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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他为弟子,以后管你叫一声师丈,也算半个问道峰弟子。”他们两人虽已合籍双修,云铮却仍是明性峰首座弟子,收了徒弟不能在问道峰教导,而是要留给明性峰。秦休闻言一笑,摇头道:“不是这么说。秦家前日传讯与我,不只要我收一名秦家嫡系子弟为真传弟子,还要将一名经脉受伤、元精尽损的子弟纳入内门。我才蒙师恩接过问道峰首座之位,事事都在他老人家眼中,岂能这样公器私用,将问道峰变成秦家私物?”云铮毫不在意地答道:“一个内门弟子的位置罢了。他若能通过入门测试,你提拔他便是理所当然;若通不过,秦家也不能硬逼你违反门规,不必放在心上。”秦休轻轻点头:“也罢,只看他的运道吧。不过是个初入仙关的弟子,不值得如此在意。”“天风摇曳六铢衣,鹤背觉孤危。”这句词形容的,正是乐令眼下的情形。乐令端坐在白鹤背上,被漫天罡风吹得几乎抬不起头来,若非他rou身已锻炼圆满,早已被风吹得皮开rou绽。且那白鹤飞时并不管背上人坐得稳坐不稳,时而高举时而俯冲。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一分不稳,就极容易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乐令将身子压低,双膝紧紧粘在白鹤背上,目光却投向了远处七座苍翠雄浑的主峰。各峰上仙云缭绕,间还有虹霓为桥;峰下更有数点澄静湖泊散落,波光荡漾,将上方所过的一切映得清清楚楚。他在空中还远远望见几名罗浮弟子或御剑、或乘法器在各峰间来回,衣着整齐划一,人物也俊秀出尘,单看侧影,像极了初识时的秦休……身下白鹤忽地在空中盘旋一圈,向不远处一座峰顶扎了下去。乐令忙忙收摄心神,按着之前那名罗浮弟子的提醒,小心戒备着即将到来的考验。下方峰顶越来越近,顶上那座堂皇大殿也映入了他眼中。正殿高有三层,顶层飞檐下挂着一面金漆牌匾,其上题着“云笈殿”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殿前是一片占地数亩的空院,地面铺着一层白玉地砖,两侧花木笼葱,却是寂然无声,满院中见不到一个人。身下白鹤清唳一声,忽然直冲向大殿门前,速度比之前在空中时还快了两分。乐令小心地从鹤身上站了起来,将体内一点灵气提到胸中,准备随时从鹤身上跳下。然而就在那鹤才落到与大殿最高一层相当的高度时,周围空气忽然震荡起来,凝成一道巨剑的虚影,挟着斩杀万物、斩破空间、斩断一切生机的威势当头劈下。只看一眼,便令人全身发冷、心生畏惧,仿佛连一身胆气也要被这剑意斩灭。可惜也只是元神真人的剑意。乐令凝神看着眼前劈面而来的剑影,细细体味着发出这道剑意之人封存其中的精神气韵。正在剑影险险斩到他头顶时,他脚下忽然一空,那只白鹤已化作一张符纸被风吹远,他也没有飞行法器,就这么直直地朝地面摔落下去。难怪那人提醒他不要依赖此鹤,原来竟是灵符所化。乐令可惜地看了头上剑影一眼,尽量提起微薄的灵力裹住双腿,落地时又借着一蹲之势化解了下冲之力,终于平平安安地落到了地面。此时才从殿内走出了一名罗浮弟子,向他友善地笑了笑:“道友心性不错,反应也灵活。不过方才那道剑影只算是半关,你先在这里等候,待会儿人到齐了才会正式进行第二关测试。”乐令依言在殿外等候,不久又有两三个人飞过来,一一受了剑意测试。秦弼来的也不慢,只是在空中时被那剑意吸引,在白鹤消失时来不及应变,实实在在地砸到了地上,亏得有灵气护体才没受伤。乐令自然连忙凑上去表现兄弟之情。秦弼见着他后极为惊喜,双目微微发亮,抓着他的衣袖便问了句:“你——”忽然又想起自己不该将心意外露,起身松开那片袖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乐令一番,淡然说道:“你也通过了,很好。”又等了两个时辰,次第有四十余名通过测试之人来到殿外。那名主持测试的罗浮弟子与一名女修一同从殿内走出,高声宣布:“第二关测试开始,请各位依来到此处的次序排队。这一关测试的是各人对方才入殿时那道剑意的感悟,罗浮宗以剑术立派,若不能感悟剑意,进入罗浮却不如投向其他门派合适。”他又拿出一把宝剑,含笑鼓励众人:“这把剑上有特殊阵法,只要能施剑者能掌握一丝剑意神髓,便可通过此剑释放剑意,无关各人修为。”乐令自是头一个测试的。他手握长剑,细细回忆着剑意神髓,毫不迟疑地一剑向前斩去。宝剑上忽然生出一个虚影,散发出饱含斩灭一切众生意味的剑意,向空地中一往无前地劈去,只是那虚影极为细小,淡若轻烟。一旁女修示意他放下飞剑,拿过他的令牌记录下“悟性:上”,收入自家袖中,便面无表情地叫道:“下一个!”秦弼于剑道也确实有天资,其释放的剑意也带着斩杀万物之意,且剑影粗大而真实,远比乐令那道剑影夺目。他测试之后便直接走到乐令身旁,故作不经意地安慰道:“你的剑意很好,不要担心。”嗣后测试的人有释放不出剑意的,有剑意与之前展示的那道不符的,也有表现上佳的。待到这四十几人都测试完毕,那两名弟子便将令牌都带入殿中。过了一盏茶工夫,便有一名年纪稍长的筑基修士走出大殿,捧着一枚玉圭念道:“入内门的弟子:秦弼、秦朗、苑明珠、林启;入外门的弟子:骆飞言、陶意……”每念一个名字,念到的人便到他肩下站成一排,最后却还有七人未能通过。那名修士将玉圭收起,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各位根骨、资质、心性都不错,只是对剑道缺了些领悟力,不适合进入罗浮,可去附近州的太华、洞真等宗门求师。”之前负责测试的两名弟子便要引着那几人向山下去。其中却有一人不肯下山,更忿忿然叫道:“罗浮派择徒不公!头一个测试的那小子剑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远不如我的剑意凝实,凭什么他能进入内门,我却连外门都进不了?他姓秦,是不是与罗浮派新近大出风头的元神真人有亲,是凭着家族背后的关系才被收入内门的!”他这么一喊,被黜下的七人就都觉着此事不公,就连外门弟子中也有个性情桀骜的站出来质问那修士:“秦弼、林启、苑明珠三位师兄师姐能被选入内门,其天份是人所共见,我不敢有异议。可是秦朗此人剑意微弱,也是人所共见。他若能入内门,我为何不能?”那名筑基修士也有些恼怒,冷冷问道:“你想在罗浮闹事?”那弟子猛地跪下,提高声音喝道:“此事甚是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