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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斤计较,能够有人丢下两个铜板,已是非常难得……这里可不是天荫城,也不是每座城里的人都似天荫城中人那般富足的。待得人潮散尽,那豆蔻少女低着头似在凝眸注视着地上的那两个铜板,静静的。似乎并没有抱怨或是沮丧的情绪,更似极为体谅,她只是俯身将它们捡起……这不过是贫穷人家的生涯罢了。就在那少女把铜板捡起刹那,倏地,她顿住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原来,此刻在那幽黯的街角,还有一个老弱的丐妇在瑟缩着,看来已倦得睡着了,而在她用以行乞的破钵内,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可怜……那少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铜板,又看了看那老妇的破钵,竟然毫不踌躇,便把自己辛苦赚来的两个铜板轻轻放到老丐妇的破钵中,她的手是如此的轻,不知是怕惊醒了她,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所做的善事?这一切的一切,自然给仍站在数丈外的聂风远远看在眼里,他心中忽地怦然一动——多么善良的姑娘,她把自己仅有的铜板给了别人,还不想给人发觉……而两个铜板原本也仅能买一碗粗面,如今,她吃粗面的惟一机会也自行放弃了……她想必已然身无分文了吧,否则又怎会沦落街头卖唱?一念至此,聂风陡地探手入怀……那少女一直垂着头,正欲提起琵琶急急离去,岂料却见一双锦缎黑靴立在自己跟前,还有一双异常稳定的手,把一锭银子送到她的眼前,更有一个非常平和的少年的声音说道:“姑娘,适才在下陶醉于你歌声之下,一时忘了掏银相赠,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这声音的主人当然便是聂风。那少女先是一愣,也许是料不到居然会有人如此慷慨,以银钱相助她的困境;然而,她竟没有伸手去接,而且依旧将头垂得很低很低,像是十分害羞似的,让聂风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她只是温柔的说:“适才实已曲终人散,小女子此刻也已声衰力竭,无唱可卖;这位少侠厚意,我实在愧不敢当;何不把这锭银子给那边的那位老婆婆,也许,她会比我更需要这些银钱……”原来她此刻心中所记挂的,仍旧是那名老弱丐妇;聂风闻言不禁心中一震,便向那名老妇走去,又轻轻地把银子放到那破钵之内,老妇依旧沉沉地睡着,犹不知情。然而,聂风又转身拿出另一锭银子,温和地对那少女劝说道:“姑娘,你我萍水相逢,在下只是一心想稍助姑娘脱离困境,别无他意,还望姑娘能够笑纳。”那少女怔了怔,似乎亦为聂风这份热心所感动,她不知是因为不便再行婉拒,抑是为了其它原因,她终于把那锭银子轻轻接过了,柔声说道:“那……唯有多谢这位少侠了……倒是不知这位少侠高姓大名?”聂风本来想胡乱说个名字便算了,毕竟他此行是暗中潜入无双城的;但见这少女十分心善,聂风心中也很是欣赏,就觉得须以诚相交,于是终于还是直言道:“在下聂风。”那少女细细地重复了一声:“聂风……”随即更是愈发地把头埋了下去,不再言语。聂风一时好奇,也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那少女稍稍地顿了顿,像在踌躇着是否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然而也许她是觉得聂风一片热心助人以诚,又似乎也想要瞧瞧这个热心的陌生少年到底是怎生模样,遂不禁徐徐地把头抬起,眼波流转地一瞥聂风,柔柔地说道:“我叫……明月。”聂风一下子震住了——只见这少女年约十四五岁,容貌可谓倾国倾城,柳眉秀目,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琼鼻粉唇,还透着几分青涩的可爱——若是这少女再年长上几岁,恐怕真是能祸国殃民的绝世红颜了。少女的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闪着柔柔的波光,乍一看上去就让人的心不禁沉入其中,却又似那九天上的明月,有一种清冷孤高内蕴其中,令人不敢亵玩。也还真是……再没有更适合这少女的名字了……明月。直到少女莲步亭亭地消失在了街口转角处,聂风才惶惶然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刚才乍一见这少女的样子,心跳也不禁顿时快了半拍——果真是美人如玉染人心吗?聂风自嘲般地笑笑,小小地为自己的定力叹息了一声,忽而仰头看向漆黑的天幕上的那一轮明月,眼神微微有些迷朦——明月……居然有几分神似聂风记忆深处的那个绝代倾城的美人……可她们的心性却是如此的南辕北辙……若是有半分相似,当年也许……美人芳踪已渺渺而逝,清冷月光下唯余悠悠一声长叹。然而聂风却没有注意到,在不同方向的黑暗中有好几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其中一处传出了低不可闻的愤愤咒骂的声音:“见到个美人居然就移不开眼了……还把名字告诉人家……哼……早把我给忘到脑后了吧……真是可恶!”月下千万人,这明月究竟照进了何人的心扉?第81章美人告别了那位倾城绝代的明月姑娘,聂风便决定先到附近的饭馆吃顿饭,除了为果腹外,还要向店小二打听一番,那座武圣庙究竟在无双城内的何处何方——毕竟无双城这么大,让聂风慢慢去找也不实际,那么询问于当地人自然是最佳的选择。然而,当聂风用罢晚膳,正想结帐以及向店小二打听之际,他霍然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心悸感——这股感觉是……高手的气势!而且绝对是传奇高手的气势——因为聂风至今也只在自己师父身上感觉过这样具有压迫感的气势,纵是当初与云师兄决战的剑圣的气势亦不如此人。然而这股气势却不是高手对敌时放出的震慑对手的气势,倒像是……无意间泄露的少许气势一般,稍纵即逝。聂风心下一动,却依旧不动声色。这股气势,原是来自聂风身后——究竟是何方高手蓦然在这馆子出现?而且……控制不住自己气势的高手,要么是才突破不久……要不,就是另有原因。聂风当下忽地手上一松,故意装作於无意间把正喝着那杯清水倾泻,就在那些水仍未泻至桌上,犹在半空之际,他已凭水幕如镜一般的反映能力,飞快地瞥见自己身后的情景——但见他身后某个暗角的一张桌子旁,正坐着一个身上盖着重重斗蓬、面蒙白巾的神秘人,由于这个暗角实在太暗,馆子内的人一时间亦没发觉此人存在。这个人全身都被布包