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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扇卧室的门,是孩子特有的卡通房间。根据资料这家人只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刚才清理楼层的时候,已经被冬兵送去天国了。房间里静悄悄地没有人,但衔尾蛇的视线却停留在桌上一个粉红色的小皮包上。他慢慢走了过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拉开小皮包,里面有一支儿童润唇膏,一面茉莉公主造型的小镜子,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和两张迪斯尼公主系列贴纸。翠绿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衔尾蛇环顾四周,最后把注意力放在衣柜上。他慢慢走过去,猛地拉开衣柜——里面只有满满的男孩衣物,没有一个人。或许只是男孩的朋友或者女同学不小心忘在这里的……又或许……衔尾蛇有点头痛,他按了按一跳一跳的太阳xue,紧接着随手拉开书桌椅子,从底下拉出一个女孩儿来。“你真以为我看不见你?”衔尾蛇无语地看向那个阿拉伯女孩儿。很漂亮的小姑娘,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梳着长长的黑色鞭子,一双大眼睛晶莹有神,此刻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眼角还带着泪痕。她在衔尾蛇的手上徒劳挣扎,嘴里不断说着阿拉伯语,小小的手臂扒着衔尾蛇的黑色长手套。从女孩儿颠三倒四的阿拉伯语中,衔尾蛇大概听明白了,这孩子是这家的亲戚,也是男孩的同桌。只不过很不幸,她今晚没有回到自己家,而是跑到这里来做客。按照九头蛇的命令,是杀掉这家人,这个女孩并不属于这个范畴。但小姑娘毕竟看见了自己和冬兵,这属于必须要灭口的目击者,不管她是不是目标。衔尾蛇拿出了腰间的匕首,女孩儿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开始呜咽哭起来,她哭的声音不大,仿佛太过害怕而不敢出声似的。泪水从她大大的眼睛里一路流下来,看起来格外可怜。噢,别这样,他头痛得厉害!衔尾蛇晃了晃脑袋,拿着匕首的手狠狠砸在了头上,却始终没法刺入女孩的要害。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对吼,一个让他快点完成任务,另一个则在低吼阻止。——你不能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你当然能,这是命令。——谁的命令?你为什么要听从别人的命令?——服从,你就能得到奖励。——如果你这么做,他们会有多伤心?你变成了一个恶心的人渣!伤害孩子的人渣!……谁会伤心?到底是谁告诉他不能这么做?是谁教会他对与错?什么才是他该听从的命令?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就在衔尾蛇满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女孩瞅准了时机,猛地咬在他的手套上,然后推开衔尾蛇往外飞快的跑去。“不,等等——”衔尾蛇惊醒过来,他伸出手阻止,却依旧晚了一步。锋利的金属光芒在漆黑的走廊一闪而过,女孩奔跑的身体笔直栽倒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她睁大的漂亮眼睛正好对着房间里的衔尾蛇,死不瞑目。冬兵冷然地看着他,眉目间有些不耐烦,似乎在问他的工作有没有做完。衔尾蛇有一瞬间的茫然,但那满头思绪很快就被他扔到一边去了。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任务完成,我们该走了。”他踏过女孩的尸体,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仿佛那不过是地毯上的一个花纹。夜幕下,一轮清冷的月亮将银辉撒下大地,花园中的乌鸦尖声叫起来,悚然地扑打翅膀从树梢上飞离,然后落在窗户边缘,漆黑的眼眸犹如掌管死亡的神灵从这里向外监视着人间的一切,冷酷无情,高高在上。衔尾蛇临走前顺了一本客厅放着的西点烹饪书,饶有兴致地翻了两页就决定带走:“这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不知道叉骨愿不愿意买烤箱和材料,我可以做小甜饼给你们吃。”两个人从进来的地方原路返回,月光拖长了他们的黑色影子——“其实看电影也不错,乔治收集了几盘光碟,如果他不愿意拿出来,我们可以揍到他拿出来。没关系的,冬兵,他不敢动你,也打不过我们。”“对了,你没有看见……”噩耗传来的那天,克拉克在花园里修剪玫瑰,而布鲁斯在午睡。布鲁斯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苍老,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说不定很快就会来临。过去作为蝙蝠侠的生活彻底毁了他的健康,各种老年病每天都在折磨着布鲁斯。来送信的人穿着上尉的军装,身边跟着一个士兵,手里都捧着东西。“对不起,詹姆斯莱顿中士在中东战场上为国牺牲。”军官悲戚而严肃地对开门的克拉克说道,然后恭敬地举起手里的盒子,盒子上面覆盖着一面折叠的国旗。克拉克即便有超级大脑,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他还穿着整理园艺时的衣服,白色的园艺手套和外套上都沾着新鲜的泥土,看上去不仅土气还有些傻气。他想伸手去接那个盒子,又突然注意到手套上的泥土,他下意识地在外套上擦了擦。一边的士兵有些不忍心,这是他们到的第三家,之前两家牺牲军人的家属也是这样,在接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茫然无措。“因为爆炸,我们没能找到詹姆斯中士的完整遗体,这是……詹姆斯中士留下的……他的遗物稍后会由其它渠道转交给你们。你们为国家培养出了一个英勇的战士,我们不会忘记他的。”军官继续说道,手依旧笔直地平举着。“不。”克拉克说道:“这不可能。”“我很抱歉,伯特先生。”军官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后者也动作恭敬地拿出一个小盒子,认认真真地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枚徽章。“这不可能……”克拉克低着头,轻轻地低声重复,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诡异。“请节哀,伯特先生。”“别和我说这个!”克拉克突然抬起头,冰冷地厉声说道,他的眼神让人颤栗:“永远,不要,和我说‘节哀’这个词!也别和我说抱歉,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很抱歉?对不起?请节哀?永远都是这几句话,他受够了,几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听这句话的人有多痛!抱歉?他们没什么好抱歉的!等你失去了一切之后,他也愿意对你说“我很抱歉”,而在这之前,他不想听任何话。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发红,不是流泪的那种红,而是更深的红色。军官和士兵有一种本能想要逃跑的感觉,他们感到脊背上攀爬着一股凉意,却不明白这种恐惧是因何而来。“克拉克?”低沉轻缓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响起,刚才近乎凝固的恐怖瞬间失去力量。门口站着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