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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已经睡下了,谁也不准打扰!”杨明大闹起来,嘴里嚷嚷着“不安好心”、“假传号令”就向楼梯冲了过去,大有冲上二楼之势。其实凌傲天一直都醒着。这样的伤要是绝世高手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可凌傲天已臻传奇境界,这伤势看起来虽然恐怖,但离要了他的命还差很远。老大夫们拔出利刃,清理伤口上好药包扎好后,推断凌傲天大概要养上半年——其实这还是老大夫们不了解传奇高手的能耐——凌傲天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得很,十天半个月就没大碍了,最多一个月也就全好了。他让老大夫们下去把人都支走,自己正准备直接从二楼的直通密道下到地底去弄几个血菩提吃吃,这样好得就更迅速了。孰料他还没动,一层就上演了这一幕。杨明是个什么样的人凌傲天清楚得很——这种渴求权利又目光短浅的小人也有自己的用处。凌傲天希望能找到一个严令禁止刚正不阿的人做内门执事,可是这样的人并不好找,于是就先让杨明暂时当着——内门执事虽然没资格号令内门弟子,可是与内门弟子关系亲近,权利也不小。而内门弟子是除了凌傲天暗中掌控的暗门外天下会内最精英的弟子,因此这内门执事要是找不到最理想的,倒还不如让杨明这样的小人当——杨明管理上也确实有一套,但这人目光短浅为人刻薄,令内门弟子们都十分讨厌,因此也不必担心他笼络弟子们形成自身势力。可是这杨明权利大了心也大了,令凌傲天暗地里哂笑不已。凌傲天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才,已经将那人提到了内门副执事的位置,只等合适时机了——看来真是老天都看不过眼杨明这种蠢人还继续存在,凌傲天正准备随便找点儿理由把他给撤了,现成的好理由就来了,还是不留后患的好理由。凌傲天缠着厚厚的纱布斜靠在床柱上,冷笑不已。此时杨明大闹起来,把老大夫们气得不轻;还想冲上二楼,令众长老们大惊失色,步惊云眼泛寒光,已经准备动手了。就在此时,一声带着nongnong嘲讽意味的“哼”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顿时大家都静了下来——这声音他们都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凌傲天的传音。“哼……天下第一楼也是你能乱闯的?本座还没死呢,本座的命令就没人听了?”语气凛冽而饱含杀意。凌傲天平时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极少发火,一时间大家都被他这种语气镇住了,杨明更是吓得跪了下来,颤抖着说:“属下……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只是担心这些大夫们假传……”杨明话还未说完就被凌傲天冷冷地打断了,只听凌傲天冷冷地说:“你是担心他们假传本座的遗命吧!”这话明显是说杨明巴不得帮主他老人家完蛋,杨明已完全不敢说话了,只一个劲地叩头,很快就额上见血。“滚出去,别弄脏了本座的地方。”凌傲天毫无语气地说完,接着说:“老大夫所言就是本座的命令,违令者斩!”杨明瘫软在地,被殷成叫来的暗卫拖了出去。凌傲天不再说话,大家都静了下来。老大夫继续说:“封闭天下第一楼,封锁消息,天下会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众长老纷纷点头。步惊云刚刚听到凌傲天的声音,脸上厚厚的寒冰终于稍有缓解,聂风和断浪都目露欣喜之色。老大夫又说:“着令阮承长老调集五千外门弟子携百万两银前去乐山一带救助水患灾民,即刻执行。”阮承拱手称是,聂风和断浪闻言都激动不已——他们本来就是想回来祈求师父救助灾民的,可是甫一回来就遇上师父受重伤的事,请求自然说不出来了——如今凌傲天竟然直接下了命令,这令聂风感激万分,终于是完全归心了。断浪原本就相信师父,此刻也是雀跃不已。老大夫接着说:“即令,秦德暗中调回正在南方的天下会所属商团,即日起与无双城断绝一切往来。”秦德连连点头,步惊云听到“无双城”几个字,眼中杀气四溢。聂风和断浪也暗暗吃惊,心想师父受伤看来是和无双城有关。老大夫最后说“令止”后,将令牌交给殷成,众人就纷纷走出了天下第一楼。步惊云看了一眼一侧的阶梯,也转身准备出去了——却被老大夫喊住,老大夫严肃地对他说:“云少爷,帮主吩咐,云少爷之前受伤非轻,让老朽替云少爷好好诊治一番,万不可留下遗患。”步惊云闻言脚步顿了顿,眼光柔和地点了点头,遂和老大夫一起回自己的院落去了。凌傲天还是斜靠在床柱上,手里把玩着刚从他胸口出来的泛着幽幽寒光的利刃,眼里杀机无限——“独孤一方……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年……现在看来,你是嫌命太长了!”第44章风波步惊云和老大夫一起回到自己的院落,老大夫给他诊治了一番,开了一副药,说是喝上一两次也就行了,其实不喝也没关系——老大夫用看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步惊云,那种毛骨悚然的眼神差点让步惊云的冰山脸都破功了——想来要不是看在步惊云是帮主的弟子,老大夫可能会直接上刀子研究一下了。等终于送走了研究欲爆发的老大夫,步惊云回转身来静静地坐在窗前。窗外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小雪,显得这夜更加宁静安详。步惊云觉得自己的心就这样平静下来,那些孤寂痛苦、血海深仇,都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步惊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母亲嫁给霍步天的那个夜晚,霍步天第一次向他伸出了手。之后用了五年的时间,霍步天成了步惊云此生忘不掉的人。而如今,步惊云来到天下会,也已五年有余了,似乎,又有另外一个人走进了步惊云的心,成为他此生心上抹不去的身影。在这个漆黑无月的夜晚,步惊云静静地坐在窗前,他没有点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他早已经习惯黑暗。没有人能知道,步惊云此时的眼睛很明亮——褪去了厚厚的冰层,他的眼神很清澈,表情也很温和——他其实是一个心地很干净的人,只是他太聪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能看懂人心——那些复杂的、肮脏的人心。步惊云始终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师父时,师父看他的眼神——惊讶、欣喜、探究、犹豫、愧疚……无数种情感在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又在下一瞬间汇集成了温暖——可是那温暖不够深,也不够真。这没什么可奇怪的,那时的他们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无论如何,步惊云也只能选择跟着师父回到天下会——他早已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就像当初他也只能选择跟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