出。不过,”顿了顿,秋菊也不知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该说,犹豫片刻后,见男子未有所动,这才壮着胆子接着道,“奴婢听侍奉二殿下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