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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最后剩下的几个侍女转身从里面退出,合上门扉之后,便迈着小步朝自己平日里休息的地方走去。夜色愈发浓重,而寒意也越来越深。南啸桓却半分也察觉不到,他怔怔的盯着视野之中,那扇偶尔可见人影闪过的窗子,仿佛已陷入一个旁人无法窥知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南啸桓被一股十分强烈的气息从思绪中惊醒。他侧耳静听,只闻数阵匆忙急乱的脚步入了崇德宫,一路向着这边而来。“阁主?”是燕六请示的声音。“我来。”眉头微皱,南啸桓深吸一口气,抓起长剑,悄无声息、宛若猎豹一般敏捷,从树上轻跃而下。此时此刻,他实在需要做点什么,来截断脑海那纷繁复杂的思绪,得到片刻的解脱。院中很静,不过这种静,很快就被物体倒地声、木材折断声、以及含着怒气,显示着主人糟到极点心情的急促脚步声打断。屏着呼吸,黑衣男子隐在院门之后,紧绷着神经,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啸桓的双眸几乎冻结到了最低点……三丈、两丈、一丈……三尺……眼神猛地一沉,南啸桓指尖一动,下一瞬,手中长剑闪着寒光,快如闪电的射向来人咽喉。“铿”的一声,是剑与剑交叉碰撞的声音。虎口被震得发麻,南啸桓被硬生生逼退两步。来者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烈杀意让他止不住颤栗,不待站稳,他便强忍着喉口翻涌的腥甜,快速变招,再次袭上前去。“找死——!”清冷的嗓音含着森然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刹那间,一阵疾风从南啸桓耳边掠过,他下意识的就欲移身躲开那来势凶猛、毫不留情的一掌,却在这危急的当口,因为紊乱的内息而滞了身形。“——主子不可!那是南护法!”眼看着那掌就要袭上南啸桓的胸口,一个低沉的男声低吼出声,随着剧烈的头晕目眩,和眼前阵阵发黑,南啸桓被人一把推开,堪堪避去了那狠烈的一掌,即使如此,他的衣角,也因凌厉的掌风而被削断了一角。南啸桓捂着胸口,咽下满口鲜血,然后缓缓抬头,朝着前方看去。隔着夜色,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然而那显眼的月白色长袍、以及他身后,那仿佛影子一般,总是形影不离的高大身影,不是几月未见的雍亲王暮云萧和安无是谁?“既是千夜宫属下,为何拦我去路?!”一双上勾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蒸腾的杀气,冷冽逼人。112受罚112“既是千夜宫属下,为何拦我去路?!”一双上勾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蒸腾的杀气,冷冽逼人。南啸桓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啸桓知罪!”这种以上犯上之事,就算他有一万个理由,本质也不会改变。当年暮云萧还没有传位时,他也只是贯日阁中一名青卫。仅有的几次见面,暮云萧喜怒无常的性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毫不怀疑,那杀气喷薄而出的一掌是真的想索要他的性命的。“知罪?哼,你要知罪的怕不仅是这一点吧!”暮云萧冷笑一声,浑身的戾气毫无收敛的外散开来,烛火掩映下,那双长眸冰冷锐利,仿佛化出刀剑,皆数朝那黑衣男人刺砍而去,“不过也好,你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我找你的麻烦。南啸桓,你身为千夜宫的南护法、贯日阁的阁主、现任宫主的贴身侍卫,你自己说说,暮寒仲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而你还有力气对我出手……该当如何?!”“……罪该当死!”南啸桓低头重重朝地上磕去,随着一声响声,坚硬的青石板染上几点猩红。“好!我就成全你!”暮云萧冷喝一声,刷的一声扬手,直直朝他身上刺去。“主子!”他身后的男人心头一凛,来不及思索,就闪身挡在了那根本没有丝毫躲避欲望的人之前。“安无你做什么?难道你要替他受这一剑?!”暮云萧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硬生生顿在空中的剑直对面前那人,离他的身体不过一寸左右的距离。“属下不敢!”安无回道,双眼带着些许恳求的看着眼前怒极攻心的暮云萧,嘴里说着不敢,身体却是一动不动,“请主子考虑考虑君上的心情,如果他醒来,发现南护法……”“闭嘴!”破空一声剑响,安无只觉一阵冷风袭过耳侧,下一瞬,那里的一缕长发被剑气削断,无声的悠悠落地。“让开!”暮云萧手中的长剑指着安无,俊美的脸孔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主子……”安无瞥了一眼地上的断发,止不住想要苦笑。他很清楚这人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做出的话很大程度上都不能去追究原因。他只是忽然之间,很想知道,若是自己坚持不让开,那么那把剑,是否真的会刺穿他的身体?“啸桓自知负罪之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现在乃危急之刻,还请萧公子移步内殿!待主上情况安稳之后,啸桓任凭萧公子处置!”暮云萧听闻其言,这才想起不远处内殿里躺着的人,当即收了长剑,冷笑道:“好,暂时就先饶过你!不过,给我好好跪在这里反省你犯的错!”说罢,转身大步离去,根本看也没看一眼另一个人。安无低叹一声,迈步跟上,离去前,扭头朝南啸桓看去。夜色浓重,那一身黑衣几乎融入暗色之中,唯有额头那点血迹,伴着空气中的淡淡血味,无比显眼。“师傅?!”暮云萧一脚踢开雕花大门走进内殿,里间响起的男声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以及些微的疑惑。现在不过刚刚寅时,离他早先预计的最早时间还差一个时辰。而这人居然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了?”暮云萧直奔龙床,待看到巫烨苍白的睡脸后,眼眸立即沉了几分,身上的寒气也更冻人了。他看也没看司皇寒鸿让出的椅子,直接弯身凑到巫烨面前,刷拉一声拉开被子。满目的白色绷带映入眼帘,暮云萧眼角跳了跳,冷着声命令道:“被子这么重,压到伤口怎么办?!换条轻薄的来,还有,让人多升几个炭炉,大冷的天你想冻死人么?!”司皇寒鸿微微一怔,然后苦笑着出门叫人。一进门这人没有破口大骂他还真是不太习惯,与以往的经历相比,这样简单的要求简直可以算得上温和了。很快,下人们就添好了炭炉,殿内一下暖和起来,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